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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周由衷的佩服殷元这个天才的设想，但是对于殷元某些方面的作风却十分不感冒。因为他认为，殷元有时候的事情做的太绝了，早晚会引火烧身的。
殷元走进国贸所的时候，手里还给马周带了一堆礼物，都是些干果之类的东西。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马周应该会看在礼物的面子上对自己好一些吧！
马周从衙房走了出来，看了看殷元手里的东西道:“怀素啊，不要总是送东西过来，这里不缺衣食，你不必太过忧心。”
殷元笑道:“那里那里，怠慢了宾王兄，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在下行事孟浪，累得宾王兄从长安到了代州，要是再怠慢了的话，那我还是人嘛！”
马周道:“好吧，反正我也说不过你，就让你随便吧！这国贸所，好大的财富整天滚来滚去，最近我可是有点眼花了。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来，就是房相公。我想，如果他要是在这里，看到国贸所的钱财，应该会很欣慰的。”
殷元道:“房叔叔可是大唐的柱石，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多着呢。一个人做官坐到为天底下数以万计的人饭碗操心，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但同时也是天大的责任。”
马周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是啊，他总是为天下人着想，但是他对你充满了期待。大唐的未来，能够交到你这样的人手里，他会很放心的。”
殷元笑道:“只怕大唐的天下现在不在他的手里，以后也不会在我或者是任何一个人的手里。”
马周看着殷元道:“天下是李唐的天下，我们这些人来来往往的都是臣子，这么说确实不在我们这些人的手里。”
殷元道:“我觉得天下，一直在天下人的手里。”
一句话点到为止，殷元绝对不会继续往下说，马周也不会继续往下问。毕竟，再往下问，他们俩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发一堆牢骚。
于是两个人沉默了很久，马周打开了殷元带来的干果，往嘴里塞了两个之后，突然道:“你来这里干嘛，难道你们互市监，最近都不用开工吗？”
殷元笑道:“就是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一件事，一件利国利民的事。”
马周笑道:“跟我说，是要跟我商量吗？据我所知，你在行事作风上可以说是独断专行，就算是蜀王，有时候也管不住你自作主张。现在你来问我，那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殷元道:“以前不跟蜀王商量是因为他这个人通常也是个比较独断专行的人，所以我们俩商量事情的时候，能统一的就统一，要是统一不了，还不如自己去干，免得拖了时间。”
马周点头道:“是啊，到了这里我才发现，你和蜀王行事作风如出一辙，宁可改错，也绝不耽误时间。”
殷元摇头道:“那也未必，我们通常会在做一件事之前做出一个十分标准的计划，如果计划本身不够完美，我们还是不会去实施的。但是有些细枝末叶的事情，还是先开始实施之后再说，只要不影响大局，那就不碍事的。”
马周笑道:“我刚说你特别能说，结果你现在就说得我几乎要相信了。”
殷元道:“你应该也看见了，大家现在都在积蓄力量，堆积货物，准备进行互市。倒是你应该看到了，除了那些势力极大的商队，几乎没有人会去。长此以往，商路必定闭塞，那到时候我们的互市，也会失去本来的意义。”
马周道:“你不会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不管是他们通商的机会还是商路上打击那些突厥人，都是你殷怀素一个人做的。所以，他们相信你而且只相信你。解决这件事情对于别人来说也许真的很难，但是对于你来说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你亲自出马，就算是只有一个人骑着一匹马，只要他们看到你出现，他们就会相信。这，就是你郧国公殷怀素最大的能耐，你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人。”
殷元并不否认，于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但是一个人的个人魅力总是不够长久。你觉得我殷元会一辈子呆在这里，还是你觉得我个人的魅力，会永远在这一片地方存留？”
马周道:“那你想干什么？”
殷元道:“我一直致力于建成完整的一个机构和体制，使他们离开我之后还可以继续做下去。这世上所有依赖于某一个人的事情，都不足够牢固。”
马周笑道:“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已经成精了，你是不想被人忌讳吧！”
殷元苦笑道:“可能吧。但是，我说的也不是假的，这世上依赖个人的事情，真的很不牢靠。”
马周点了点头道:“嗯，在这件事上，你终于还是说服了我一回。”
殷元道:“好，那真是很顺利。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情，可能是你从来没有想过的，但是我敢保证，这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可以推行到大唐的任何一个地方。甚至我觉得，任何一个人都会用的到，到时候会给大唐带来很多的钱财，只不过事情却是在大唐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马周点头道:“嗯，不错，有进步，现在知道有事情跟别人商量了，而且还是提前的。”
殷元无奈道:“你现在说话的这个口吻，明显是跟我学的呀！”
马周道:“对，没错，这个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殷元点头道:“漂亮。”
接下来，殷元用了自己所有的修辞手法，从各个方面深入浅出的向马周解释了自己的构想。
听完之后的马周，感觉自己听了一卷天书，因为他觉得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并不像是个正常人能够想的出来的。
对于殷元的这颗脑袋，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感到好奇了，因为看起来好像和别人的构造也没什么分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能想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现在马周面对的事情就是，他明知道殷元又干这种事会引起轩然大波，但是他居然觉得这是个天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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