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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冰阳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他的手放在她的腰后数厘米的距离，形成了一种要抱不抱的状况。
红路灯处正是路人最多的时候，看到他俩的举动，路人们啧啧了两声：“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光天化日下也要秀恩爱。”
“这么热的天还要抱在一起，也不嫌腻歪吗？”
“那小姑娘是在哭鼻子吗？是不是小情侣吵架了，男孩子也不知道哄哄……”
沐冰阳神情局促地看了看怀中的人儿，犹豫片刻后还是伸手抱拢了她。
他微微俯身，凑到白雪耳畔低语：“找个地方再说，嗯？”
白雪吸了吸鼻子，也察觉到路人的视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沐冰阳松了口气，搂着她的肩膀离开，走到了一家室内咖啡馆进去坐下。
白雪坐在角落的位置，空调吹拂着她的发丝，脸上被阳光照射的热度也在渐渐消散。
她神情恍惚地靠在窗口，外表看似冷静了下来，内心却充满了挣扎，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咬一样难受。
“发生什么事了？”片刻后，一杯冰咖啡递到她桌前，沐冰阳略带担忧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白雪回过神来，冲动过后理智也在逐渐恢复，她缓缓摇头，“没事。”
可这话并不能解释清楚她眼角泛红的真相，总不能拙劣地找个借口，说是风吹的吧。
沐冰阳望着她的模样，薄唇轻启：“跟沈昭煦有关。”
白雪瞬间错愕地回头望着他，脱口而出道：“你看到了？”
沐冰阳没有否认，只是解释着跟出来的理由：“我不放心。”
白雪涩然一笑，含糊其辞道：“其实也没什么，并不是什么感情纠纷，只是发生了一点小争执。”
“失败了，是什么意思？”沐冰阳却追问道。
“唔……”白雪抿了抿唇，尴尬地看着他道：“本来我以为，网上的风波能平息下来，结果经过我的一番努力后发现，好像并没有用。”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到沈昭煦和这件风波背后有什么联系。
沐冰阳就算有所怀疑，也没有证据，看着她这副神情恍惚的模样，他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没有意义，便伸手轻轻地覆上她放在桌上的手背，语气微沉道：“网上的事，我会平息。”
“不行，你……”白雪很快想到那条十年前的坠楼事件，如果被沐冰阳看到，他会怎么想？
不，说不定他早就已经看到了，只是没法同任何人敞开心扉地交谈，所以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到这里，白雪忽然有些气馁，她垂下脑袋，低声道：“麻烦你了。”
每次的每次，似乎都是沐冰阳在替她善后。
按照以往这丫头的性子，绝不会这么轻易答应，沐冰阳总觉得她好像有点不对劲，可又没法说出口。
“回家吧。”他最终缓缓朝着白雪伸出手，那双眸中染上了温柔的色彩。
白雪心头微动，将手放到了他的掌心，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被大人牵回家里似的。
……
在沐冰阳的保证下，这场发酵了数日的网络风波终于顺利平息下来，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关于柳志成的死讯逐渐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
一开始关注事件的大众还在愤愤不平，但不知不觉间，随着更多的人站出来科普极限圈子，那种不友好的言论和咒骂渐渐变少。
一周过后，白雪想要查找那条新闻时，相关的言论几乎所剩无几，极限圈又一次回归了热血又美好的现状。
这一周里她去学校却很少能碰到沈昭煦，连教室里也没有人影，一开始说是请假，后来就变成了转班……若不是偶尔能看到他的身影，白雪甚至怀疑这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这个人从未如此偏激，也从没有说出那些震撼人心的话来。
这天下午，沐冰阳的房间阳台。
白雪看着寂静的天空，忽然开口问道：“你说，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如果知道你这么快就把事情平息了，会不会很生气啊！”
那天回来后她就退了“反极限联盟”的群，也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更加猜测不到沈昭煦此刻的心情。
“他应该庆幸，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沐冰阳语气清冷道：“这种人只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毁掉别人的成果。”
一己私欲，这话何其耳熟，似乎在一周前的下午，沈昭煦也是对着她吼出的那句：一己私欲、自私自利！
看着白雪这副沉默寡言样子，沐冰阳不由地蹙起眉头。
事情明明平息了下来，可这丫头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活泼了，好像一直怀揣着什么重重的心事般。
“你不高兴吗？”沐冰阳按耐不住地问道。
“我该高兴吗？”白雪呢喃了一声后，在内心挣扎纠结了许久，终于反问道：“木头，你说极限运动的意义到底在哪里，真的为了梦想失去亲人也没关系吗？”
她这话出口，却直接戳中了沐冰阳的内心深处，他的神色骤变，周身气息暗沉了下来，沉默着没有开口，白雪也没有追问，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可能没有结果的答案。
外头的天色在渐渐下沉，落日的霞光浸染了半边天际。
过了许久，沐冰阳或许是想到了答案，他嘴唇发白：“我们从来不会为了梦想失去亲人，只是很不幸地，在追求梦想的路上，恰好失去了亲人而已。”
白雪心口一阵酸楚和刺痛划过，她分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绪，只是呼吸变得很脆弱，眼神也变得越发黯然。
当天晚上，白雪抱着雪球坐在狗窝里，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久久没法回神。
“汪汪……”雪球乖乖地靠在她怀中，给予它的女主人一丝温暖和体贴。
一直坐到后半夜，怀中的雪球都睡着了，她才疲惫地起身，悄悄地走进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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