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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她留下了书信一封,抱起狸花就准备跑路。谁成想,刚绕过御花园,就碰见一队禁军巡逻,慌慌张张地喊着有刺客。
这刺客早不来晚不来,偏挑她跑路的时候来。北陵珂暗骂一声晦气,奈何她如今灵力低微,要想在禁军出动的情况下逃离王宫实属不自量力。
蹲假山后思忖了半响,她还是决定先回宫,改日再跑。
整个储秀宫一片寂静,唯有她屋里的灯还亮着,北陵珂一时有些微怔,难道她走之前没有熄灯吗?
推开房门,屋内一切如常,可她放在红酸枝托盘上的书信却不见了踪影。北陵珂心中一紧,该死,不会是哪个宫女进来寻她,将这信递给母妃去了吧?
那她更得抓紧时间跑路。
北陵珂当机立断就要再次出门,屏风后却传来了一丝轻笑,她立马一片叶刃丢过去,警惕道:“谁?”
那墨绿色的叶刃穿过红木雕花屏风,被人用二指稳稳接住。随后,一黑衣人从屏风后走出来,手中还握着封书信,眉里眼里都是笑。
那亮晶晶到带点狡黠的双眼北陵珂不会认错,正是谢康。
“师叔?”北陵珂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这二人心有灵犀似的,一个正要去找,另一个就寻过来了。算算日子,他们已经分开了一个多月,此刻见了面,脸上的表情除了傻笑还是傻笑。
谢康摘下面罩:“自然是来找你的,不然你当我夜游北陵王宫吗?”
北陵珂整颗心都被他这一遭焐热了,谢康来找她了,甚至不惜夜闯王宫,是不是就是喜欢她的意思?这一猜想刚在心底发芽,她突然又瞥见谢康手中的信纸,霎时脸色红白交加,忙不迭去抢。
“你你你……你怎么擅自拆别人的信呢。”
谢康右手举得高高的,随后笑着将人往身前一带,捏着信纸的右手落在北陵珂腰上,后者又伸手到背后去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几乎已经被谢康环抱了起来。
“我不拆,怎知小师侄对我如此情真意切?”谢康在她耳边复述心中内容,“然女儿不孝,必赴一人之约……”
“住口!”北陵珂嗔道,抬手捂住了谢康的嘴,却觉手心一热——谢康居然轻轻舔了她手心一下!
像是着火一般,她又慌乱收回手,低头道:“我不过是……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屁话要对我说罢了!”
至此,谢康已然完全确定了北陵珂的心意,心里软成了一匹打江南来的丝绸,一丝一缕都想将眼前人小心包裹起来。什么国仇家恨,什么前路未卜,都比不上一句,她北陵珂心悦谢康。
大虞城的惊鸿一瞥,应天论剑上的酣畅对决,星宿阁的点点滴滴,风满楼的一夜荒唐,如一把把锋利的刻刀,将北陵珂三个大字雕琢在他谢康心间。
“我人都已经在这了,你还要我说什么?”谢康轻声问她,顺手将人整个抱紧怀中。
不知是因为开心还是难过,北陵珂双眼酸胀,带着点轻微的哭腔质问:“那你的心上人怎么办?”
“心上人?”
“在风满楼那天你不是说,爱上了仇人的女儿?”一想起这茬,北陵珂心里又是好一顿酸涩。
谢康轻笑,怀中人鼓着腮帮子自己同自己争风吃醋的小模样着实惹人疼爱,他拿略带胡渣的下巴蹭她额头:“她呀?不管她了,我就要你。”
北陵珂推开他:“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朝三暮四之人!”
“非也,”谢康摇摇头,“都怪小师侄勾引我。”
北陵珂又好气又好笑,抬手给了他左肩一锤:“你有本事再说一句试试?”
谢康突然敛起笑容,微微低头直视她的双眼:“是你。”
“什么?”
“北泽在同北陵打仗,你说你父亲算不算我的仇人?”谢康暂时不想将真相和盘托出,他只想让她感受到纯粹的幸福,“北陵珂,我谢康,心悦你。”
短短九个字,如操纵傀儡的银丝线,足以将北陵珂的七情六欲搅地天翻地覆,她一面儿因着这告白脸红心跳,一面儿又暗自嘲讽自己傻不溜丢。
在风满楼的那夜她就下过决心,若谢康表明心迹,她也决计再不藏着掖着。于是,她第二次主动攀上了对方的脖颈,将头埋在对方胸前,听那颗装着自己的心砰砰跳动,而后用比下军令还要不容置疑的口气道:“我也是。”
表白成功的下一步是什么来着?
谢康捧起她的脸,想要给她心意相通后的第一个吻。
哐地一声,一个黑衣人就煞风景地开窗滚了进来。这边儿两人还抱在一块儿,颇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不速之客。
那黑衣人瞧见眼前景象,双瞳蓦地放大,扯下蒙面布冲谢康喊:“你他妈是谁?”
谢康一下子就懂了,天道好轮回,应天论剑时他曾打扰了南应寻与北陵珂亲吻,现在该轮到对方打扰自己了。他就把北陵珂揽地更紧:“好歹一国之君呢,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北陵珂更是没想到南应寻竟会出现在此,尴尬道:“你怎么在这儿?”
不待他回应,禁军已然拿着火把闯进了储秀宫,北陵珂道:“原来他们要抓的刺客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师叔。”
“啧,”谢康颇有些不满,“以我的轻功,根本没被人发现好不好?”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北陵珂无奈,只得将二人都赶到屏风后,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夜行衣,忙一把扯下扔到了床底。
敲门声响起:“郡主,宫里来了刺客,为了您的安全,可否开门让臣等查看一番?”
北陵珂端起郡主的架子想要拒绝,谁料门口那人却坚持要进屋查看,她无奈,心想这人如此不懂变通,是如何在禁军中担任要职的。
门一开,她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看来今日,是要把故人都见个遍才作数。
领队的将领江千流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明显愣了一下,欲言又止。
“不是要查刺客?怎么不进来?”北陵珂冷冷道。
江千流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是我唐突了,郡主安全就好。”
“身边没有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自然安全。”
指甲钳进了肉里,江千流道:“如此,在下就先不打扰王姬休息了。”
“慢着,”北陵珂叫住他,“打扰主子清净,自去领五十大板。”
这板子,是打他不知规矩,更是打他背叛主上。
待人走后,谢康注意到北陵珂脸色不大好看,便问:“刚刚那是何人?”
“阿珂曾今的心腹江千流,一直在替北陵王监视她。”南应寻斜睨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
谢康恍然:“如此,到跟阁下是一丘之貉了。”
“你——”
北陵珂一早就觉得谢康同南应寻长得有些相像,现在两人凑到一块儿,她只觉得更像了。
南应寻不屑于同谢康耍嘴皮子,定定看向北陵珂,眼含热泪:“阿珂,真的是你。”
“嗯,是我。”对于南应寻,她惜字如金,“禁卫军已走,你也可以走了。”
虽料到对方会如此冷漠,但他心还是猝不及防地刺痛了一下:“阿珂,我有话对你说……”
他有话想说,北陵珂却不想听:“有什么话需要三更半夜跑到小姨子的闺房说?姐夫,你这样,不怕长姐寒心吗?”
一声姐夫,摆明了她要同他划清界限。自打听说北陵的新郡主同北陵珂长得有些相像,还是白凯从南荒带回来的,他便疯魔了一般,马不停蹄地从南应赶来云出,甚至不惜夜闯王宫,只为见她一面。
他想要确定她还活着,更想要告诉她,他从未变心。
可是,他何德何能,将人家的一颗真心糟蹋碎了又期望对方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见他语塞,谢康走过去牵起北陵珂的手,挑衅道:“姐夫,你还是走吧。”
“谁是你姐夫?”南应寻青筋暴起,拼命抑制住想打人的冲动,“你到底是何人,又跟阿珂是什么关系?”
不等谢康回答,北陵珂道:“他是我心悦之人。”
南应寻不停打量着二人,满脸都是震惊与悲痛:“阿珂,你不要故意气我。”
天可怜见,北陵珂方才那话字字真心,半点没有想故意气他,顶多带有一丝炫耀。南应寻七岁来到北陵当质子,宫里人大都知道他和北陵珂要好,当南应要同北陵和亲的消息传来,几个跳脱的宫女甚至来找她要了喜糖。结果,他却让她成了整座王宫的笑话。
北陵珂摇摇头,道:“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娶长姐是为了王位,这些我都知道,也明白你的难处,可我不能接受,也不能原谅。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放下了。你快走吧,小心再被发现,否则这次丢的就是你南应的脸了。”
说罢,她打开了房门。
他还想说些什么,抬眼却瞥见了她不容置疑的脸,那么冷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们明明是青梅竹马,曾今心意最为想通,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说到底,他南应寻一直以来都只在意自己想要什么,却从未关心过北陵珂想要什么。
踉跄着走出门后,南应寻眼鼻发酸,拿手捂着脸,狠狠地锤了拳宫墙。
屋外凄凄惨惨,屋内却笑语阵阵。
“师叔,你刚刚那声姐夫叫的简直太爽了,真出气!”待人一走,北陵珂便挽住谢康的胳膊,喜气洋洋道。
谢康淡淡嗯了一声,而后道:“他不远万里来找你,你就没有一点点触动?”
眼前人向来习惯用笑容隐藏真情实感,此刻却没笑,不满的意味溢于言表。北陵珂知道他这是吃醋了,手上又加了一分力,嘴上也不停下:“不远万里来找我这种事,你做我便会开心地睡不着,他做我却只嫌麻烦。”
谢康果然立马破功:“真的?”
北陵珂重重点头。
谢康又问:“既然开心地睡不着,不如给师叔尝点甜头?”
权当心疼我赶的这万八千里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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