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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粮食的苦力里头有人嘀咕。
那些盯着民夫做活的运粮兵就一副自豪骄矜的样子。
大笑道：“你们这些没见识的，这也算神奇？那是你没见过我们一大车一大车运肉的时候，猪肉，羊肉，肥鸡大鸭子，那可是成堆成堆地运回来，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说着，他自己都开始流哈喇子，声音吸溜吸溜的。
把民夫们说得又馋又惊讶。
“这年月，还能大口吃肉？”
“哪里来的呢？”
运粮兵们哈哈大笑。
“要不说呢，跟着咱们白面神将……啊不，跟着咱们大顺王朝，人人都能荣华富贵吃香喝辣！”
“要问粮食和肉哪里来的？”
“哈哈哈！兄弟们也不怕告诉你，这秘密一般底下人还真不知道。”
“是我们圣女赐下来的啊！”
“青莲圣女，听说过没有？佛爷在人间的使者化身，专门给咱穷苦人赐福，领着咱们共享富贵的！”
民夫们懵懵懂懂，“圣女？就是新封的国师，青莲大师吗？”
“那当然了，除了圣女，还有谁能当咱们大顺王朝的国师？大顺开国，长青万世的基业，可都要圣女来保佑哪！”
民夫们依旧有些疑惑：“那她是从哪里弄来的粮食呢？”
“当然是神赐的啊！化身，化身懂吗？佛爷化身圣女，给我们赐粮食赐福运！”
“可是……”
“哪他妈那么多可是！不许怀疑圣女，老子砍了你！”
兵丁举刀，吓得民夫们赶紧低头干活，啥也不敢问了。
都是临时从城里被抓来做苦力的普通百姓，给白脸鬼干活，累死累活没有报酬的，只能换个一家平安，别被无故咔嚓而已。
白脸鬼的头领们说了，大顺王朝是所有穷苦人的王朝，是为百姓谋福的，所以给朝廷干活当然要自觉自发，心甘情愿，要什么报酬？难道朝廷给你们的好处还不够多？
百姓们也不敢反驳。
大家能有什么好处，金银财物都被白脸鬼分了，哪有底下百姓的一分一毫。
想要好处，那就从军，加入白脸鬼。哦现在不叫白脸鬼了，叫朝廷。
这两天，城里还真有很多人入伙从军，成了新朝兵卒，分到了粮食和钱。虽不多，也叫人看着眼热。
有的人跟风起哄，兴高采烈，家里都有人被杀了，妻女被抢了，也还热火朝天地去报名从军。
当然也有人恨透了白脸鬼，或者看风向不对明哲保身的，都没从军，在大顺王朝的治下战战兢兢过日子，盼着真正的朝廷什么时候能来平乱。
中州府城，现在就是这么个局面。
风晴和两个护卫藏在暗处，听到了民夫们和兵丁的对话，互相无声地对视两眼。
青莲圣女。
又是这个家伙。
前日几人装作杀手，带着那个被俘的杀手，跟雇凶者接了头。
一番随机应变的恭维和旁敲侧击，打听出来，那人原来是白脸鬼青莲圣女身边的侍从，被尊称“神使”的。
之所以要雇凶对付风家队伍，就因为那个死在绥县的史香主，也是圣女身边的神使，被外派出去做香主带领一个堂口的。
这种堂口，是当初白脸鬼发迹之前的旧组织。当时民众私下里拜白面佛，都聚集在堂口里，为首带领的就是各层香主堂主。
后来白脸鬼成了气候，有了军队，不光拜佛敛财了，还到处打仗，攻城略地。但旧日的堂口还是保留了下来，成为直属于高层的联络机构，分布在各地，随时把当地和队伍的动向报给高层。
因此史香主这些人虽然不起眼，但是地位极高。
就是那些手下领着几千上万兵马的白脸鬼头目，都不敢惹他们，怕被打报告穿小鞋。
可风晴阴差阳错，因为傅星贺晚香他们，把史香主给杀了。
虽然事情没有宣扬，但绥县那些跟着刘虎抓人的衙役，有一些没有跟着逃荒，隐约能知道一些内情。
还有后来没有跟着进山的那批灾民，也知道傅星那队人加入进来。
白脸鬼内部只要留心查访，多方打听，就能知道是谁干掉了史香主。
这不就雇凶报仇了么。
搞清楚源头之后，风晴几人当然把那个雇凶的神使给干掉了。
还有那杀手，也没留。
风家队伍十几条人命无辜葬送，受害者家人哭得什么似的，这仇不能不报。
更要给队伍免除后患。
风晴几人就潜入了府城，准备干一票大的。
等那些民夫都搬运好了粮食离开，运粮兵和守粮仓的兵互相交接检查完，守兵回屋烤火喝酒去了，门一关，大院里只剩了十多个运粮兵在外，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地往外走，商量着要去哪里喝酒吃肉，再找几个女人欢快一晚。
夜幕低垂，灯笼之外光线不明。
风晴和护卫打手势交流一番，三个人无声无息，顺着墙根暗影悄悄摸了出去。
无声靠近最后几个兵卒。
迅捷出手，撞击大穴。
几个兵卒闷哼都没发出来，就被弄晕，神不知鬼不觉地拖走了。
走在前头的兵卒们浑然未觉。
风晴几个把兵卒们的衣服扒了，套在身上，结果了那几人藏到暗处。
再走出去，就是三个新的白脸鬼兵丁。
翻墙过屋，很快靠近了大顺朝廷所在地，中州府的府衙。
这里的把守就严了，街上各处都有兵卒巡逻，府衙周围重兵环伺。
这也难不住风晴几个。
风晴是潜行的行家里手，那两个跟来的护卫则是身手很厉害，三人像是壁虎一样，在巡逻兵往返的间隙，从房上过，从墙上溜，片刻之后，到了府衙后街。
从雇凶接头的神使那里逼供问出，府衙被白脸鬼高层用来上朝办公了。
而青莲圣女，则住在府衙后街一个豪宅里。
原本是一个富户的深宅大院，占地广，布置奢华，这时候就成了青莲圣女的国师府。
风晴几人潜到府邸后园。
互相打手势。
那两个护卫一溜烟去了。
风晴在原地等了一刻钟左右。
就见后园西南角起了火光。
“哎呀快救火！大厨房那边着火啦！”
各处的仆役乱糟糟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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