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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噗！唔唔……”
宋守山在冰冷和呛咳中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风晴面无表情的脸，近在咫尺。
他吓得心头一颤，本能滚起来往旁边躲。
风晴语气平静：“这不是醒了吗，还装什么晕呢。”
看似紧闭其实在微微颤抖的眼皮当她看不见吗。
如法炮制，风晴又揉了一个结实的雪球往宋锦瑟脸上按，比刚才那个还结实。
只是刚按上还没用力，宋锦瑟自己就先睁开了眼睛，拼命扭头朝向旁边。
她脸上可有伤。
早被砸断了鼻梁和门牙，疼得麻木，哪儿敢再受一按。
所以从眯缝的眼缝里看到风晴朝她动手，就连忙躲开。
“看，你们都是醒着的。”
风晴丢开雪球，拍打干净手上的残雪，直起身来。
“只是做贼心虚，怕抵赖不过，所以不敢醒过来面对大家，索性一直晕着，企图蒙混过关。”
风晴这么一说，宋守山父女两个同时装傻。
“什么……风晴丫头，你在说什么，宋叔听不懂啊……”
“晴姐姐，这是哪里？我……我怎么了……啊，腿好疼！我的脸也好疼……哎呀我想起来了，晴姐姐，是你把我打成这样的！你、你好狠！”
宋锦瑟忍住断腿的剧痛，颤巍巍做戏。
和她娘一样很快眼泪横流，控诉地看着风晴，一脸无辜和悲痛。
宋守山接话：“对了，我也想起来了，我们被坏人掳走了……”
巴拉巴拉。
他一通解释，对大家说，那天晚上混乱的时候，他发现风晴被坏人拽走，就上去救人，结果坏人连他带他女儿都给打晕抓走了。
后来才知道那些人是人贩子。
他趁着人贩子睡觉的时候，挣脱绳索救了女儿和风晴，这才带着两个女孩逃出来。
却不知道风晴发什么疯，半路上趁他们父女不注意，把他们给打昏了。
完全颠倒黑白的一通陈述。
说完了他眼底闪过得意的光。
虽然不明白风晴现在为什么能条理清晰地指责他们，但宋守山自忖陈述的过程没有破绽，风晴这个大傻子，就算偶然不傻了，也绝对辩不过他。
他用眼神隐晦地朝风晴挑衅。
好像在无声地说：怎样，臭傻子，看你怎么跟我斗！
宋锦瑟配合地摆出一脸恐惧的表情，仿佛是在风晴的暴力恐吓之下走投无路的小可怜。
“晴姐姐，呜呜……”她抽泣着，倒也不是装，是腿上脸上真疼，“你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腿，我腿动不了了，好痛……好痛呜呜……”
父女俩这一通混淆是非，再加上张氏在旁边哭天抢地大喊冤枉，而宋家的老头子，宋守山的爹更是双眼一翻，惨叫一声“造孽啊！”直接昏了过去……
弄得队伍中的众人都有些糊涂起来。
风二河固然可信。
可是，这宋家几口子也不像是在说谎。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们拐卖了风晴，还是风晴伤害了他们？
“二河叔，是不是……嗯……晴晴弄错了？”
忽然有一个人弱弱地提醒道。
众人都朝风晴看过来。
风二河所说的话，一定是听风晴讲的，但……风晴从小就是个傻子啊。
就算现在忽然有点看似不傻了，但，会不会是依旧脑子不清醒，所以弄错了事实，误会了宋家人？
毕竟宋家这几口子哭得那么惨。
虽然他们平日不得人心，但看到他们又是受伤又是痛哭流涕的，不少人还是心有动摇。
“你们饿了许久没吃东西，唱念做打起来，倒是挺有精神头儿的。”
被众人怀疑地看着的风晴，平静地看着宋家人开口了。
她朝老爹摆摆手，示意想要反驳的风二河不必多言。
又朝那边的马月娘母女轻轻摇头，让她们不必站出来作证。
然后，也不管宋家几人哭得多撕心裂肺，多大声音，她只管用自己惯常的语气和声调说话。
“我打残了人贩子，把他们撂在野外不管，天寒地冻的任由他们冻死饿死，却不惜一路奔波浪费牲口的脚力，把你们父女带回来，宋守山，宋锦瑟，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难道，是我心地善良，不忍心让你们在外头冻死吗？”
“还是说我天真愚蠢，觉得你们会感恩戴德，从此以后洗心革面不再害人？”
“或者是我自找麻烦，非要带你们回来颠倒黑白，故意抹黑我？”
“不呀，都不是。”
风晴的“不呀”说得很轻很轻，像是在温柔地给孩子讲睡前故事一样。
而宋家几人，也随着她平静而缓慢的讲述，渐渐下意识地放低了哭声，努力支起耳朵听她讲话。
忽然，他们就看到风晴露出了一个非常温和，但是让他们毛骨悚然的微笑来。
用温暖如春风的语气，轻轻地告诉他们。
“其实，我是带你们回来做样板，专门让大家看一看，这队伍里敢生歹意、破坏安定团结的老鼠屎，会有什么下场。”
“真遗憾，我虽然不傻了，但并不打算做一个好人，更不会做烂好人。”
“因为在这个世道，烂好人是没法护住自己的亲人，也没办法带着大家找活路的。”
“所以，这看似不怎么善良，而且颇为残忍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
说完，风晴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
回过头，扫视众人说：“有孩子的，把孩子眼睛蒙起来。”
她平静的态度却有着强大的力量，妇人们对上她的视线，不约而同就听从了她的命令，纷纷将怀中孩子的头按进怀里，捂住眼睛。
风晴确认包括小雨在内的孩子们都被挡住了视线之后，就转头按住了宋守山，砰砰两下，不到五秒，把他两条胳膊从肘部砸断了。
宋守山挣扎无果，惨叫穿透荒林上空。
惊得附近落脚的百姓们寒毛直竖。
有人直接就起身离开，不敢再和总有骚动的风家队伍待在一起了。
风晴说：“太吵了，会吓到孩子老人和伤员。”
然后就在宋守山颈部一击，将他打昏了过去。
惨叫声戛然而止。
四周一片寂静。
没人敢说话。
大家都震惊地看着风晴，包括风二河在内。
宋锦瑟和张氏都不敢哭了，瑟瑟抱在一起，只担心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们。
宋老头从装昏中自动醒来，不敢再装了。
风晴放下石头，再一次环顾众人。
“这一次因祸得福，我被人贩子灌了烈性蒙汗药，又撞到头，竟然阴错阳差治好了我的痴傻。这是老天爷给我新生，我得惜福。”
“多做好事，除恶扬善，带着大家找一条活路，这就是惜福了。”
“所以，各位叔伯婶嫂，乡邻父老，以后我们风家会继续领着大伙逃荒，努力活下去，也请大家团结一心，互相帮助，别像宋家一样为了一己之私就生害人的心。”
“这队里很多孩子，有老弱，有伤员，容不得半个坏人作祟。眼下，宋家父女的下场在这里，大家看清楚了，以后谁要是再敢狼心狗肺，可别怪我心硬手狠。”
交待完这些，风晴宣布：“看不惯我做法的人，请现在就离开队伍，自寻生路去吧。世上道路千万条，活路不只跟着我们风家一条，毕竟，我们眼下也没粮食可给大家了。”
然后风晴就走回了自家那边，重新坐下，接过风雨在怀轻轻地哄着。
神色温柔，和其他当娘的没有什么区别。
好像刚才打断人家胳膊还撂下狠话的，是另一个人似的。
众人面面相觑。
风家这边的亲人们，都难以置信地不时打量风晴，一时难以接受她变了一个人的巨大反差。
那些先前看见过风晴身手的，比如厉老爷子、曹家兄弟等人，惊愕虽然弱一些，但也是着实没想到，她会这样对待宋家。
她把已被打伤的宋家父女带回来，竟然，是为了当着众人再伤他们一次。
杀鸡儆猴！
一时间，全场人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风晴的的确确，把大家给震慑住了。
连风二河都呆了半晌，才坐回到风家的亲人中，好几次看看风晴欲言又止，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风晴看到老爹的脸色，只当不知，没有解释什么。
她凭本能做事，上辈子就是这个风格。
这辈子就更不可能多绕弯子想什么妙计去肃清队伍了，脑力不足，当然要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小哥哥，你是小雨哥哥吗，姨姨的儿子？”
殷团团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太过沉重的寂静。
“是，你是谁？”小雨反问。
殷团团重新介绍了一遍自己和双胞胎哥哥殷宝宝。
莫湘云也加入到了讨论中。
团团他们几个是年纪太小，还不太懂得害怕，莫湘云则是早就见识过了更惨烈的事情，也见过风晴的手段了，此时就没受什么冲击。
“你们是风姨姨救下的吗？我和我娘也是。”莫湘云立刻对双胞胎产生了同命相怜的好感，把团团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要不是风姨姨，我和娘亲已经被坏人带到不知哪里去了。”
“姨姨是好人，馍馍也好吃。”殷团团认真评价。
莫湘云点头表示同意。
对于风晴之前给她们吃的面包和玉米饼，孩子们都没有抵抗力。
殷宝宝咽了下口水。
“姨姨，饿……”
风晴却摇头：“暂时没的吃。”
这个时候，她还不打算把面包等食物分给队中众人。
宋家害原身，真的只是因为宋家比别人更坏吗？
人心都是复杂的，有善面，有恶面。
断粮的队伍快要散架，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让人心再浮动一会儿吧。
大浪会淘沙。
风晴把儿子哄好一些，就将小雨交到老爹手里。
然后站起身来去烧水的锅里舀了半碗水，走到了重伤的章老太身边。
手法很快地转了个身，在场谁都没看清，风晴已经把空间里神奇的水倒了一些在水碗里。
叮！
“荣耀之路支线任务第三个小任务，请您接收！”
与此同时，脑海里响起了空间提示。
风晴看了看碗里的水。
这回又让她怎样助人为乐呢？救伤员？她已经在做了。
再发任务不是多此一举吗。
就听汤姆紧张兮兮的声音，弱弱响了起来。
“那个，嗯……晴晴小姐……这次的任务是……”
风晴眨眨眼。
一听汤姆这忐忑不安的语气，就知道不是啥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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