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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玄瞧着她糊里糊涂的可爱模样，闷声轻笑。
宋如乐见他笑了，也开心起来了。面对着檀玄嘿嘿一笑，像只又蠢又萌的小猫咪。
后果就是，没意识到手麻了没力气，手肘忽地一松，刚刚依靠手撑着的上半身立马跌了下去。
刹那之间，檀玄手急眼快，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接了过去，将宋如乐下坠那边肩膀揽住。
途中两人视线不期然撞上，立时一怔，目光好似粘在了一起，久久不能移开。奇异的氛围在洞内徘徊。
檀玄率先反应过来，慌乱地将双手收回来，半垂着眼帘，躲闪着宋如乐的目光。
宋如乐没有动，她看着檀玄的动作，将头斜斜向右，下嘴唇轻抵上唇，红唇微撅，像是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了。
两人无话，宋如乐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坐着脑袋昏昏沉沉，完全没有躺着舒服。
她眼神虚虚地落在檀玄大腿上，计划着可行性。
但是晃荡思绪让她的脑袋沉重无比，她没再继续想，而是泄下口气，直接将头搁在檀玄大腿上。
檀玄感受到大腿上的重量，浑身一僵，心跳频率急速上升，双手放在双腿之间完全不敢动。他动了动喉结，呼吸地翼翼小心。
他将目光缓缓移到宋如乐的脸上，她闭着眼眸，抿了抿唇，看来思绪还在醉酒当中。
“法师，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宋如乐闭着眼，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声音娇娇的，像是在撒娇。
檀玄嘴唇微张，浅叹一气。“以佛教在西域的势力，白苏尼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他所见的醉酒之人，说话通常都是续续断断，不甚通顺，或是话多不停，攥着人聊天。
但像宋如乐这样的，醉酒后不仅逻辑畅通，记忆还强的，倒是第一次见。
半晌，檀玄俊逸的脸颊漾起微笑，这样的宋如乐好像也挺可爱的。
宋如乐点点头，在檀玄腿上动了动脑袋，然后虚虚睁开眼睛，肯定地说：“法师，你不会水。”
“嗯。”檀玄没料到她思绪这么快，又将话题转移到碧潭上。
他其实也有点心虚，他的确不会水，但当时情况紧急，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不管如何，跳下去再说。
宋如乐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露齿笑了起来，檀玄甚至能感受她身子因笑而起伏的律动。
宋如乐觉得他胆子也太大了，不会水还敢往水里跳，也不怕被淹死。
不过笑着笑着，檀玄又见她眉毛皱在了一起，继而冷冷哼了一声，虽然带着娇嗔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她的生气。
果然是在醉酒当中，情绪转化的这么快。
“郡主？”他轻唤。
“昭昭！”宋如乐不满地纠正道。
“好，昭昭。”檀玄抿唇低笑。
宋如乐睫毛纤长，火光照过来，似在眼睑下罩了层淡淡的阴影。
“哼。”她将嘴巴鼓成一个河豚形状，气哄哄地说：“你为什么要说我想嫁给白景？”
“我明明就不喜欢他！”她将侧着脑袋缓缓转过来，气愤地望着檀玄。
檀玄愣愣地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宋如乐，回答道：“是檀玄误会了。”
说完，心底涌现出点点的愉悦，黑石般的眼眸里跳跃着光影，看着温柔如水。
当时替宋如乐解围后，将她带进寺庙说的那番话，其实私心是不想她嫁给白景的，但却让自己冠冕堂皇的说成了，是因为挂念她的救命之恩。
宋如乐深吸一口气，那会她跟白景联姻的消息传的满天飞，也怪不得他会误会。
“如果我必须和一个西域国家和亲，那我也不会选白景。”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嘟着嘴傲娇地说。
“那，昭昭会选谁？”问出口后檀玄才感觉自己逾矩了，但话已出口，想要收回是不可能了。
他讪讪地挪开自己的视线，看向远处。
“嗯……”宋如乐眨了眨眼，伸出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人，“你吧。”
“不如法师还俗娶了我，反正你也是舍阗的贵族嘛！”她笑盈盈地说。
檀玄低头，看着少女娇俏晶亮的眼眸倒映着自己的脸，心头微动，胸腔划过一阵暖流。
“快睡觉吧。”他举起右手握住宋如乐的手腕，将她抬起的手放了下去，顺便将往下掉的衣衫扯了扯。
宋如乐眯着眼，说了这么多话确实让她精力耗尽了。她在檀玄大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正准备闭眼，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正躺着轻声道：“法师，我要跟你说件事。”
檀玄拿着她的湿透的鞋子放在火上烤，听到这话，停住动作，轻声地问：“什么事？”
“你耳朵凑过来，我给你说。”宋如乐笑了笑，右手动了动，示意他躬身附耳过来。
她的眼神又纯又媚，樱唇带着浅笑，让他不得不微微俯身，将耳朵放在她的唇边。
“我才不是给你渡气。”
她声音娇媚，软甜的气息落在他已经红的不能再红的耳尖上，勾的他耳蜗痒痒的。
“我就是想亲你！”说完，宋如乐赧然一笑，她轻抿着唇角，不想让自己笑的没形象。
檀玄看着她害羞地翻过身背对着他，整个人笑的抖动。他紧了紧手中的念珠，心尖酥酥麻麻的，他有一种冲脱桎梏的感觉。
他待在舍阗是法师，是未来的活佛；在则罗是质子，是筹码。只有在宋如乐身边，才有作为人的悲喜。
四周恍如迷雾，他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别人，只能看见站在身边宋如乐。她用那双漂亮的犹如黑珍珠的眼睛望着他，在那双眼中，他才能看见自己的模样。
宋如乐渐渐沉入睡眠，侧着身子，手臂交叉放在脸前，一只手掌心朝上，满手的红肿正好让檀玄看见了。
檀玄拧起浓眉，有些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没有给宋如乐准备一个护手的用具。
他想到同父异母的妹妹，随便磕着个伤口就要闹腾大半天。
这么长的路途，他都没有听见宋如乐抱怨过一句。
檀玄心疼又无奈。想到山洞周围有些花草，有治疗擦伤的效果，他天亮去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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