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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闷了这么多天,张问心看什么都惊羡得直流口水,直到慕容熙走到近前,才手忙脚乱的去关窗子。
慕容熙给她一件厚重的披风,严严实实的裹好了,无奈的叹道:“走吧,我们去看雪。”
挽起她的手,发觉指尖冰凉,便知一定是趁他不在,于窗前站了许久。慕容熙还没出门,就已经开始后悔。这么不听话,是不是该把奖励取消?
张问心却欢天喜地的连蹦带跳,拽着他撒欢似的往前跑,一溜烟就出了院子。
这一天,无论男女老少都早早的回家守岁,大街上已空无一人。银装之下,所有的房子都化作了琼楼玉宇,辉煌的灯火映着纷扬的大雪,照出满城的安宁祥和。
张问心挣开慕容的手,疯跑了一阵,忽然脚步一收,俯下身子。
慕容熙以为她伤病复发,正要过去,忽见眼前白光一闪,忙侧身一躲,却是一只雪球擦肩而过,砸中了他身后的树枝,树梢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沾了他满头满脸。
前方,张问心快手快脚的又团了只雪球,在掌心掂量着:“哈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看招!”
雪球再度袭来,慕容熙随手接过,只觉凉意彻骨,便摇头丢在一边,几步追上张问心:“不准再玩雪,要生病的。否则……我们还是回去吧。”
张问心技不如人,打不过他,不得已丢掉了手中正在团着的雪球:“你这个人真没意思。”
慕容熙也觉得自己似乎的确有那么一点扫兴,但是跟身体健康比起来,这点扫兴又算得了什么。遂将张问心打横抱起:“不可以再玩,看看就行了。”
张问心垂死挣扎:“放我下来……我已经不玩了……”
慕容熙不顾她的反抗,自顾往前走去:“雪太厚,地上凉。”
长街的清寂忽而被一阵车马的辚辚之声惊碎,却是成义驾车奔来:“公子,少夫人。老夫人让我来接你们回府……”
张问心在屋里闷了这么久,打眼看到马车封闭的空间,立时眉心深蹙,连连摇头:“我不要坐车。”
成义犯难:“可是……”
慕容熙吩咐道:“你先回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成义一拍脑门,登时明白了过来,忙跳回马车,扬鞭催马就要往前赶。
慕容熙望着前面洁白无瑕的茫茫大雪,又补充了一句:“你原路回去,我们走这边。”
真是连一颗沙子都容不下啊!
成义腹诽一句,咬了咬牙,调头而去。
“诶……”
张问心忽然觉得,这么被人抱着,还不如坐车的好,不过为时已晚,成义两耳不闻人间事,飞也似的落荒而逃。也罢,等慕容熙抱得累了,自然就会把她放下。
有人放起了烟花,火树银花接连绽放,电光火石的那一瞬,世界都变得晶莹剔透。靠在慕容熙的肩膀上,张问心看得相当惬意,都无需刻意抬头。
不知不觉,慕容熙竟当真将她一路抱了回去。
侯府张灯结彩,千姿百态的光华流转在漫天碎玉之间,折射出一片纸醉金迷的喧嚣。
府里今年并不太平,且不说桂氏身亡,慕容延吉流放,韩夫人牢狱之灾。单是慕容延昌,就连降三级,被人看了不少笑话。或许正因为如此,就更加的不能输了阵仗。
今年的花灯,更胜往年。
不过往年什么样,慕容熙和张问心都不曾见过。只是觉得满眼浮华之余,似有一点外强中干的味道。
家宴设在祥梅院,两人换衣衣服赶过去,一进门,就听到庞夫人阴阳怪气的一句:“呦,看看,是谁回来了?”
几个小辈个怀着心思,参差不齐的起身施礼。
慕容熙散漫的点了点头,携张问心在空位上坐下。
那场闹剧之后,凌云虽然没有找陈琳儿的麻烦,但老夫人心里终究不是滋味,望着二人沉沉叹了一声,吩咐开宴。
小半年过去,小韩氏依旧没能扶正,刚刚被庞夫人好一通冷嘲热讽。而今慕容熙回来了,她也终于能捧高踩低,趁机扬眉吐气一把,柳叶眉稍轻快的一挑,拿捏好了调子,说道:“不是说,咱家那位不消停的主儿出去招蜂引蝶……都被人当场撞破了么?怎么,还有脸回来呢……”
慕容菲向老夫人的方向的望了望,发现老人家果真耳背不曾听见,便也不高不低说道:“朝三暮四又能怎么样?母亲有所不知,人家勾搭上的,可是小晋王……”
慕容菲说着,就眼珠子斜飞,睨了慕容熙一眼:“莫说是私相授受,便是明目张胆的……往来,谁又敢指责一句呢?”
张问心一直窝在娘家养伤,关于那晚发生的事,一直还不曾听说。此时自然听得云里雾里,低声问道:“小晋王?是说凌云吗?他怎么了?谁跟他勾搭了?”
慕容熙温和的笑笑,将剥好的虾仁放在她的碗里,说道:“没谁。一场误会而已。”
张问心不免有些失落:“还以为他有好消息呢……”
庞夫人哂笑一声:“我说问心啊,这已经人尽皆知的事,你就别再装了吧。横竖有小王爷给你撑腰,我们慕容家……也不好拿你怎么样……”
张问心一头雾水:“我……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延昌流年不利,近来亦是诸多不顺,满腔的怨愤正无处排遣,就接着庞氏的话茬,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不守妇道!败坏门风!我们慕容家的脸……”
话未说完,就被慕容熙朗声打断:“我们慕容家的脸,的确已经丢尽了。身为一家之主,却本末倒置,玩忽职守,每日只忙于巧言令色,谄上抑下,毫无励精图治之心。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几乎酿成灭顶之灾。如今看来,依旧不改前非,真是无药可救。”
这一番妙语,慕容延吉听得不亦乐乎,更有意火上浇油,拈着胡子赞道:“熙儿不愧是沈太师教出来的高徒,多日不见,越发的出息了。真是儿大不由爹……”
当着全家男女老幼,慕容熙一点情面都不留,慕容延昌里子面子这下全丢尽了,气得吹胡子瞪眼:“老三,你……”
慕容延吉幸灾乐祸,连褒带贬的,往慕容延昌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大哥,熙儿所言,虽有失尊卑伦常,细想之下却不无道理。我家那两个犬子,若是能说出熙儿一半的高论,我就心满意足了……来,小弟我敬你一杯。”
慕容延昌拿这个三弟毫无办法,咽下一口恶气,仰头喝了一杯。
这剑拔弩张的场面,老夫人也觉察出气氛不对了,问身边的陈琳儿道:“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
“姑奶奶,没事儿。表叔和表兄他们商议国事呢。”
陈琳儿出乎意料的安抚了老夫人一句,随后便站起身来,举杯遥敬道:“熙哥哥,自打进府以来,琳儿做了不少错事,如今,琳儿已经真心悔过了,请熙哥哥原谅。”
慕容熙苦笑道:“原谅?从何说起呢?不过琳儿既有心悔改,那这杯酒,我怕是却之不恭了。”
陈琳儿今日的表现,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虽然慕容熙大敢相信,她被凌云吓了一跳就能改头换面,但凡是总有个过程,既然陈琳儿能向好的方向发展,他又何必痛打落水狗呢?
只是说到原谅……陈琳儿一时之胡闹,几乎断送了张问心一条命,他永远无法真正释怀。
陈琳儿不曾领教过慕容熙的小肚鸡肠,还以为他当真不计前嫌,趁热打铁道:“熙哥哥,琳儿再敬你一杯。祝你……”
不等她想出词儿来,慕容熙已再度一饮而尽,放下空杯道:“多谢。”
陈琳儿离席,执起酒壶走到慕容熙身旁,复将空杯斟满:“不算不算,琳儿都还没说,熙哥哥就抢先喝了,刚刚那杯不算,还要再罚一杯……”
慕容熙喝完之后,无奈的笑笑:“好了琳儿,回去吃饭吧。”
陈琳儿欢天喜地,微微欠身施了一礼,就要回席位上去。一旁的慕容齐却突然伸手,扯住了她的腰间的环佩。
慕容齐借着过年的喜庆气氛,嬉皮笑脸道:“琳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只敬大哥,却不敬我这个二哥呢?”
他这番举止,却是有些轻佻了。旁人或许只将这当做是小辈儿们之间的玩闹,郭婉婷却深知慕容齐的德行。
郭婉婷眼波一转,意图岔开话题:“相公,琳儿今晚已喝了不少了,怕是不好再喝了。”
慕容齐却只盯着陈琳儿颊上的两抹酡红,心痒难耐道:“诶,这有何妨。若是在自家后宅,还不能开怀畅饮,那人生还有何趣?琳儿,干!”
说着,就塞了一杯酒到陈琳儿手中。
陈琳儿不以为意的端起来:“二表兄,琳儿敬你。”
慕容齐脸色一变,佯装生气:“琳儿,你又不对了!怎么又叫二表兄,应该是‘齐哥哥’该罚,该罚!”
郭婉婷气得浑身哆嗦,面上却还得笑的花枝招展:“瞧瞧,还为一个称呼计较上了。琳儿,不要理他,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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