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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刚散早朝,洛阳府尹便拽着提刑副司赶到天机阁,将睡梦中寒阁主吵了起来。
二公子双眼还迷瞪的,顺口一喊:“老墨!”
凤臻捧着茶来,翻白眼,“师父昨夜忙活到大半夜,天要亮了才回去的。”
寒阁主回过神来,只得自力更生,披上外衣去墨冰办公的地方寻找,果然看到副阁主留下的审讯记录。
他直接将信递给杨标新,自去同那半碗黢黑的液体做斗争。
“熊松熊达正是私矿负责人,原来他们但真没死!私矿坍塌正是他们引起!”杨标新看着记录,一边给旁边同样无精打采的醇郡王解释,“据他们交代,只知道私矿负责人是个朱姓的男子,平常见面也都戴着红木面具……等等,红木面具!”
杨大人猛然抬头看向寒铁衣和李邈。
迷瞪中的二人也立即醒神过来,三双视线交缠之下,各自脑海都回荡着四个字:红木面具!
寒铁衣道:“当初曾有一个带着红木面具的人,指使周柳氏……”
话说一半,他看向凤臻。
凤臻显然也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
周柳氏,正是他的乳母。
周柳氏的案子,当初还是杨标新受理的,小公子亲自把人押到洛阳府。
“你们看我做什么?奶娘做错了事,也受到了责罚,此事就算过去了。”他说着,便知情知趣地下楼去。
“周柳氏、赵二虎、熊达……让他们把红木面具绘制出来,若面具是同一种,那幕后之人一早就盯上了凤家,此次私矿坍塌的事,也是冲着凤家而来。沿着这条线索去查,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杨标新毕竟查的案子多了,反应也极快。
寒铁衣揉了一把脸,慢吞吞地端起那碗药,问:“老墨还审出了什么?”
杨标新继续往下看,“私矿的矿物出产后,走漕帮的船,运送至蜀中地界?”
“这里头还有漕帮的事!”寒铁衣笑了,“兜兜转转,一环套一环,可真有意思。”
正这时,听见金小宝在下头喊:“阿臻你没事吧!”
几人俱是一惊,忙齐到廊下去看情况。
见微风细雨中,凤小公子跌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一身白衣脏兮兮的,手里紧紧拽着木制长枪。
金小宝要扶他起来,被他拒绝了,自己一骨碌爬起来,稳稳当当地扎了个起步式,长枪向外刺去。
几人在二楼看不清门口的情况,只看到凤臻又被打飞进来,跌在地上。
“混账!”
寒铁衣一拍栏杆,正要喊人出手,门外又飞进一个人影来,直摔到楼前顶楼柱上,落在地上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哇……”金小宝一改刚才担惊受怕的样子,拍掌称赞,“好厉害啊!”
在她崇拜的目光中,凤白梅撑着一柄油纸伞进院来,长发高挽,穿的却是一身宽松的玄色衣袍,衣身绣着红色祥云刺绣。
她手握木枪,一脸寒霜,显见是动了真怒。
凤臻跟在她身后,垂头丧气的,不知是刚才挨了两下,还是受了什么奚落。
“哎哟……哪个敢打小爷我?”
那人哀嚎着爬起来,一身金边暗纹的锦缎衣衫,衬着七尺之躯相貌堂堂,倒也算是人模人样。
可一开口,说的却不是人话。
“小爷非得扒下你的狗皮做鞋底,拆掉你的骨头做拐杖,再把你祖坟刨……”
话未说完,看到门口的凤白梅,立即转了话锋,“哟,是个小娘皮啊!可惜黑了点,瘦了点,摸起来肯定咯……”
他的话未说完,兜头一片墨雨落下,腥臭味刺鼻而来。
“是谁,是哪个混账敢用粪泼我?”
‘混账’在二楼廊下象征性地举了手,“本阁手滑,把药洒了。”
寒大人和醇郡王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中间的寒阁主,他们亲眼目睹这人‘手滑’的过程,甚至将他牵动伤口导致痛到五官扭曲也一并尽收眼底。
金小宝立在凤白梅旁边,朝自家阁主翻白眼,“阁主,你就是不想喝药吧!”
寒铁衣无视她的话。
那人将脸上抹了一把,抬头望去,楼上三人他都就认识。
李邈嘛,小皇帝的跟屁虫一个。
杨标新嘛,洛阳府尹,年纪不小,本事不大,用不着放在心上。
他冲着站在中间形容懒散的人一笑,“哟,这不是寒二嘛?听说你为了救人,差点把命给搭上了?还以为能赶上你的头七呢,结果你命还挺大。”
寒铁衣将碗递给杨标新。
杨大人看看天机阁主,再看看那个碗,默默地接了过来。
寒阁主这才折扇一摇,笑的满面春光,“三年前权大人前往西南督军,城中赌坊打赌你呆不了三月就得滚回来,本阁还押了一块玉佩,结果却赔了进去,痛心疾首良久!”
权晟道:“一块玉佩而已,也值得你挂念这许多年,你们寒家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吗?早说呀,我权家多的是,赏你一车也可以。”
“玉质无暇,乃君子之征,可经了你权公子之手,沾染禽兽之欲,铜臭之味,比我那碗药还腥臭,你敢给,我还嫌它脏呢。”
寒铁衣话说的刻薄,那权晟却也不恼,仍旧吊儿郎当地道:“眼见娶了凤家那只母老虎,你说话也硬仗起来了。”
寒铁衣面色一冷,还未说话,凤臻先叫嚣起来,“姓权的,你才是母老虎,你全家都是母老虎。”
权晟便转头看凤臻,讥讽道:“寒二是个吃软饭的,你这个凤家公子也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叫嚣,两家果然是绝配啊!”
凤臻气的牙痒,就要冲上去,被凤白梅长枪一扬拦下。
“你若不勤加练武,将来也只能像他这样乱吠。”女将军面带微笑,语带讥诮。
凤臻一乐,姑姑这张嘴,比她手里的刀更伤人。
他乐呵呵地补刀:“姑姑放心,等我到了他这个年岁,肯定已经成了大将军。也不会学他欺软怕硬,满嘴喷粪!”
权晟这才知道,原来自己骂到正主了。
“你就是凤白梅?”他上下扫视着凤白梅,“也没有三头六臂嘛,小丫头片子一个,不就仗着你父兄的战功才能做镇魂主帅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凤白梅脸色微变,将油纸伞给了凤臻,往前一步踏进微雨中,扬眉笑问:“杨大人,杀害朝廷五品大员,该当何罪?”
权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敢杀我?凤白梅,你不知道我爹是谁吗?”
杨标新也吓了一跳,“凤将军,那可是死罪啊!”
“哦。”凤白梅为难地蹙眉,“那殴打五品命官呢?”
杨标新闭眼扶额,身子摇摇晃晃,“哎哟哎哟,本官突然间头晕,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李邈睁着一双看戏的眼,跟着说瞎话,“好巧,本王也头晕眼花的紧,什么也看不见。”
金小宝和凤臻两个瞪着铜铃一般的眼,跟着摇头晃脑,“我们也看不见。”
寒铁衣瞧瞧众人,乐了。
这一个个的,也不知道跟谁学坏的。
他微微仰头,虚眯眼望向阴沉的天空,耳畔哀嚎声入耳,奏出一曲惊涛骇浪前的悦耳曲子。
等吏部尚书赶到天机阁时,他家儿子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连他这个亲爹都险些认不出来了。
“跌……特得我!呜呜呜呜……”
权励看着猪头一样的儿子,一向没什么情绪变化的脸上,也露了一抹嫌弃的神色,“你带着皇命回都,还未见过皇上便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权晟指着凤白梅,“特……特……”
权励沉声喝道:“行了,还不滚回家去,让大夫看看,皇上那里我自会解释。”
权晟只得离去,临走还‘恶狠狠’地瞪凤白梅。
刚打了一通人的凤将军拎着长枪立在院门口,冲着吏部尚书微微颔首,“小雨路滑,也怪天机阁石板太硬,害得令郎摔成这样,实在不好意思。”
院中一通人齐齐傻眼。
将军啊,你手里握着的那柄木头长枪上,还沾着权晟的血呢,这话说出来,你良心不会痛吗?
说的人敢说,听的人也真敢信。
“无妨,犬子不懂事,跑到别人地方撒野栽了跟斗,正好让他长长记性。”
同礼部尚书相比,吏部尚书可相当沉得住气,儿子被人暴揍成那样,还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凶手,也算是忍者本忍了。
“凤将军昨日才和人打了一场擂台,今日便生龙活虎的,但真身强体健,希望在面对列罗使臣团时,你也能拿出今时今日这份气概,不叫我大夏蒙羞。”
“大人说笑了,凤白梅一介妇人,怎能代表大夏?”凤白梅落落大方地道,“倒是大人身为吏部尚书,掌我大夏官吏考核审计,乃百官之表率。”
权励淡淡地道:“我大夏文有廉亲王,武有宣威将军,他们才是百官表率。”
他说完,便走了。
凤白梅将长枪随手一扔,喃喃道:“权晟是这么草包的一个人吗?”
寒铁衣已经下楼来,也持有同样的疑惑,“他可是被先帝破格提拔的金武卫统领,能这么草包?”
“那你说,他今日演这么一出,是为什么?”
寒铁衣默了一会儿,道:“兴许是他欠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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