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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营里就想弄哭你！”
“惩罚你到嗓子喊都喊不出来！”
那一夜明亮的月光里，众人眼里的顾言起，像是忘川里踏冰而来的美丽的恶鬼修罗，夺人心魄要人性命。
他收割人命的时候几乎不顾已经伸到自己面前的刀枪剑戟，像是艺高人胆大，又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敌人的刀离自己毫厘，他却劈手去割开对方的喉咙。
哪怕动作慢个一分一毫，血溅当场的就是他自己。
凌澜月没法回想自己看见那一幕时的目眦俱裂，他是真恨不得时时刻刻把顾言起栓在自己的腰带上面！
时时刻刻爱着护着。
“流溪，你真的，不要再吓我了。”
“我受不了。”
顾言起从他怀里缓缓抬起头。
两人就快四目相对，顾言起却低下了头：“好。”
......
夜，寂静无声。
那一场浴血的厮杀，已经过去了一月。
顾言起在黑暗中轻轻睁开了眼睛，慢慢侧头去看身旁的凌澜月。
可能是这一个月真的是心力交瘁，又顾及战事又担忧他的身体，今天终于在床上踏实睡着了。
顾言起缓缓起了身。
今日走在街上，他在街角看见了烟雨遥的记号。
顾言起起身后远远又看了一眼凌澜月，接着打开窗子翻了出去。
月光如水，他站在屋顶朝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循着一个方向，飘然而去。
没要多久，他来到了一个府邸，落在了一片湖塘边上。
等在这里的是言歌。
顾言起看了一眼言歌，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朝湖中布幔围得严实的亭子走去。
“你，保重。”言歌在他经过时，悄悄说了一句。
顾言起脸上起了一抹玩味的笑，侧眸说道：“不应该是说自求多福吗？”
言歌面色复杂地地看着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一直都弄不明白顾言起为什么能够一直这样风轻云淡。
不怕疼。
不怕死。
湖中开着莲花，有一阵阵清香传来，莲叶硕大，顾言起走到桥下的时候，停住脚采了一支莲花拿在鼻下轻轻嗅着。
顾言起掀起布幔走进亭子，看到背对着他站立的颀长身影，低下头笑了笑说道：“小主好久不见，大战进行时，小主怎么.....”
话还没说完，那身影就动了，只转瞬，那双有力的大手已经掐上了他的脖子。
“顾言起，你不怕死是吗？”云肃提着顾言起的脖子，把他拎到自己面前，慢慢耳语道。
粉色涨了满脸，顾言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莲花从他手里掉到了地上，他只能徒劳地用手去掰云肃的手指。
云肃掐了很久，直到顾言起完全脱力，头和双手全部垂下去的时候，才松开手掌把顾言起扔在地上。
他一步一步走到亭子正中的扶手椅上坐下，靠着椅背淡淡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顾言起。
顾言起当然没有死。
顾言起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他云肃又怎么舍得让他死？
他挑拣多年都定不下的子蛊，在看见顾言起第一眼时就确定了下来。
不听话就让他听话就好了啊！
顾言起在地上无声无息地躺了有半炷香的功夫，才慢慢有了反应，身体开始轻轻的抽搐起来。
又缓了有半炷香，他才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
屋内灯火明亮，他强自支撑起来，脸上竟然还是淡淡的笑容。
“下次小主，可以再掐的久点。”
云肃真是恨死他脸上那风轻云淡的笑容，他想把那笑容撕下踩碎。
“跪下。”云肃咬牙说道。
顾言起垂眸看着地，听话地双手撑着地跪了起来。
但是他声音依旧淡淡的：“小主救了我，答应烟雨遥的我自然会给，但是其余的，还望小主不要多求。”
“不要多求？”云肃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种上情人瘾你跟我说不要多求？”
顾言起抬头看向他，傲然说道：“是！”
云肃点头笑看着他：“我是不是，一直对你太好了？”
他话说完，神情突然变得冷冽，他淡淡朝顾言起说：“过来。”
顾言起跪着看着他，没有动。
下一瞬，皮肤上的细细的触感像攀缘的藤蔓四散开来，顾言起刚想用内力抵抗，喉头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我劝你，别硬挡。”云肃撑着额头，淡淡说道。
又一口鲜血吐出，疼痛的感觉轻了一些，但是属于情人瘾的难堪感觉慢慢爬上来。
“听话，否则，会更难受。”
云肃的话如蛊。
顾言起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晃着身子，手发着抖撑在地上，慢慢膝行到云肃的脚底。
他咬着牙，半点声音都没有从抿紧的薄唇里透出来。
他跪坐在地，云肃用鞋尖抬起了他的下巴。
就是眼前这张脸，让人愿意从云端跳下，恨不得溺死在万丈红尘中！
特别是现在这时候的样子，这人世还有什么情致配风情二字？
所以有人共沉沦又怎么样？
是他顾言起，他云肃就不怕脏！
云肃鞋尖轻轻下滑，顾言起咬紧的牙缝间全是鲜血，他咬牙一口把血咽了下去。
云肃弯下腰，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他从来不愿意用强。
即使现在用情人瘾逼顾言起，也要他主动送上来，千般滋味双手奉上。
没人可以抵抗情人瘾。
他顾言起也不例外！
云肃声音轻柔：“再靠近一点，过来。”
顾言起掌心被他掐出来血，但是半点疼痛感都没有，他浑身发抖，脑袋越来越迷糊，连云肃在说什么，几乎都听不见了。
他跪坐在地，好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云肃在说什么，终于听话地抬起手，慌乱又着急地把手伸向云肃的腰带。
云肃一声轻笑：“阿起乖，不着急。”
云肃屈指抬起顾言起的下巴：“吻我。”
顾言起满眼都是懵懂，静静地看了一会云肃，慢慢抬头亲了上去。
只差毫厘。
只要动动嘴唇就可以亲到彼此。
那是他们此生最近的距离。
顾言起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清明，云肃瞬间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不甘心地抓住了他的后脑勺，想定住他继续亲下去！
但是顾言起行动快如闪电，他侧头一口桃花血喷涌而出，身上的不适没有让他的动作有半点拖拉，他手在袖中翻转，只一瞬间，一把匕首就直直朝他自己心脏刺去。
云肃肝胆俱裂，看着把半点没有犹豫的刀锋，一把攥了上去！
鲜血从云肃的掌心汩汩流下，顾言起的胸前浅浅洇出了一块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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