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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柳心兰已经渐渐恢复意识,能自主的吞咽汤药,片刻功夫,一碗药已经见底,她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周遭的环境,有些茫然。
柳夕月拉过刘文,将软枕靠在柳心兰身后,慢慢扶她半靠坐在上面,柳文紧张道,“姑姑,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柳心兰怔怔的望着柳文,脑海中慢慢回想着他是谁?
柳文见状,就知道姑姑认不出自己了,他浅笑道,“姑姑,我是柳文,小时候经常跟在您身后的阿文。”
柳心兰听完,有些激动,暗哑的声音响起,“阿文,原来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柳文拉过柳夕月,“姑姑,这是我妹妹夕月,也是小不点。”
柳心兰强撑着身体,细细打量柳夕月,才笑道,“小不点也出落得这么好看了,姑姑真是认不出来了。”
柳文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姑姑,我去喊爹和叔叔们进来。”话落,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
柳心兰震惊的看着柳夕月,问道,“大哥他们也来了吗?”
柳夕月上前握着她的手道,“是的,姑姑,他们都在外面,有人能为你撑腰做主了。”
门被推开,柳大第一个进来,走到床边看着柳心兰,哽咽道,“小妹,哥哥们来了,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柳林和柳青紧随其后进来。
柳心兰听见哥哥久违的声音,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嘴里喃喃道,“大哥、二哥、三哥,心兰好想你们,也想爹娘。”
柳大羞愧道,“都是做大哥的不好,从来没有去看过你,也不知道你受这么多苦。”
柳林也恨声道,“都是那个畜生,每每写信说你们过得很好,谁能想到一个秀才也说谎骗人,真是不枉费我刚刚的一顿打。”
柳文凑近柳夕月耳边道,“我刚刚出去,看见他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
柳夕月解气道,“活该,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柳夕月转身走出房间,强忍着眼中的酸涩,待看到刘肆朝他走过去,平复着内心的波动,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能这就是血浓于水吧!
柳青忍不住从房间出来,往宋宇天那边走去,抡起拳头就要打过去,被柳夕月一把拦住,“夕月,你这是干嘛?让叔叔打死这个畜生。”
柳夕月摇摇头,拉着三叔低下身,凑近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柳青看着宋宇天森冷一笑。
宋宇天顶着大猪头,身体瑟瑟发抖,讨好道,“三哥,我知道错了,你相信我,我以后再也不打心兰了,和她好好过日子。”
“谁是你三哥,伤了我小妹还想讨饶,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说完,像拎小鸡崽似的把人提到后院,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
柳家几人都不动如钟,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医馆里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干预别人的家事,只默默看戏。
一旁的秀桃紧紧抱着儿子蜷缩在角落里,安静如鸡,生怕柳家人记起她。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跟宋宇天,还说什么每年都写信给不下蛋的母鸡娘家人,这样他们时间长了没有感情,就不会有人替她做主。真是信了他的邪!
不知过了多久,柳青提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宋宇天过来,往那一扔,吓得秀桃捂住儿子的眼睛,哆嗦着身体,生怕她再把自己给打一顿。
宋宇天疼得浑身发颤,意识模糊,说不出来话。
柳夕月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后再次进屋,这时的柳心兰已经平缓了很多,正温和的和两个哥哥说话。
柳夕月询问道,“爹,二叔,你们想好怎么办没?”
柳林握拳道,“回村叫上人,去把他家拆了。”
柳夕月看着二叔,“拆完呢?如果姑姑还要和他过,最后为难的还是姑姑。再说,等你们走了,他们会不会更加猖狂?你们能每时每刻都在他家待着?”
柳大闻言开口,“夕月说的不错,我们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如果心兰还要过下去,她就得自己立起来。”
柳夕月扭头对柳心兰道,“姑姑,既然前半生已经受过苦,那你还要继续趟这个浑水吗?”
柳心兰被问得一愣,是啊,生不出儿子,被所有人看不起,婆母磋磨,相公虐待,每天干不完的活、洗不完的衣服,这种生活,她还能继续下去吗?若是下一次再发生这样的事,她还有命可活?
柳大琢磨半天,缓缓开口,“心兰,你愿意和离吗?只要你愿意,哪怕以后是大哥养你一辈子也在所不辞。”
柳林也是呆滞片刻,才道,“小妹,你如果肯和离,只要有二哥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肚子。”
柳心兰默默低下头,若是和离,她就得回娘家。这个年代和离的妇人会被嚼舌根,她自己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可是回去后,就得连累家里人了,这样真的好吗?
柳大见她沉默,再次开口,“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若是你过得好,大哥肯定不会说什么。可是自你出嫁后,我们被那畜生书信欺骗,你也没回过家,这次刚巧夕月他们遇上,那下一次呢?你是要让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柳青走进来,对着柳心兰道,“小妹,我们柳家人行得正,坐得端,不惧怕那些流言蜚语。”
柳心兰望着哥哥们的脸,听着暖心窝子的话,最后点点头,低声道,“我愿意和离。”
柳林忙跑出去找那个畜生,宋宇天听到要和离,强忍着疼痛反对道,“和离?我坚决不同意。”笑话,若是和离了,谁给他照顾老娘,谁浆洗赚钱给他诗词歌赋,再说,他还有儿子要养呢!
柳夕月一看就知道他的打算,冷笑道,“还做梦我姑姑给你任劳任怨的赚钱养外室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吗?”
柳林抬脚踢了他一下,把他痛的蜷缩着身子,说不出话。
柳大走到他面前,“这件事不管你同不同意,都得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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