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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兴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这辈子终于再次见到了亲人,虽然自己弟弟已死但见到他的子女依然让孤独的他找到了一些温暖。另一方面则是妙真口中所说的弟弟的家产,一贫如洗地他已经忍不住开始想象自己在赌坊之中一押千金的画面了。
“阿弥陀佛,今日帮两个孩子找到了亲人,贫僧也算不负寿全施主所托了。”妙真和尚口宣佛号脸上甚是欣慰,接着从袈裟之中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递给了李癞子。
“李施主,贫僧为了方便携带已经将寿全施主交给我的一众财产全换成了银票,统共一万两千两银子,除去路上的花销与今日布施所用还剩一万一千五百两。
虽然寿全施主说过要分一半与我,但贫僧个出家人不爱这些身外之物,因此今日便将这剩下的钱财全数交予你,希望你日后能好好对待李兰和李锦两个孩子。”
李癞子已经被这沓银票晃花了眼睛,口中只是连声说好根本没听清妙真说了些什么。天见可怜他身上最富的时候也只有不过十两之数,何时见过万两这种巨额数字。
他喘着粗气牢牢将银票接在手中然后揣入怀内,稍过片刻又觉得不妥。于是脸上堆起笑容讨好着对身旁的李兰说道:
“你们年纪还小,这银票放在你们那不太安全,伯父先帮你们管着。等你们姐弟年纪再长一些,我再还给你们。放心,伯父绝不会贪没了小弟辛苦挣来的钱财。”
姐姐李兰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反而劝说道:
“伯父你只管拿着便是,何需解释这么多。如今我们姐弟只剩您这位亲人了,若不相信您,我们姐弟两还能去信谁呢。不过妙真法师不辞辛苦送我们姐弟二人过来,按理应该给他一些酬劳才是。”
李癞子听了只觉得浑身舒畅,接着便从怀中抽出张一百两的银票好说歹说地塞在了妙真和尚手里。
“如今贫僧的任务已经完成就不在此久留了,在下还要去往其他地方增长见识体悟佛法。
各位施主贫僧告辞了!”妙真拿了银票后,施了一礼就此离去。
之后李癞子又和姐弟二人拉了些家常互相了解各自过去的生活经历,时间飞速过去很快就到了夜晚。李兰姐弟二人因为连日的赶路身心疲惫,早早就回客房休息了。
李癞子则火急火燎地揣着万两巨款出了客栈,摸黑在城内找了间赌坊偷偷钻了进去。
对于他这种生活在流民街的贫民来说,城内的赌坊是他往日不敢高攀的玩乐场所。不同于流民街的福胜赌坊不限制赌资的大小,城内的赌坊往往存在着一定的门槛,一般最低都要十两银子才能进去玩上一把,如今身怀巨款的他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识见识城内的赌坊有些什么特殊之处。
李癞子是戌时初(晚上七点)进的赌坊,亥时末(晚上11点)出来的,与进去时的踌躇满志不同,出来的他神情恍惚。短短两个时辰他就输掉了三千两,这还是赌坊要关门打烊了才将赌徒们赶了出来,否则李癞子还能输的更多。
“这城内的赌坊就是不同,骰子,牌九,投壶,弈棋各种玩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今晚我只是不熟悉技巧,待明日我就能将输的全赢回来。”李癞子心中为自己暗暗打气。
第二日一早,他便对李兰李锦说他要去城内寻个院子买下,等收拾好后再将他们接过去,让他们两个安心待在客栈之内等自己回来。
然后他又找到了客栈老板,直接付了半个月的房费和饭钱,让他好生照料自己的两个侄子。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直奔昨晚的赌坊准备翻本。
可惜上天似乎并不眷顾他,当天他又输掉了二千两。气急败坏的李癞子干脆待在赌坊不走了,每天都要玩到赌坊关门才回到客栈,次日清晨又来赌坊等着开门。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一万多两银子终于输了个精光,最后赌坊老板见他输得太多给了他十两银子作为安慰然后将他赶出了赌坊。
李癞子看着手上的十两碎银再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怀中,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内心惶恐不安不知如何面对两名侄子的他直接选择逃回了流民街先躲一段时间,至于半个月后那两名侄子如何处置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然而等他回到流民街后,知道他认亲了的老黑却找了上来,问了事情的经过。
李癞子自然不敢说出那上万两银票的事,只是介绍了自己的两名侄子以及掏出几两碎银给他看了一下,于是老黑又拉上他去了福胜赌坊将这仅剩的十两也给彻底输完。
此后李癞子便消停了几日,整天躲在自己的狗窝里闷头大睡不问世事。可惜他不找事,事来找他。
老黑再次找了过来给并神秘兮兮地给他说了一番话:
“我听说四乐帮的堂主王虎最近想纳个小妾,还放话说谁要是能给他介绍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他就给二十两作为报酬。
你那侄女跟着你这赌鬼日后怕是也没好日子过,不如许了王虎既给了她一个前程,你还能赚点彩礼。何乐而不为呢?”
李癞子当即一口拒绝了他。这王虎在流民街的恶名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他最喜欢以折磨少年少女为乐,自己的侄女子跟了他只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然而又过了一天之后,已经饿得没了力气的李癞子躺在床上改变了想法:
“如今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哪来能力管那两个小鬼?再说他们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赚了这么多钱也不出来寻找自己这个大哥,临死前才想起自己。他把我李癞子当什么东西了,他的一条狗吗?”
越想越气的他下定了主意,撑起身体走了出去找到了老黑,将自己要把侄女许给王虎的决定说了出来。
“癞子你早该这么做了!我给你说这事儿对大家都好,你要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侄女出嫁甚至都不用出面,我找几个兄弟过去将她风风光光抬走就好了。”老黑拍了拍李癞子的肩膀赞许地说道。
“你们出面也好,省得我伤心。不过我有个条件。她的弟弟你们也要一起带走好好照顾,还有她手上有个镯子我希望能摘下来给我,也让我以后对他们姐弟有个念想。”
随着李癞子用虚弱的声音将自己的条件缓缓说出,他的脸上五官也逐渐扭曲在了一起,
形成一个似哭非哭的诡异表情,仿佛是为自己的侄女出嫁而感到悲伤。
老黑听了李癞子的条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肯定地说道:
“放心,你侄女的弟弟那不就相当于是王堂主的小舅子吗?那咱们还不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至于镯子更是小事,留个物件当纪念那是天经地义谁也挑不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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