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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吸着鼻子，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始终是万江华的来电，她猜万江华现在应该知道了周末到底是什么日子了，这种时候万江华会怎么解释？
工作太多忙昏了头，一时间没想起来你阿妈的事，爸爸没有忘记，你和你阿妈是爸爸人生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啊。
这是最初几年里，万江华一直用来对付她的措词，再后来，她大了些，再也不信这些鬼话，可万江华却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的记忆里。
这回，韩策就在对面坐着，她也不怕关了机会错过案情，干脆点将手机关机放进口袋，沉沉地吐口气，抬头看向韩策：“韩老师，以你的专业角度来看，刘冬为什么要制造这场爆炸？”
韩策被突然而来的一问，问得愣住，他并不好气刘冬的心理，反而是对面的女孩更令人好奇。
二十三的年纪，在大学校园里，该是玩乐和八卦的时候，像他班上的那些学生，整天把偶像挂在嘴边，今天叫这个老公明天叫那个老公，无忧无虑的模样。
而万万呢？
室内的白炽灯落在她头顶，照得她嫩白的脸更有几分惨白之色，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眼睛因为哭过有点粉红之色，整个人显得年纪更少。
不过她年纪确实小，比他足足小了七岁。他上小学学习乘除法的时候，她才出生，他险些让人取了命的时候，她应该还在享受父母的关怀。
可这些都是他脑海里她该有的模样，现在的他，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能让一个人拥有如此迫切想要成长的心。
韩策吐口气：“刘冬为人报复心很强，好胜心也不弱，杀人为先，破坏尸体为二，报复社会为三，警方用了近四十八小时才摸到这么点线索，此时的刘冬应该十分自信，下一次的爆炸绝对不可小觑。”
万万想到刘冬剩下的炸药量和威力，不寒而栗：“只要引爆剩下的炸弹，中心公园都可以夷为平地。”
“廖峰他们已经忙开了。”韩策抬起手腕看着时间，“还没吃过晚饭吧？”
万万“啊”一声，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从敏感上跳到吃饭上，现在这个时候，还能惦记着吃饭？
韩策推开椅子起身就要往外走，万万跟着站起来追上去，喉咙里好像卡了鱼刺，两个人现在的关系熟稔不少，她斟酌着要不要开口阻止。
咖啡店外的温度很冷，走出来冷风扑面，万万涌上来的思绪突然被拍了回去，理智跟着回来，抿着唇不让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表了不该表的情绪。
韩策身材挺拔，肩宽腿长，手插在上衣的口袋，走路时肩膀有规律地摆动，牛仔裤的裤管笔直，熨烫得连褶皱都看不出来。
万万看了他一会儿，想到可以用“行走的衣架子”这个词来形容他。
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女生走过去，几度回头看他，甚至又一个女生掏出了手机朝着他连续拍了几下。
怪不得学生争先恐后地要上他的课，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都是一种享受，毕竟有“阎王”这样的老师在线，韩策这种宝藏男人更显珍贵。
不知什么时候，韩策突然停住了脚步，万万来不及住脚，人险些撞上他的背。韩策转身手臂撑在她头顶：“想什么这么入神？”
“你！”几乎是吐口而出，万万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反应过来向后大退一步，脱离了他的手臂，立刻补充道：“我想说的是，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还想着吃饭的事？”
说完悔到想咬舌，补一个窟窿，竟然又填了个洞。
韩策察觉到什么，眯眼多看她两眼：“我们是圈外人，抓犯人不是我们要做的。”
是这个道理没错，可若是什么都不做，会生出纵容犯罪的错觉。
“走吧，吃完我们就去局里。”
韩策推开一间店门，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里嗅到一股浓郁的家常菜的味道，店面不大但收拾得十分干净，桌桌都坐满了人。
老板从柜台看过来，招呼一声：“韩老师，没有空位，不介意拼桌吧？”
韩策低沉地笑：“没问题。”
韩策看起来就是老顾客，熟门熟路地走到靠窗的位置，那边坐着一对年轻的男女，老板和他们说了一声后，对方也欣然接受拼桌一事。
这倒是有几分超出万万预料，毕竟不少人性格使然，不喜欢和生人一块搭饭，例如，万万。
她局促地站在桌子边缘，目光落在餐馆的其他几桌，企图在这个时间差里，有人正好吃完离开，可惜过了十几秒还是没有人有动作。
老板看眼韩策又看眼万万，好像才发现多出了个人一样，促狭地笑，用肩膀去撞他手臂：“什么情况，头一次带了生人来呦？”
“别胡说八道，这是我学生。”
老板笑得更厉害了：“学生有什么的，又不是旧社会，还不许人谈恋爱了！”
“越说越离谱。”韩策把老板推到一边，顺手轻推一下万万，她顺势就坐在了位置上，旁边刚刚好是年轻男女的女人旁边。
韩策跟在他对面：“你有什么忌口吗？”
万万摇头，韩策点了三个家常菜，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她发现他的习惯性动作很多，旁边坐着生人，她想咨询案子，也自知不能随便说。
韩策松开手，食指轻轻地敲在桌面：“你知道这间店的特色是什么吗？”
什么鬼问题，她第一次来这家店，连店名都没有看清楚，更别论特色了，正对着的墙上写着几道特色菜，又去看柜台后笑眯眯的老板，决定逆向思维回答：“是老板吗？”
韩策唇角抽搐一下，身侧突然传来一声爆笑，女人笑得浑身发颤，桌子也跟着微微抖动着。
斜对面的男人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女朋友笑点有点低。”
女人慢慢止住笑，眼冒泪花：“太逗了，我第一次听说，老板能成为一个店的特色的。”
万万无地自容，一项被人用聪明早慧夸赞长大的人，在韩策面前屡屡遇挫，生出了遁地而逃的心思。
韩策受到感染似的嘴角上扬，把手收回口袋里，声音沉沉地：“这家店的特色就是拼桌，人间是人要活在人中间，沾沾人气，才能做自己。”
万万不想说话，女人倒是津津有味地听着，边听边点头：“听没听到，有学识的人就是不一样吧？”
“是不一样，那你还想回炉重造？”
“算了，上课就犯困。”女人抓着头发，侧头看着韩策：“老师长得不出挑就算了，班上的男生更是一言难尽。”
男人把她的头掰过来：“遇到我是不是遇到宝了？”
“必须的呀。”女人脑袋又转过去看韩策：“刚刚听老板叫你老师，你是这学校的老师？”
韩策点头。
女人羡慕出声：“真好，我上学的时候做梦都想有个帅老师，那我肯定上课不瞌睡回家好好复习，最好还能来场酷酷的校园恋。”
万万想到了班上那些奔着韩策的脸来上课的人，觉着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都盯着人脸看，哪有学习的心思？
女人完全扭过身子去看万万：“我上学那会儿要是有你这么漂亮，绝对一堆人追我，青春真好。”
男人无情地戳穿：“不是青春好，是漂亮好。”
老板亲自把饭菜端上来，总算打断了这段叫人尴尬的对话，万万没什么食欲，饭菜吃到嘴里品尝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一门心思只想着快点抓住凶手。
邻座的女人先吃完，坐着玩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内容，直叫：“晚上八点整，在开发区新建的游园会有烟花盛宴，现在报名，只要到现场的人就参与抽取双人游的机票，我们吃完饭去这里逛逛吧。”
男人应着：“你开心就好。”
万万“啪”地把筷子放下，一双深邃的大眼精光慑人：“就是这里！”
编者注：万万想到了什么呢？韩老师和万万能否找到下次案发的地点，成功阻止犯罪，抓捕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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