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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尽量放缓身体的消耗,有的动物可以在水下闭气长达数小时之久,有的动物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表皮呼吸,叶暝的皮肤其实也有一点类似的能力,不过问题在于,就算他真的进化出了腮,这缸水里的氧气也不足够他使用太长时间。大祭司还非常贴心地将大缸完全封闭起来,看来他也了解一点人类呼吸方面的常识。
虽然叶暝暂时还能支撑,魂炉火苗微弱,可以勉强维持生存,但他已经感觉到了身体发出的警报声,就算他能再撑一天,两天,那又有什么意义呢?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总归会被闷死在里面。
必须想办法冲出去……叶暝心头知道现在情况非常不妙,但是他的状态实在是不足以支撑他破开这个石缸。特别是右臂中的神秘寄生物,因为叶暝的过度催动,现在竟然陷入了一种昏死的状态。
要不是为了救岗多拉贡部落的人,叶暝也不需要强行催动神秘寄生物,可到头来反而害了自己,这命运的玩笑实在让他有些啼笑皆非。
该要你的时候,你又不给力了……叶暝在心头念叨,这种情况他曾经遇到过,那就是在贲龙城的时候,不过那时与现在的情况倒有些不同。
这神秘寄生物,似乎可以通过人类的情绪来获得力量,这非常匪夷所思,但也确实有效。叶暝想到,如果自己有足够的怒气,也许可以唤醒处于昏死状态的神秘寄生物。
发怒啊……快发怒啊……我现在很生气,很生气,嗨呀,妈的,好气啊!
叶暝在心头不断自我催眠,可是他最终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半分愤怒之情,居然还有点想笑。
什么鬼东西……叶暝忍不住吐出两个大大的气泡。人类的情绪就是这样,愤怒,悲伤,欢喜,都并非是想要就能产生的情绪,一定要是人发自内心,真心诚意才能出现。人类尽可以自我欺骗,伪装出种种感情来,实际上正如那些在台上露出欢笑的戏剧表演者,内心或许充满了痛苦和抑郁一般,虚假的感情,永远无法产生真正的力量。
至于叶暝的情绪,也只能说是人性如此了。对于那些愚昧的族民,叶暝更多的是悲哀而非愤怒。他们并不是坏人,或许他们也崇尚勇敢,正直,懂得爱与恨,可是这些美好的感情完全被盲目的信仰所操控。而对于大祭司,叶暝更多的是厌恶,这种的败类,在末世中他见得太多太多了,也许第一次遇到时,他会感到愤怒,但现在他只有厌恶。
你这小东西要求还真高,我现在已经很愤怒了好不好!叶暝恼火地在心头怒吼,可惜这点儿怒火对于神秘寄生物来说大概相当于挠痒痒吧。
难道自己真要死在这里?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和冒险,战胜了难以想象的强大敌人,身为堂堂双炉魂战皇,异能者的自己居然会死在这小小的破水缸里?叶暝心头掠过一片阴云。
正在此时,他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不一会儿,头顶上的石头被慢慢地揭开,一缕冰冷的月光透入进来。
一只手伸进池中,轻轻将叶暝提了出来,那人非常小心,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当叶暝被抓出水面后,他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脸让他大吃一惊。
“岗巴……”
“嘘!”年轻的战士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叶暝四下看去,到处都是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部落族民,而水缸旁边,正瘫倒着两名大汉,似乎是看守水缸的卫兵。
“你……”叶暝压低声音,岗巴从腰间掏出短刀,利落地割断了叶暝身上的绳索。“快走,等下巡夜的人就会发现我们。”说完他抓起叶暝,快速地朝着大门口走去。
“可是你不是……”叶暝有些疑惑,他是亲眼看着岗巴一刀砍断绳子,现在为什么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
“白天的时候那么多人,我也没办法啊。”岗巴苦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能支撑这么久,我都以为你已经死定了!赶紧走吧,趁着夜色,我们逃离这片森林。”
“你……相信我的话?”叶暝一惊,岗巴点点头道:“当然啦,我一直相信你的。好了,别说废话了,赶紧走吧。”
两人穿过宽阔的空地,地面上到处是东倒西歪的人,他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似乎是刚刚狂欢过一场。
“所以处死我,是很值得庆祝的事情吗?”叶暝忍不住道,岗巴耸了耸肩,小心地跨过一个鼾睡的大汉,他的腿刚刚迈过去,那大汉突然从地上猛地坐了起来,嘴里还咕囔着什么。岗巴吓得赶紧要动手,叶暝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动。
大汉喃喃了两句,然后仰头向后一倒,叶暝眼疾手快地轻轻托住他的后颈,将他缓缓放在地上,头一沾地,大汉立刻开始打起响亮的呼噜来。
溜到大门处,叶暝看到门口站着两名手持长矛的守卫,岗巴伸手让叶暝藏在大树的阴影中,然后慢慢地走过去。
“啊……”岗巴一边走一边故意打着哈欠,两名守卫看到他走来都挺起长矛。
“谁!”
“嗯?”岗巴装成一愣的样子,“我怎么在这儿?”
“岗巴啊……”那守卫看到对方的脸,放下长矛,“你可是,咱们部落的,英雄啊,亲手杀死,那个魔鬼,你这是,喝醉了?”
“是啊……嗯,那是什么?”岗巴突然指着头上,两名守卫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岗巴按住两人的头,用力一撞,嘭的一声闷响,两人齐齐晕倒在地上。
哇,这一招也能骗到人?叶暝在后方看的目瞪口呆,幸好岗多拉贡部落的这俩守卫实力不强,不然岗巴也不能如此顺利。
“走走走!”岗巴一挥手,两人将大门推开一个缝隙,然后悄悄地溜了出去。多亏前两天三头魔鬼犬撞破了大门,现在的新门可以说相当不牢固。而岗亭上的守卫正睡眼朦胧地看着远方发呆,竟然完全没有发现有两个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溜出大门,两人的身影立刻没入片片树影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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