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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倾羽轻着步子,原本苍白的面孔此时已恢复了一些血色,有些木讷的面上似乎永远难以描述他内心的情绪,正认真的看着林绯叶。
“怎么了?”林绯叶眉头微蹙,有些不明所以。
“我要走了。”
似乎早就打定了主意,陆倾羽的语气坚定,又似乎在给自己打气,短暂的相处,或许未来难以相见,这段时日对他而言,很奇特,也很尴尬。
他终究是不属于这里的,林绯叶内心一动,早已想到这个结果,没有惊讶,只是没料到陆倾羽此时就提出来,愕然,“就现在?”
面对这个少言寡语的男人,林绯叶连说话也变得简单干练。
“恩,在这样下去,很容易被发现,而且……”陆倾羽说道这里,语气一顿,犹豫斟酌之下,没有下文,只是目光极为复杂。
而且什么?林绯叶眉头一跳,这丫的每次说话都喜欢说一半,不过她也懒得猜,点点头,“你伤势都好了?现在这时候,出去也太危险了,很容易被发现。”
有刺客行刺之事在前,此时整个大军戒备森严,可谓是滴水不漏,出去也太冒险了点。
“等明日大军出动我就动身,还得麻烦你给我找个士兵的铠甲。”陆倾羽的目的很明显,鱼目混珠。
“行!”林绯叶也同样没有挽留的意思,这也无可奈何,这几日她虽然多了个可以说话的人,但同样也胆战心惊。
不过紧跟着,林绯叶还是问了一句,“打算去哪里?要不就留在军中吧?”
凭着陆倾羽的身手,在林茂泽的大军中,不求得不到军功,晋升不难,何况,在林绯叶看来,对方似乎有极强大的仇人,否则当日也不会重伤狼狈至此。
当日的陆倾羽在林绯叶看来,就像荒原中的一匹孤狼,然而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却又觉得对方虽然桀骜,但依旧是性情中人,只是心中有着一团莫名的火焰,掩盖了他的一切,显得冷漠。
“这里不属于我,我有要去的地方。”陆倾羽如此说道,目中闪过森冷的寒光。
“心底的仇恨吧?”林绯叶暗自腹诽,不过并未说出来,此人身怀仇恨,她很容易就察觉。
“既然这样,那行,我给你安排。”林绯叶好人做到底,反正人也救了,对方也救了她一命,最后一点小事,举手之劳,不过还是补了一句,“不过,你可别跟我爹作对啊,别去刺杀他。”
“不会。”陆倾羽摇摇头。
“好。”林绯叶笑了笑,不再多言,她也觉得以后相见的机会渺茫。
“我觉得你该离开这里了,在这样下去,对你没有好处,反而更加危险。”陆倾羽语气带了一些温度,这是他第二次提起,让林绯叶离开。
离开,该去哪里?林绯叶内心苦笑,她又何尝不知这里遍地杀机,可要她回去面对那个林府,她还不如选择留下。
不过此时她也知道,在留下,也不会对林茂泽有丝毫益处,反而会使得父女关系更僵,内心已然有了决定。
“我知道,过不久我就会离开。”林绯叶点点头,不离开是不行了。
陆倾羽点点头,悄无声息的离开,潜入后方。
突如其来的刺杀,让林绯叶心思复杂,这一夜,显得仓促而又漫长,然而无论如何,时间终究会流逝,朝阳依旧爬上山头,大军也同样投入到如火如荼的血与火的洗礼中。陆倾羽也准备踏上自己选择的一条路。
陆倾羽穿上林绯叶找来的大军铠甲,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林绯叶,顿了顿,道:“我走后,你就找个机会离开吧。”
“我知晓。”林绯叶点点头,有些不耐,这男人这时候还墨迹,没好气的道:“你还是趁机走吧。”
“恩。”
陆倾羽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递给林绯叶,眼神有些飘忽,“给,这段时日烦劳多照料,无以报答,此物就当报酬了。”
林绯叶一愣,这是块鹰翅玉佩,由上好的籽玉雕琢而成,整个鹰翅看起来栩栩如生,宛若要活过来,振翅翱翔。
“好!”林绯叶身手接过,此物一看就不凡,泛着一股王者气息,尤其是以鹰为装饰,让她想起了已经与大轩朝结盟的邬国,邬国的吉祥物正是鹰,不过在邬国能用鹰雕刻的饰品,身份地位也并非一般。
隐约间,林绯叶能猜出陆倾羽的一点身份了,不过这些,对她都太遥远,也并非她能参与,索性装糊涂。
“走了,有缘再见。”
陆倾羽难得的展现出笑容,扭过头,转身离开,身影很快融入到大军中。
林绯叶点点头,没有过多挽留,翘起嘴角,回到自己的帐篷,别说,陆倾羽笑起来,也挺不错的,是个美男子。
陆倾羽潇洒的离开,林绯叶的生活在此恢复平静,当日这平静只是在战场的不平静之下,战事风云突变,随着几个小国联军的顽强抵抗,战争在此陷入僵持。
不过在局势的僵持中,林茂泽的大军依旧表现异常耀眼,日行百里,长驱直入,兵锋所向,颇有几番无敌的风范。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半个月,这半个月来,大小战役不下五场,往往都是林茂泽的大军取胜,挟大胜的士气,一往无前。
林茂泽的仗打的越来越顺,相对的,林绯叶的存在反而变得渺小起来,除了偶尔治疗一些伤病,其他地方,并无她的用武之地。
而随着陆倾羽的离开,林绯叶毕竟是女儿身,平日在大帐中,也鲜有其他人会与她说话,没有了唠叨的对象,她也显得颇为孤寂,日子越发的平淡。
而对林绯叶的放纵,终于到了林茂泽的忍耐极限,林大将军不由分说,直说要派人将林绯叶送回去,不过早有预料的林绯叶,也没反驳,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此番回去,要好生照顾府上,不要在跟几个姨娘置气。”
临行前,林茂泽亲自相送,语重心长的开口。
年岁不小的林大将军,最后的希望就寄托在苏姨娘身上,对此,林绯叶也不想多言,默默点头,旋即跟随几十名侍卫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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