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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亡情况?”
灰尘与鲜血模糊了信兵的脸,但他眼中的悲痛却是真真切切,“回将军,我们折损了近四成的兵力”
“四成......”李丞宴的声音缥缈,思绪穿过信兵飘向了远处的战场。鏖战方起,就已经折损了四成的兵力,并不是个好消息。
伊文轲此次攻城的架势不计后果,不计死伤,唯一的目的就是攻下肃州。
而封祁守军又能坚持多久?伤员累累,连月来的弹尽粮绝、严防死守让一众将士筋疲力尽。而这一仗,并无援军!
“报——”
迎面穿过浓稠的夜色与硝烟,冲出一匹战马,马上士兵的面目血肉模糊,胸前插着一支箭,流淌着的鲜血已经渗透了盔甲,体力不支终是坠马倒地。
“报,城门破”话音落,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睡便是永远。
李丞宴拔出腰间的佩剑,声音深沉的如同此刻浓烟滚滚、低的快要塌下来的天空,
“击鼓列阵,引进幽冥台”
战鼓齐擂,声声莫测,城门大开,敌军犹如岩浆般挣脱桎梏喷涌而出,吞噬着城门口未来的及退后的残军败部,一时间,敌军士气大起。
“李将军,许久不见,可安好?”
在茫茫呼喊中,脱颖而出一句问候,声音丝毫不带有军人的戾气,说话的人是伊文轲,面色如常,并无狠厉。
战鼓前,李丞宴微微颔首,“不算好,也不算太差,只是这些日子也辛苦伊文大人了”
伊文轲,“李将军,事已至此,继续反抗已无益,我的目的并非如此,你也不想走到此般境地,若将军肯放下手中的军械,我伊文轲定会给将军与剩余将士一条出路”
伊文轲的意图很明显,招降乃上策,拼尽全力诛杀剩余的羽翼卫乃下下之策,他从未小瞧过这仅仅万余人的羽翼卫,若真拼劲全力,自己这边的损失也会加大,这是他不想看到的结局。
饶是如此,可到底有人不满,身旁的黑甲小将冷眼问道:“伊文轲,做人不能太贪心,万事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全占了,你说,是吗?”
这黑甲小将倒是有几分秀气,只是一身戾气,目光凌厉尖锐的似乎能杀人。
这位是桑蛮的二皇子桑赫,桑蛮此次出兵,自是与封祁结下恩怨,如今伊文轲要招降?简直痴人说梦。
“哦?二皇子说这话的意思我就不懂了?若是不费一兵一卒夺下这肃州城,这对于我们接下来直逼盛京是个好的开始”
桑赫冷笑,“我桑蛮出兵几十万人,伊文大人倒是想着吃里扒外,区区这万余人的封祁军队,杀了又何妨?”
伊文轲失笑,“这可是羽翼卫,身经百战,激怒了他们对于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桑赫只一心觉得伊文轲一介文人真是丝毫用处也没有,区区几万人就能把他震慑到如此地步。
“都说李丞宴难缠,今日我倒要见见他的能耐”桑赫轻蔑的瞥了一眼伊文轲
远处,李丞宴如看戏一般,“看来,伊文大人与二皇子似乎有什么分歧?”
伊文轲笑道:“为了李将军,一切的“分歧”都值得”
“伊文大人有句话却是说错了,虽说我李某人和这万余人的羽翼卫会可能会身死战场,可这并不是无益的,我们是军人,捐躯或早或晚,只为驱敌守护脚下这一方故土,所以,伊文大人的好意李某怕是不能受用了”
伊文轲淡淡,而桑赫讥笑,“看来,伊文大人的计谋怕是不能用了,只是这李丞宴倒是让我小看了,好歹骨头是硬的”
桑赫陡然拉马扬鞭,高声冷喝,“既然李将军有心做英雄,我桑赫今天就成全他,众将士听令,不留活口,尽数,诛!”
“诛!诛!诛!”
“杀——”
得到了命令,本就士气高昂的桑蛮士兵挥舞大旗,策马厮杀在队列的最前头。
反而是伊文轲所带的胡羌军队落了后程。“大人,有看出来什么吗?”伊文轲身旁的骑兵问道
伊文轲摇首,“不确定,不过李丞宴诡计多端,让桑赫在前就是”
方才他当然不是想招降,桑赫说的没错,李丞宴骨头是硬的,所以至始至终他都没打算让李丞宴活着。
肃州城内很邪乎,自古以来进去的探子都没有出来过,情况、地形都不明的情况下,担心有埋伏,胡羌的军队经不起折损了,方才与李丞宴的对话一方面是想窥探他内心所想,一方面也是想激怒桑赫,让他打头阵。
想到桑赫,伊文轲冷笑,一路以来,这小子一直在提防着自己,处处缩在后头,如今不激他,怕是怎么都不肯冲在前面了。
羽翼卫的抵抗很顽强,桑赫一部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但桑赫也并不是仅凭着嚣张气焰得到桑王的青睐,他指挥得当,步步紧逼,循序推进。
桑赫大喊,“流钧,你带人冲开对方的西南方,场地开阔才对我们有利”
“是”
胡桑大军终于打开了西南方,本以为可以对羽翼卫进行包围绞杀,谁知,脚下松动,巨大的轰隆声响彻天地。
伊文轲心知不妙,“不好,伊昊,带人一定救出桑赫,其余人,撤!”
李丞宴冷笑,战鼓声起,雷声滚滚,幽冥台上冲天的八方烽火骤灭,天地忽暗浑浊,已经进入幽冥台的胡桑联军在巨大的震动下,霎时间脚下空洞,来不及呼救便陷进了无涯深渊。
而触动了机关的幽冥台,犹如一个万人坑,黑暗里散发着腥臭与腐烂的气息,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触动了这个机关。
鼓频变换,每一声都震进了坑底那对于未知恐惧的将士的心,随着天降带有气味的液体,有人大喊,“快跑,是油,当心火攻”
果然,随着一声惊呼,落入坑内的胡羌联军来不及爬出去,便被漫天火把映红了双眼,也映亮了漫天白雪。
李丞宴俯视着映红了半边天的熊熊大火,仿佛没有听到那回荡在天际的声声哀嚎,下令,“关城门”
鼓频加快,催促着羽翼卫的脚步,阵型变换,泰鸿率部攀上了高地,一时间,天空除了那纷飞的雪花,更多了胡乱翻飞的面粉。
那高地之上,随着穿过的一支火箭“嘭!!!”巨大的爆炸声下,
“撤!快撤!”
殊不知,此时城门已闭,残留在城内的胡桑军师皆逐渐倒在了漫天的箭雨之中。
......
抚越驻军处,此时大大小小的营帐亮着灯烛,在死寂的暗夜下有着别样的风景。
沐初棠静静的站在帐篷前,前面便是胡乱飞舞的雪花,初春的大雪总是令人充满了窥究。
她盯着手中的一方布料出神许久,布料上带还留有齐洛的血渍,这是他死都要告诉自己的秘密,
沐初棠紧蹙眉头,“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呢?”
只知道与主上有着关联,可是到底是什么关联?沐初棠独自摇头叹息。
在弥漫的大雪中,逐渐靠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今晚可不是能吹风游逛的好天气”
来人是余晚晚,对于她能出现在这里沐初棠还挺惊讶的,
“你信中不是说回百草堂?我还以为你会待在抚越城中等我呢”
余晚晚缓缓来到了她一旁,微叹,“本是想待在百草堂一段时日,恰巧师父也在,隔天就听说老太妃病重寻医,我和师父就住进了辰王的府邸”
“都住进去了?”应当是老太妃的情况不好,好在有师父,也能让人放心不少。
果然,余晚晚回道:“嗯,老太妃这次折腾算是伤到了根基,师父也没有半成的把握,日夜守在病床边,这才把她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如今情况也算是稳定很多”
“那就好”
“我听说你在这里,于是就过来找你了”“听说?”沐初棠微讶,“我留在营中是临时决定的,若是没猜错的话,你是听渝白说的吧?怎么?他带你过来的?”
余晚晚忽略她带有打趣的目光,“是在王府碰见了他,不过是我自己来的,我就说找王妃,看谁敢拦我?”
“啧啧啧”沐初棠没眼看她那副死鸭子嘴硬,“成婚了告诉我,最起码还是要提前备礼的”
余晚晚被她说的老脸一红,想着寻些由头转了话题,忽然瞥见她手里撰着的布料,这布料她是知道的。
“原来你方才冥思苦想是因为齐洛留下来的东西?”
“嗯”
余晚晚劝道:“也可能不是留给你的,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沐初棠摇首,“这个布料我很眼熟,我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可能是因为年代太久,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觉得眼熟的东西多了是,余晚晚笑道:“你还能在哪见过?你从小就在棠林坳里长大,棠林坳的一花一草甚至任意一只小蜘蛛叫什么你都能记得住,怎么会记不住这块布料,定是你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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