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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战国狂想 > 9 狂徒潜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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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川县城的城墙是青砖垒砌成的,三四丈高,上方开着观察口和垛口,下方纹着花鸟虫鱼,削弱法术的阵法禁制隐藏护城河下,夕阳洒下,禁制若隐若现。

    城门处是个集市,尽管已经是傍晚,仍然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路两旁的摊一个接一个,从城门处起沿着进城的路乌央央一直延伸到季承四人面前。

    “看看瞧瞧,大包子哦,灵米磨的粉啊!”

    “衣裳,买衣裳咧~”

    “烤饼,烤饼!”

    “……”

    何未平催动机关兽踱着小碎步慢腾腾跟着进城的大部队走着,两小孩不停转动着脑袋观察着两边的摊点,应接不暇。

    到得城中,拥挤感不再,机关兽终于能够再次奔跑起来,跑了一会,四人来到了一座建筑前。

    一人多高的围墙将那三层高的建筑围住,门口高挂的牌匾上写着:玉川巡捕房。

    “到了。”季洵从机关兽下跃下,活动了下腿脚,一阵轻松。

    门前站岗的人看到季洵四人像是有事,走上前问季洵和何未平到:“两位同道,你们是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何未平看向季洵,季洵拱手道:“道友,我两人从大栗港镇下筑金坝村而来,有事想要报案。”

    站岗的人起初听见两人想要报案,便准备将他们请进巡捕房,但刚转过身,又转过来,问道:“筑金坝村?二位可是季洵与村里伍长何未平?”

    季洵与何未平对视,两人都愣了下,季洵回答站岗的人说到:“正是我两。”

    站岗的人于是接着说到:“那便是了,我们捕头收到大栗港的飞鸽带过来的信,信上说若是遇到你二位,便告诉你们说那群人晚上行偷窃之事,已经被抓住扭送到镇子上了,叫你们不用报案了,写信人是余天志。”

    季洵听得,吃了一惊。

    说完,站岗的人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季洵,道:“这是信的原件。”

    季洵接过来信来一瞧,真是夫子余天志的笔迹,便信了,与何未平说到:“何兄,是夫子的笔迹无疑,他说田衡也被控制住了,问我们有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偷盗基因的。”

    “季兄,你有证据吗?”

    “没有啊,我要是有还用跑来这县城请人,想要人赃俱获吗,哎,夫子打草惊蛇了。”季洵摇摇头,“也不能怪夫子,那群人都已经入室盗窃,摆明了干完事要跑,不抓不行了。”

    一旁听了许久的季承问到:“那爹,现在我们怎么办?”

    季洵看了眼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先找个地方住一夜吧。”

    说罢,季洵与站岗之人道了声谢,然后四人就离开了巡捕房。

    。。。。。。

    大栗港,拘留室。

    “老夫这是可以出来了?”戴着枷锁的田衡没好气地看着面前的赵什长。

    赵什长窘迫地回答:“没事了没事了。”

    “还敢踢我,叫我闭嘴不?”

    赵什长连忙招招手说:“不敢了不敢了,您是大爷,我惹不起。”

    “那待会跟他们怎么说?”

    “您没犯罪事实,所以不用关着,可以走动,但还得做一下笔录。”赵什长说到,“博士,我给你把枷锁下了?”

    “不用,做戏做全套。”田衡摇摇头,“行了,没你事了,你出去吧,我和两位大人说说话。”

    赵什长解脱了,话都不多说,直接闪人了。

    田衡看向拘留室内站着的另外两人,道:“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劳驾二位过来捞我出来了。”

    其中一人看着赵什长走出了拘留室,便开口回答田衡说到:“哪里,田博士客气了,事情一下子突然变得简单,我们得谢谢你才对。”

    另一个人也跟着说到:“对的,原本想着还得一路监控,看着他们交易血样,现在看来,趁着他们蒙难,只需要稍加诱导,便能蒙出他们的上级,大功告成了。”

    “那便照我说的,你们来审讯他们,然后让我来套出他们与上级的交头方式?”

    “行,与赵什长说说,咱们准备准备。”

    “……”

    另一处拘留室内,被松了绑的晏吉被上了脚镣,像个簸箕一样地坐着,手搭在膝盖上,心中电闪雷鸣,进村以来各种景象一遍遍划过。

    一路上他一直都是在临场反击,现在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考虑问题了。

    偷窃基因的证据,他确信自己是全销毁了,临出发前的警告和被抓之前那句“我们只是来偷点钱财”的,也让他相信,师弟们不会供认自己这些人是来偷窃基因的。

    “我暂时是安全的,甚至被放出去后,还能回头拿血样。”晏吉想到,随即笑了笑,“还是别了,放出来之后直接回去了,回了国,再徐徐图之才是正解。”

    “只是,到底是谁漏了信息呢?”

    想着这些天见过的人,晏吉首先排除了只见了一面就再没见面的季洵季承父子,因为季洵在他看来就是个连气都没有的小,嗯,老白脸,能力不足。

    接着,既然季洵季承被排除了,那么另外的村民们也被排除了。

    然后,晏吉想到了自己的五位师弟,可是几位师弟是他自己挑出来,家族也帮忙审核了的班底。

    并且他们六个人在这远离家乡的西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比起回齐国之后能得到的赏赐,以及身份上会被他晏吉当成基本盘这两件好处,泄密所获的利益,非常有限,脑子不正常才泄密。

    “我确信余多多不知道我们体检的内情的,可是……”晏吉突然想到一个点,“余多多,是师叔介绍来的啊。”

    “而且,就算他老了,一个元婴期的人,能中蒙汗药的把戏?”晏吉想着,又将一个不是疑点的疑点加了上去。

    正所谓疑邻盗斧,欧洲人抓女巫,疑心只要起来了,便没法压下去了。

    田衡此时还不知道隐藏得好好的他,阴差阳错之下,已经被晏吉怀疑上了,毕竟在他的视角里,自己可没露馅。

    “不可能,师叔也没道理知道我们的准备的。”晏吉又甩甩头,感觉脑子一团浆糊,“挑领队的时候是我挑的他啊,我这么倒霉,那么多人中间挑了个间谍?”

    “难道真有哪个杂碎脑子不正常了?”晏吉又将怀疑点放到了师弟们身上,“不对,要真是他们,只要在这衙门里一招供,事情不就成了?或者,是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勾结西秦?”晏吉对田衡的疑心减小了一丝。

    “……”

    晏吉正想着,这时提审他的人来了。

    来人进到关晏吉的牢房,将晏吉铐住,说到:“晏吉是吧,审讯室走一趟吧。”

    晏吉平静地站起来,跟着来人走向了审讯室。

    昏暗的灯火下,晏吉脚上的镣铐摩擦着地面,叮铃作响,诡异的气氛正在酝酿。

    “仵作室…”

    “证物室…”

    “典籍室…”

    晏吉用余光看着自己经过的地方,努力记忆着各种信息。

    随后,他被带到了审讯室,坐到凳子上,晏吉看向面前的两个人,双手放上前面的桌子。

    “知道为啥还要再审问你吗?”

    “针对这个问题,就我个人而言,也就是一个因为一时对于西秦文化源远流长且传续不断而产生深厚兴趣,并因此无法克制自己,以至于忽视西秦律例而对村民何未平家中所藏何氏与余氏族谱两本书,在不能获得主人同意和允许的情况下,进入何家而实施的从定义上可以等同于盗窃的行为的普通东齐大学生而言,您对我所问出的为何会再次在这个时间点提审我的问题无疑是一种无意义并且机械的重复,无助于对本次因为各方误解而发生的悲剧顺利的解决。”

    晏吉面无表情地移动了下身体,接着说到:“我对我本次未经考虑的行为是你们所认定的偷窃这个判定供认不讳,但我觉得我有必要再次重申在我的讼师……”

    “嘭!”

    “老实点!”记着口供的人怒吼了一句,“我问你,为什么采取如此多的血样,并且试图找到村民们的家族亲缘关系?”

    “我认为您所提出的这个问题与本次事件无关,我选择保持沉默。”

    “请你配合调查,因为现在据村民举报,你偷窃族谱的行为是为了偷取并外流秦国子民基因。”

    晏吉眉毛一挑,倨傲地说到:“采集这么多血样是体检需要,至于你您另外一句,是一种无端的猜测,我作为一名仰慕西秦文化而进入西秦进行慈善活动的志愿者,对这种污蔑表示严正抗议。”

    审问晏吉的人显然也料到了晏吉的态度,拉起审讯室中间遮着透明琉璃镜的帘子,然后撇下记口供的人走出审讯室,过了一阵子,晏吉看见田衡被带到了隔壁的小隔间审讯了起来。

    “这人是你师叔吧?”录口供的人问到。

    晏吉没说话,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很久,晏吉审讯室的门再次开了。

    “你这齐国人关系也真是可以,你偷窃村民族谱的犯罪被人保释了,待会去证物室把你的东西拿了。”那个刚才审讯晏吉的人打开了晏吉的手铐和脚镣,说到,“不过最好别离开镇子的范围,因为你被定罪之后,还是要回来接受拘留的。”

    晏吉愣了下,但是点点头。

    拿上自己的东西后,晏吉走出衙门,然后看见了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师弟们和师叔田衡。

    太阳已经落山了,街上行人寥寥,一阵风吹过,晏吉竟然觉得有点饿了。

    原来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晏吉,他们没拿你怎么样吧?没给你上刑吧?”田衡走上前,焦急地问到。

    晏吉皮笑肉不笑:“师叔想多了,怎么可能上刑,西秦到底也是五霸之一,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国还是规矩点的。”

    田衡还想说点什么,晏吉又说到:“你们都饿了吧,我们找个客栈弄点吃的,师叔,去了那边再说。”

    “好,那便去那一家吧。”田衡指着一个还挂着灯笼的客栈说到。

    晏吉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道:“行,不过你们先去,我尿急,先找个地方解决一下。”

    几人进到客栈,点了点吃食,没一会,晏吉也过来了。

    “路上看见个酒肆,就打了点药酒。”晏吉提着几坛子酒,“这药酒还不错,我们吃这个,省的吃这些乡下客栈的猫尿。”

    坐到桌上,放下酒坛,晏吉端起一碗面哗啦哗啦就干了个精光,他是真饿了。

    “慢点吃慢点吃。”田衡说到,“店家,再来几斤熟牛肉,具体多少你看着弄。”

    “哎,好叻!”

    “呃啊,嘶~”晏吉一碗面吃完,放下碗,一脸满足,但随后又换做一张臭脸,“直娘贼,可把我饿了个够呛,没想到有一天我晏吉还会觉得这种普通的汤面也挺好吃。”

    “诶,确实糟了罪啊。”田衡跟着叹了口气,“还好我认识几个西秦这边的学者,被抓的时候我想办法把消息传了出去,不然没人保释,怕是还要在那阴森的牢里住几天,一直呆到他们送我们去拘留所。”

    一旁的师弟们也吃了点东西下肚,缓解了一点,就提起晏吉带来的酒坛子要倒酒喝,没想到晏吉突然说到:“这么急喝酒干嘛,没看见我还吃着吗?”

    师弟们稍稍一愣,没想到晏吉会突然阻止他们喝酒,只得笑笑,然后继续吃东西。

    田衡这时对晏吉说到:“不过你们啊,怎么会突然想要去偷人家族谱,不会是真如他们说的,你们要偷他们的基因吧?”

    晏吉没急着回答田衡,而是从几坛子酒里挑出一坛开了封泥的酒,搅动了一下坛子里的瓢,然后舀起一瓢酒倒在田衡面前,道:“这事说来话长,师叔,师侄给你倒一杯,谢谢你这番活动了,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今天这保释,还真是得谢谢你了。”

    田衡鼻子翕动,轻易就闻出了那药酒里有蒙汗药。

    但田衡不疑有他,直接端起酒杯,做出一副享受着马屁的样子,道:“哪里话,不过难得你给我倒酒,我喝了。”

    晏吉死盯着田衡喝酒的动作,看到田衡真打算喝了这酒,便出手打断了田衡的动作。

    这老书呆子真察觉不出蒙汗药?难道真是上面出了问题?晏吉心道。

    既然确定是上面出了问题,晏吉觉得如今想要安全归国,便得依仗一下田衡的人脉了。

    “何事?”

    “没,师叔,这酒坛子里进苍蝇了,别喝了,我们换一坛。”晏吉打消了对田衡的疑虑,“哎,师叔,其实我们几个齐国人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事情确实如他们所说的这样,我们齐国确实是在收集西秦人的基因,我也是受我大齐的委托,接了这个任务。”

    “啊,你们……”田衡作了个大吃一惊的表情,然而心中却大喜,自己已然获得他们的真正信任了!

    田衡想了想,似乎是做了个重大决定,说到:“既然是为国效力,那老夫也义不容辞了,我会发动的我的力量,想办法将这事压下来,将那血样安全运出去,师侄,我若将血样运到了边关,如何与你上面的人联系?”

    晏吉闻言,迟疑了一下,道:“师叔,还是别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上面,我现在只想回国,还请您发动一下关系,送我们师兄弟几人出国。”

    田衡一愣,怎么也想不到晏吉会说自己不知道怎么联系上级。

    不对!他刚才迟疑了,他知道很多东西!田衡心道。

    不能等了,鬼知道他们知道的东西有没有时效性,而今之计,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田衡想着,手指伸入嘴中,像是在扣菜叶子一样。

    “乙号计划,动手,把这群人押去我们自己的牢里去!”

    客栈中突然冲进来两个人,赫然便是那两个审讯晏吉的两人:“那桌子的人听着,现在你们的案子有新进展了,请跟我们走一趟。”

    晏吉吓了一跳,但马上冷静下来:“我不是保释了吗?什么进展?你莫不是要框我吧,我警告你,我可是记了你的工号的,要是寻我开心……”

    “要证据是吧?郡里面下来数据学的学者了,把你那平板恢复一下不就知道有没有证据了?”

    “对了,这店家的饭钱你还没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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