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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的气力变大，紧紧地掐着古秀成的脖子，狠狠地瞪着他。
现在，我算是明白过来，古秀成所想的并不是保全古家的面子。
而是保全自己的面子。
古秀成终于松口说道：“我当时躲在暗处，秀石大哥与嫂子都没有看到。可那神秘人物空空儿，却看到我了。我以为……那空空儿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哪知，就在半仙大人与古观主出事那晚，梦符忽然来问我……我没有办法，只有承认了。”
我松开了古秀成。
事到如今，古半仙出事那晚的事情，大概可见分晓了。
古半仙与古天来中了无名毒物。
下毒另有其人。
为了拔掉古秀成的威胁。
有人把古秀成见死不救的事情，告诉了古梦符。利用愤怒的古梦符，刺中了古秀成。
古秀成中招之后，便逃出了飞仙谷，藏在这蜈蚣观之中。
毒尸古秀成一直等着，将我引到这里来相见。
空空儿知道古秀成见死不救。
古梦符知道了。
可见这件事情背后，有空空儿的影子。
但是空空儿前段时间，先是在竹海虫门之中，而后又跟我相遇在祝家秘境。
幕后黑手应该不是空空儿。
仔细想来，是空空儿把古秀成见死不救的事情，告知了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又转告古梦符。
古梦符这才向古秀成质问，在某种情景之下，古梦符失去了控制，拔刀刺中了古秀成的心窝。
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有空空儿筹谋的影子，足见与夜魔有一定关系。
我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没想到夜魔的势力行动如此之快，已经将目标放到“九尾狐”古梦符身上，有盯上腾蛇少年阿飞了。
九尾狐与腾蛇，皆是七神兽当中。
与镇守夜魔的力量细细相关。
越想下去，我就越发地觉得恐怖。
现在，古家镇的变故。
复杂的程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里交织的大网细而密，一旦我落入这张大网里面，很难逃出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从祝家秘境离开的空空儿，应该已经到了古家了。
我忍不住骂道：“狗东西！你是罪有应得！刚才还欲说还休，像是要保全古梦符的面子，你不过是遮掩自己的丑事！狗一样的东西，你好意思吗？”
古秀成靠在石壁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又没有犯下十恶不赦的大错！我是古梦符的长辈，为了照顾她，也算是用尽心力！她用匕首刺中我的心口，利用我的信任对我发难！难道她就没有错吗？”古秀成没有悔悟的意思。
在他看来，他之所以迟迟不提刺杀他的人是古梦符。
是在保全古梦符的面子。
“古秀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空空儿又回到古家镇了，说不定就在蜈蚣观附近！他的九幽寒气瞬间就能将你冻成冰棍。”我靠近古秀成，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古秀成满是疙瘩的绿脸不由地一抖，紧张地看着四周，眼神之中闪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慌。
从古秀成眼神之中，我已经得出判断，古秀成依旧不会出手救人，他对空空儿的畏惧深入骨髓。
我鄙夷地看着古秀成，骂道：“你当了懦夫！而且一直都是懦夫！古梦符刺你这只毒尸一刀！在我看来，并不过分。对你来说，乃是报应！只是那黑手乘此机会利用古梦符，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空空儿也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古秀成从惊慌之中反应过来。
知道我故意拿空空儿来吓他。
古秀成忽然哈哈大笑，叫道：“那空空儿利用九幽寒气，就像从地狱出来的恶鬼。那个时候……我年纪轻轻，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躲起来呢……谁又规定我一定要跳出来呢！那古梦符，我用尽心思对她好。整个古家，谁要是敢欺负她……我绝对不饶他！她却用匕首刺中我的心……这也算是上苍对我的报应吗？像我这么优秀善良的人，真的要承受这种可怖的报应吗？”
白灵懿神色骤变，叫道：“你当真是不知悔改！若是陌生人，你可以不救！但是你们兄弟情分……难道这些都比不上你这条狗命吗！”
我实在没有想到。
古秀成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语。
看来这毒尸，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从个人自私角度来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他着实因为怯懦，有可能葬送了兄嫂的性命，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不管有何种原因，古秀成都不值得原谅。
我冷笑一声：“圣女！我们这位毒尸，向来怯懦！他能为自己找出一万个理由。你不要再跟他争论了。我倒有些懊恼，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跟这么一只废物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
白灵懿打心底瞧不上古秀成这样的人。
古秀成冷笑道：“你们二人真是可怕！我如今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们竟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竟然还站在这里说风凉话。萧昆仑，我找你来，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古家！我可曾有过半点私心呢？”
我一脸发懵。
古秀成难道真的是脑袋坏掉了。
我们为什么要对你有同情心啊。
难道恶棍临死之前，世人就一定要对他怀有同情心，原谅他生前犯下的过错吗？
那也太搞笑了。
这个古秀成一定是吃多了毒蜈蚣，把脑袋都给烧坏了。
我道：“古秀成……你这只毒尸，就算烂在这里。我也不会皱眉的。不知道你现在的话说完了没有……你要是说完了的话……我们就要走了。我感觉和你这样的人，永远也谈不拢。如果没有有用的信息，那就永别吧！反正你活不过今晚了。”
火把的光芒随风摇摆。
整个蜈蚣观笼罩在暗黄的光芒上。
我心中对古秀成充满了厌恶。
这个毒尸，死到临头，很多固执的观念依旧没有改变。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毒气，我感觉到了陈腐、自私以及对生命的残酷。
多呆一秒钟，我整个人就觉得非常难受。
生命本是充满温暖，相互帮助，共同驱逐黑暗的。可是在毒尸古秀成这里，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腐臭！
古秀成叫道：“我……虽然恨梦符刺我一刀！虽然，她辜负了我多年对她的疼爱。但我不会怪她。我希望她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萧昆仑，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是我还有不情之请。”
古秀成看着我，充满了期待。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还是不要说出来吧！省得大家彼此尴尬！我萧昆仑要是直接拒绝你。岂不是会让你更加绝望呢！所以，你直接闭嘴吧！”我直接说道。
这个世上很多的不情之请，都是不应该说出来的。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一定知道对方非常为难。
那么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
古秀成不由地一愣。
我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古秀成沉默了片刻，道：“虫王，我还是要说出来的。我希望……希望你可以好好地照顾古梦符！她是个非常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母，这些年也过得不好！她为了你，已经割舍了与天师府的姻缘！你让她以后怎么度过漫长的一声呢！”
我已经猜出古秀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长叹一口气，还是没有阻挡住古秀成。
“我不能答应你！”我摇摇头，“我若是答应你，就是在骗你。所以，我直接拒绝你！”
“为什么？难道你们二人不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吗？”古秀成瞳孔瞪得大大，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生出诸多变故。
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毒尸！你应该知道，我与空空儿本就是来自同样一个地方！古梦符与我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再者，在蛇山之中，古梦符在生死之际，弃我而去，这件事情我永远也无法放下来。”我不想欺骗古秀成，直接说出了理由。
我与古梦符之间。
已经再无和好的可能性。
我也没有理由靠近、照顾古梦符。
古梦符也绝对不会跟我一起，她不会再靠近我。
从此银河迢迢，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永远存在。
如果最终证明。
古半仙、古天来以及阿飞的事情，与古梦符有着莫大的关系的话。
那么，我与古梦符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两人甚至会成为对手。
所以，我没有办法答应古秀成的要求。
“毒尸！我早就说了，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说出来。也不用弄得彼此尴尬！”我苦笑道。
古秀成错愕了许久，道：“没想到你们之间，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我想，梦符回到三清山，好像变了一个人，也可能与你分开有关吧。无量天尊真是喜欢捉弄人，你们之间的缘分竟然就这样断了。”
造化弄人，便是这般。
古秀成没有想到。
我也没有想到。
昔日的一场缘分成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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