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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清理信箱的时候,她发现了信箱里的请柬。
五条悟有拜托伊地知定时去交老宅里的水电费,所以在整理信箱的时候,她没有看到信箱里水电费账单泛滥成灾的场面。
薄薄的一张请柬安安静静地躺在锈迹斑斑的信箱里。
弥生月顿了顿,把请柬从里面拿了出来。
这是一封来自十多年前的好友的结婚请柬,落款是相原美纱子。
她们已经很多年前没有再联系了,年少时期留在脑海里的记忆随着岁月的变迁越发得陈旧。
少年时期的她们是浦见东中学非常著名的两个问题儿童,思路清奇到老师一旦提及就要捂着脑袋头疼的地步。
美纱子会跳舞,同一个年龄段个子比弥生月要高上一点,双腿肌肉匀称灵活敏捷,是学校舞蹈队的队长,学校的舞蹈队里有很多漂亮女孩,美纱子的容貌在这些漂亮的女孩间属于出类拔萃的那种,在男同学们之间非常受欢迎,每年的情人节抽屉和储物柜里总是会被巧克力和情书塞得满满当当。
被青春期荷尔蒙过胜的男孩喜欢不代表她会为这些男孩萌动爱情的心,美纱子从来没有回应过任何男生的告白,拒绝得干脆又利落,从来不会在意男孩们被扎得体无完肤的玻璃心,还有为喜欢的男生心疼的女孩,每年情人节都会和弥生月一起把收到的巧克力分着吃掉。
青春期的小女孩,生活被各种各样的烦恼充斥,唠唠叨叨的父母,喜欢的男孩,冒头的青春痘,还有来自别的女孩们的嫉妒。
美纱子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父母是非常有名的商人。
出生在富裕家庭,在热闹充满梦幻色彩的大都市长大,长得漂亮,舞也跳得好,这样的女孩在浦见东这样的地方无疑是鹤立鸡群,同期会生出嫉妒心来一点也不奇怪。
青春期随着年龄变化分泌的荷尔蒙会让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异常浮躁,偶尔会做出些比较冲动的事情来,告白、交往,甚至对同期做出霸凌这样恶劣的事情来。
教训人的最好的地方无疑是老师看不到的地方,学校的角落的围墙底下,没有什么人到访的天台,还有就是隔音效果比较好的女厕所。
朦朦胧胧记得那是个下午,洁白的瓷砖盛着纤薄的阳光,倒映出室外泛红的云朵,教学楼下操场上的人还没有散尽,三三俩俩的人徘徊在球框下,拉出一道又一道长长的影子。
逢魔时刻的操场安静又柔软,厕所却是针锋相对。
弥生月坐在马桶上,外面的人开始吵架,她打算等人吵完了再出去。
排除她之外,厕所里一共有四个女孩,美纱子和其他三个女孩。
和美纱子正锋相对的女孩嘲讽起人来一点都不留情面,语言刻薄又尖酸,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嘲讽和止不住的妒忌,她嫉妒家境优渥的美纱子,嫉妒美纱子漂亮的脸蛋,最重要的是她喜欢的男孩喜欢美纱子。
孤身一人的美纱子一点也不害怕,谈吐优雅又稳重,语气温和得不像是在吵架,姿态平和到让对面的女孩又生气又无可奈何。
嘴笨脑子不聪明的弥生月不太懂美纱子的话,乖巧如鸡地坐在马桶上听着门外的人针锋相对,听不懂,但是觉得好厉害。
尖锐的声音撕破了空气,说又说不过,比又比不过,被反击的美纱子反驳得理智全无,表情扭曲地朝美纱子的脸蛋伸出了尖锐的指甲。
弥生月皱了皱眉头,小心地把门开出一条缝隙来,以往都是跟男孩子斗殴,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围观女孩子之间的斗殴,扯头发,撕头皮,用指甲刮花对方的脸蛋。
纤细的发丝轻薄得像是落到地面上的棉絮,裙摆宛若被撕扯过后的花朵。
一打三的美纱子一点都不怕,擒贼先擒王,揪着对方的头发死不撒手,头发有些凌乱,被刮出血痕的脸蛋还渗着血,脸上的表情凶狠又畅快,嘴角还挂着笑意,一点都不像被欺负的人。
被美纱子推出去的女孩摔到了地上,气急败坏地爬起来,转头就抓起了放在角落里的拖把,高高举起,朝和同伴厮打在一起的美纱子的后脑勺高高举起,咬牙切齿地就要砸下去。
沉迷和对方扯头花的美纱子反应过来后面情况不对的时候,转头拖把头上的布料糊了她一脸,好悬没砸过来。
湿漉漉的触感带着抹布的味道,美纱子沉默了一下,拖把就被拿开了。
攥着拖把棍的女孩发现对方力气大得惊人,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把棍子从她手里抽出来。
女孩的脸一红,满脸通红地尖叫,“放手!”
是了,弥生月还是个刚转学到浦见东中学不久的转校生,个子比同期的大部分女生都要矮,又是一副又傻又愣的样子,一头天生的红毛驰名校内校外。
女孩使劲拉扯着拖把,想要把它从弥生月手里拉回来,弥生月松开了手,女孩的身体失去了平衡,重心一歪,跌倒了洗手台上,磕到了手肘,疼得直掉眼泪。
“你要多管闲事吗,转校生?!”拉扯美纱子胳膊的女孩尖叫着说。
弥生月瘫着一张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指了指打开的厕所门,“我刚才在上厕所。”
“你们在外面叫,我上不出来了。”弥生月虎着一张脸,强行解释。
柱间说他的朋友海胆头的背后非常敏感,有人站在他的背后他就上不出厕所来,那五感发达的她有人在厕所门外就上不出厕所来,没毛病。
理由让人口多无槽。
“如果你们安静一点,我就能继续上厕所了。”弥生月面无表情地胡说八道,一边胡说八道,一边转身轻描淡写地把想要从背后偷袭她的女孩的脑袋摁进洗手池里,“你们要打我,我就要叫老师了。”
“……”
“……”
“……”
“……呜呜呜……”被红毛摁进洗手池的女孩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出摁着她脑袋的那只手,宛若被大型肉食性动物扼住咽喉的草食动物,战栗顺着脊梁攀上了大脑,洗手池底的积水润湿了头发,哭泣的破音支离破碎。
弥生月没有理会她的哭泣,没有松开摁着对方脑袋的手,“但是我觉得你们不会让我去叫老师的。”
手腕微微刺痛,弥生月皱了皱眉头,发现自己的皮肤被抓破了皮,对方做了指甲,指甲上贴着甲片,涂着指甲油,指甲上还有可爱的兔子图案,可是那可爱的指甲抓着自己的手腕,尖锐的指甲陷入了她的皮肉里,对方企图让她松手。
弥生月顿了顿,以她的体质,这种伤口没过一会儿就能愈合了,放着不管也没关系。
弥生月看着女孩,目光平静到让人发凉,思考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干脆利落地把女孩子的肩关节卸了下来。
双手软绵绵地垂了下去,女孩的瞳孔剧烈收缩,双腿痉挛般颤抖起来,嘴唇发白。
琥珀色的眼睛平静无波,好似在看一条被放在案板上的鱼,平静地让人手脚发凉,好半晌都没有声音再响起。
“那你要怎么办?”
声音带笑,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松开了对方头发的美纱子从对方身上起身,理顺了乱七八糟的头发,整理了凌乱的衣服。
“打到没有办法阻止我去找老师就可以了。”弥生月淡淡的声音,声音和她的眼睛一样波澜不惊,没有快意,也没有愤怒,无喜无悲。
“要打我吗?”
弥生月歪了歪脑袋,贴着脸颊的红发擦着柔软的皮肤滑下。
这件事情成了一个分水岭,那个时候过去之后,她们的交集开始变多。
美纱子在男孩之中受欢迎,在女孩们之中却不怎么受欢迎,在同期女孩的口中美纱子是‘看不起她们这些乡下人的东京富裕家庭的小姐’。
三个霸凌美纱子的女孩的面孔早就被时间模糊得不成样子了,美纱子的形象却一点点地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她的谈吐其实不像那天在厕所里的优雅,姿态也不怎么从容稳重,经常拉着弥生月在外面疯玩,把脚踏车开出摩托车的气势,张开嘴巴哈哈哈哈哈哈笑个没听,高喊作业和男人是狗屎,声音回荡了半个小镇,整一个疯丫头,经常跑到她家里来蹭饭,嘴角沾上米饭,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含含糊糊地盛赞她妈妈的好手艺,末了还说小红毛你也要变成这么贤惠的女人。
……
她还记得美纱子曾经高喊出‘男人就是狗屎’这句和七海建人异曲同工的话来,并立誓誓死不依靠狗男人生活,当时的信誓旦旦,被未来的自己啪啪打脸。
除去诸多的广告纸之外,信箱里只有这张请柬,五条悟从楼下下来,就看到妻子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广告纸间,弯着眼睛笑的样子。
白色的大猫咪眯了眯眼睛,熟门熟路地坐到妻子背后,把人抱到了大腿上。
“在看什么?”五条悟环着妻子的腰肢,下颌抵在她的发旋上,轻轻摩挲。
“我朋友要结婚了,邀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弥生月在五条悟怀里侧了侧身体,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五条悟随意地在那张精致的请柬上扫了一眼,撅了撅嘴巴,老大不高兴地说:“你有朋友怎么没告诉我?”
“时间过得太久,一时没想起来。”弥生月说,“我也没想到她会结婚。”
美纱子一直说男人就是狗屎来的。
五条悟顿了顿,目光又落在那张请柬上,纸张上泛着花朵的清香,烫金的小字在阳光底下泛着鎏金一样的光。
“话说起来,我们好像没有婚礼?G。”五条悟眨眨眼睛。
当时太年轻,没有多想就把人忽悠去市役所,签了婚姻届没过几天就出去执行任务了,连新婚蜜月都没有好好度过。
肩膀往下一塌,五条悟的下巴搁在弥生月的肩膀上,脸颊蹭了蹭弥生月的脸。
“你会不高兴吗?”五条悟轻轻说。
弥生月想了想,这个问题她实在没有认真考虑过,当时她连自己会结婚都没有想到。
弥生月认真思考了一下,严肃地开口,“我不高兴了,你要哄哄我吗?”
五条悟吧唧一声亲在弥生月的嘴唇上,“温柔美丽的五条夫人,原谅你可爱的丈夫吧。”
唇角忍不住弯起,弥生月眯了眯眼睛,宛若慵懒的猫儿,细碎的金阳在眼底熠熠生辉。
她侧了侧身,坐在五条悟的大腿上,转身面对他,捧起他的脸颊,昂首亲吻他的眉眼。
“你和十三月是意外之喜。”弥生月轻轻说。
温热的呼吸落在五条悟的额头,风里都带着一股温暖缱绻的气息,灵魂都仿佛浸润在一片温热的温泉水里。
她从没想过她会跟人组建家庭,生下孩子。
白色的大猫咪的唇角上扬得更猖狂里,白色的脑袋拱进了弥生月的颈窝里,柔软的发丝被他蹭到到处乱翘,一边蹭,一边咕咚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含糊不清,弥生月没听清。
“你说什么?”弥生月抱着他的腰肢问。
“没什么。”
苍蓝色的眼睛里充斥着猫科动物的狡黠,狡黠的大猫咪低头亲了亲妻子的嘴唇,牙齿刮上面的褶皱,意味深长地用舌头在上面流连,末了还用牙齿在上面轻轻咬了一下。
弥生月脸颊红红地看着这只自从结婚之后,变着法子亲吻她的猫咪,滚烫的热意蒸腾上了脑门,什么事情都丢当犄角旮旯里去了。
春日的阳光浸润了繁丽的樱花,绯红色的花雨洋洋洒洒地从枝头拂落下来,风里都带着一股催人入睡的微醺。
弥生月趴在五条悟的肩头上,五条悟托着她的腰肢,两个贴在一起的人像是两只挨在树荫底下晒太阳的猫咪。
黏黏糊糊了好一阵子弥生月才想起十三月来,“十三月呢?”
怀里的妻子动了动。
话一落音,听力范围里就传来一连串哒哒哒的脚步声,钥匙插||进钥匙扣的声音,和室的纸隔门被拉开,小白毛兴冲冲地跑进来,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爸爸!妈妈!我要养猫!”说完还举了举手里抱着的猫咪。
举着猫咪的小白毛看到黏糊在一起的爸妈,眨了眨眼睛,脸颊还泛着因为剧烈运动泛起的薄红。
五条悟抬了抬眼皮,发现怀里的妻子身体僵住了一瞬间。
五条悟顿了顿,寻思着到底是什么猫能被他闺女看上,他闺女就抱着外面的野猫,哒哒哒地跑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空气里溢出柔软的猫咪叫唤声,细碎的光斑柔软温暖。
五条悟转头看到了一只非常眼熟的猫,橘色的猫毛在太阳底下泛着细碎的金辉,猫眼眯成了两条细细的缝隙,虎着一张脸的猫跟五条悟对上了视线。
猫咪耷拉着眼皮,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五条悟:“……我不同意,快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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