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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灵溪和裴川各自戴着一次性手套,极为小心的翻动盒子里的鸡骨头。
“鸡腿骨,我记得苏宁第一口咬的就是鸡腿。”裴川提醒道:“依我看,陈玄君没必要搞什么慢性毒药。”
“任何的无解之毒,他这么拖延时间岂不是给了我们救治苏宁的机会?”
“另外,方才已经检验过了,这些鸡骨头里没什么特殊成分。”
裴川断言道:“普通凡人眼里的无解之毒,在我们眼里完全是小打小闹。”
“掌教师伯曾说过,天下万物,有毒就有解。陈玄君身边跟着个道门叛徒,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拿这些小手段对付我们。”
裴川摘下手套丢进垃圾桶道:“如此怪异的杀招,与其在这胡乱猜疑无从下手,还不如从道门叛徒那找机会。”
“让我带几个人,偷偷摸摸的抓他过来。”
“一顿严刑逼供,我就不信他能撑得下去。”
灵溪冷笑道:“姓蒋的老神棍神出鬼没,比猴都精明,你拿什么带他回来?”
“真当旁人和你一样没脑子?”
“乾坤印呢,给我。”
灵溪没好气的伸手道:“鸡骨头里有残留的污秽之气,尤其是这根鸡腿骨,污秽之气最重。”
“我要用乾坤印验证一下这股污秽之气出自何处。”
裴川被灵溪的嘲讽训的面色发红,小跑上楼道:“乾坤印在房间,师姐稍等。”
半分钟不要,那块四四方方和豆腐般大小的锈迹印章被灵溪托在手中。
见我满是好奇之色,灵溪解释道:“昆仑有三宝,太玄剑,九阳镜,乾坤印。”
“太玄剑集昆仑之气运镇压五峰,由我师傅掌控。”
“削铁如泥,吹可短发,灭天下一切凶煞鬼物。”
“而九阳镜,你见过了。专门克制阴邪之物,目前在我手里。”
灵溪举着印章道:“至于乾坤印,印中有魂,魂中有阵,阵中有世界,玄妙的很。”
“本来是师傅赐予大师伯布置阵法所用,又被大师伯交给了裴川防身。”
灵溪满脸崇敬道:“更重要的是,乾坤印的本体是一块无暇陨石,被昆仑祖师爷浸泡在寒潭整整百年。”
“后经上任掌教以地火淬炼,数百斤重的陨石经过不断敲击炼制,才有了现在不足一斤重的印章。”
“因为陨石无暇,不沾凡尘俗气,用它来验证污秽之气最为精准。”
灵溪放下鸡腿骨,将乾坤印托浮在骨头上空。
随着印章的慢慢逼近,鸡骨头上竟然怪异的冒出一股黑色气体。
这股气体很弱,但却肉眼可辨。
“呲。”
相互碰撞间,乾坤印发出通体红光,刺眼夺目。
“砰。”
下一刻,鸡腿骨原地炸开,化为粉末飘飘洒洒。
裴川捂住口鼻心惊道:“师姐,是瘴气。”
“对,属于蛊虫特有的瘴气。”灵溪将乾坤印丢给裴川,脸色难看道:“陈玄君对苏宁的杀招是蛊虫。”
“这东西一般出自苗疆那块。”
“进入人体后,不会立刻害人性命。”
“而是有一段时间的沉淀期。”
“长者可达数年,慢者几个月。”
“一旦蛊虫在人体繁殖,虫卵渗入血肉之中,那就真的药石无医了。”
灵溪轻咬下唇,目光落在我身上道:“难怪苏宁命宫中主杀位的黑气会消失,白云压顶却没有当场毙命。”
“陈玄君这是故意挑衅我,让我明知杀招却无法可解。”
裴川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道:“怎么样,现在身体里有什么特殊感觉没?”
“比如疼痛感,瘙痒感,或者哪里有凹凸感。”
裴川忧虑道:“蛊虫这玩意恶心的很,没法确定你体内的蛊虫是什么品种,就没法对症下药。”
“哪有药可医呀。”灵溪打断道:“蛊虫之毒向来是以毒攻毒。”
“若苏宁体内的是雄蛊,我们就得找一样年份,且饲养方法一致的雌蛊去解。”
“反之也是如此。”
“陈玄君为了对付我算是下了血本,绞尽脑汁了。”
灵溪面色阴寒道:“先观察几天,确定了苏宁体内的蛊虫品种再想办法。”
“也只有这样了。”裴川无精打采道:“早知如此,今天那只炸鸡我就应该和苏宁一人一半。”
“凭我的嗅觉感应,蛊虫传出的瘴气是绝对瞒不过我的。”
“哎,芥末芥末,该死的芥末。”
“不行,从明天开始我要喜欢上芥末,让那些查清我喜好的人措手不及。”
裴川自责道:“对不住了苏宁,是我的马虎导致你被暗算。”
“你放心,哪怕豁出我这条命,我也会帮你找到另一只蛊虫解毒。”
我被裴川诚恳的态度感动到了,摆手道:“这和你没有关系,人家有备而来,做足了谋划,咱们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
“再说了,炸鸡还是我姐带来的。我都不怪她,还能怪你不成?”
我强迫自己笑的开心点,不让灵溪和裴川感到压力。故作轻快道:“走啦,洗洗睡觉。”
“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肯定会有办法的。”
说着,我将之前没有收拾完的餐桌整理干净,打招呼道:“师傅,晚安。”
“恩,别多想。”灵溪忧心忡忡的看着我道。
我转过身,小跑着上楼。
终究没忍住眼里的泪水。
死,似乎挺可怕的。
可我苏宁被恶灵缠身,早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流泪是因为我内疚。
裴川说我的命格会影响到灵溪的生死。
我要是死了,命格自然就没了。
到那时,灵溪又该如何?
这些话,我不敢问。
我甚至不敢让自己哭出声音。
我默默的祈求,祈求老天一定要保佑灵溪呀。
客厅内,在我离开之后,裴川小声问道:“师姐,要通知掌教师伯吗?”
“苏宁……”
“苏宁一旦出事,你这边……”
裴川吞吞吐吐道:“你的红鸾命劫就难以化解了。”
灵溪俯身,将茶几上的炸鸡盒丢进垃圾桶,转身道:“既是命中无法躲避的劫难,应着便是。”
“苏宁死,我死。”
“我不死,哪怕是阎王爷亲自来了,也休想带走苏宁。”
“他是我徒弟,以后更是我男人。”
“我不护着他,护谁?”
空旷的客厅内,回荡着灵溪最后那句话。
裴川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叫屈道:“那我喊他姐夫你罚我作甚。”
“手痒,行不行?”有好听的声音玩味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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