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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致慎慎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看着上面鲜红的血，忽然落了满脸的泪，她一点点地用手指去擦，却抹了满脸的血。
肉里嵌着碎瓷，她用手背去擦脸上的泪水，可鲜血越来越多，糊了她一张精巧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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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那些鲜红好像要将她吞噬，她想起哥哥穿过的斑驳的铠甲，顺着衣摆往下滴落的血迹，她像坠入了一个深渊。
她撑着案几落泪，忽然呜咽出声，“哥哥，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怪我，我都会改的，你不要怪我，我知道错了！哥哥，哥哥……”
她跪在地上，一点点地往前挪，浸了血的衣裳磨着肉，她揪住了傅怀偃的衣摆，“哥哥，我错了！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殷致把脸埋在他的衣摆间，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我听你的话，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不让我嫁的人我不会嫁了，你不让我做的事我也不会做了！你不要丢下我……”
“我是你妹妹啊！你说过要看着我嫁人生子的，你说过要护我一辈子的！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啊……”
傅怀偃心下一软，缓缓揽住她的身子，轻轻拍了拍，叹息道：“乐仪……”
殷致的哭声戛然而止。
睫毛颤了颤，她才嗤笑出声，“皇兄不是哥哥……”
殷宣是殷宣，太子是太子。殷宣虽爱训她，可无时无刻都在教她，太子浮于表面的爱，不入骨肉。
殷致这才看清，这是她一个人的梦，哥哥从未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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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哥哥不在了。
傅怀偃捏着她的双肩，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明知道我一心想要置温肆于死地，你便是看见了大可走掉，不会牵扯到你！你为什么要救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还有前日，你在船舫里，同温肆会了面？”
殷致手指微微一僵，又冷又凉，猩红的血顺着她的指间滴落。
“你是不是早就同他投诚，你是不是早就同他苟合，筹划着怎么倒戈，怎么算计我！”傅怀偃赤红着双眼，尖锐地咆哮。
“从你来求我退婚那日起，你就把势力一点点从我身边抽除，自那日开始，你就从未正眼看过我！你傅怀谂筹划的一出好戏！”
殷致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她一心引诱温肆出来，精心筹划射杀四皇子，如今在他眼里，居然都是她在做戏！
她和仇人狼狈为奸，她一心想要害他！
她做昭蔚时，无论太子如何眼睁睁看着她陷入地狱，却冷眼旁观，还是如何利用她拉拢韩霄，她都从未想要算计太子。
只要他还把她当成妹妹，她就从未想过要伙同别人置他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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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前世是他势如水火的死敌。
“人是我救的，错是我犯的，我辩无可辩。”
殷致把他的手挣开，水袖划过两人的双手，珠玉噼里啪啦地响，殷致抬头看着红色的木梁，她轻笑：“我认错，我伏诛。”
殷致踏着那一地的碎瓷片走出去，她推开门，丹玉诧异地看着她，瞬间红了眼眶，“殿下！”
“殿下，怎么会这样……”丹玉过来扶她，却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丹玉只能小心翼翼地用袖子去擦她脸颊上的血迹，一面心疼地抽噎道：“殿下，殿下，怎么会这样……”
是啊，丹玉都能心疼她落泪，傅怀偃怎么就对她的伤口视而不见呢？
殷致由着她搀扶上马车，丹玉本想浸了帕子把她的脸擦干净，可殷致整个人都呆呆地坐在那里，眼里像浮了一层渣滓，半点神采都没有。
丹玉竟然不敢去触碰她。
天色渐晚，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声传进来，许是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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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点了灯，韩霄却只字看不进去，他扫落了一桌的公文，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心底却一片烦躁。
观云不敢说话，只是打量着韩霄的神色，奉上了一盏茶。
夜里骤然落下了豆大的雨点，打在了庭下的海棠上，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闪电像斧头劈开了窗户。
院外传来脚步声和吵闹声，鞋子匆匆踏在地上，裙摆扫过鞋面，丹玉一面喊着大夫，一面尖锐地使唤着丫鬟。
韩霄猛地站起来，他拨开门帘快步出去了，雨幕里丹玉搀扶着殷致，岫玉撑着伞，一只手护着殷致的后背。
唯有中间的殷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冷冽，脸上红红白白，手心也是一片鲜红。
韩霄看着她斑驳的以上，瞳孔猛地一缩。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回来！太子不是最疼她的吗？太子不是最疼她了嘛……
韩霄攥紧了拳头，心底没由来地一股子怒火。可殷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有看见他。
韩霄慢慢松开了手，只字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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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殷致这幅样子，下人也按捺不住，抬头慎慎地地看过去，眼底一片探究。
殷致轻飘飘地看过去，下人里面吓得屁滚尿流，瑟缩地退下去。
韩霄站在原地，看着殷致被人簇拥着穿过雨幕，雨声不轻不重地落在油纸伞上，她的裙摆沾了一些泥，被雨水晕染了……
韩霄喃喃出声：“观云，她其实不坏，对吗？”
侍卫观云看了看韩霄出神的样子，好像在看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不由道：“只要对公子好的，就不是坏人。”
韩霄好像在找理由说服他，同是也说服自己，他说：“她从未迁怒过谁，也从未主动生过事儿，其实就是一只纸老虎，表面威风罢了。要真正责难谁，她是不会的。”
“其实坏一些也是好的，她是明枪暗箭里躲过来的，有些算盘，不是什么坏事。”他的睫毛颤了颤，心也跟着软了一片。
“主子，您去看看夫人吧。”观云叹了一口气，这是殷致嫁进来，他第一次喊她夫人。
“她大抵不愿见我，不过凭惹她厌烦罢了。”韩霄垂下眼睫。
他站在庭下的柱子旁，袖子微微卷起，被雨水冲刷过的海棠花娇艳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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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主屋里的灯火亮起，丹玉又添了两盏灯，背着药箱的大夫匆匆赶来，从雨里走进了屋子。
屋里灯火通明，丹玉和丫鬟嘘寒问暖，屋外冷冽的风刮过脸颊，刺骨地凉。
韩霄到底没有踏进去。
【作者题外话】：其实我蛮喜欢韩霄的，我对韩霄的爱表现在除了薛朝数他最惨。
我保证以后不虐男女主，只虐男二，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大家的。
另外，韩霄是这本书里最帅的，因为年轻嘛，惊艳独绝的少年郎～
谁站他和女主的cp把他腿打断（狗头）
这两周韩霄的戏份还蛮多的，没错虐的就是他！我把所有的刀子都给他了！殷致差不多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去搞事业了，追妻火葬场也不远了。
其实殷致现在的精神是有点不正常的，因为她找了很久的杀害哥哥的凶手，她哥哥居然是死于自己送去的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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