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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手被束缚，只着单衣，男人瑟瑟发抖都能嘴硬。
“是啊，我知道冻不死你。”
女人蹲下身，看着囚车里的男人。
“祸害遗千年，像你这样的人，会死在所有人的后头。”
深秋初冬。
什么气温卿城知道。
也没有虐待别人的癖好，但是，囚车里的男人太过恶劣。
“下次，你再授意那些教众攻击我们，阻拦赶路的话，他们来一次，我便除去你身上一件衣服。”
手段无耻下流，她知道。
“钟离公子姿容上佳，想必这身姿也能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男人没有软肋。
万卿城细细从头想了一遍，都没有找到男人的弱点。
也没找到他在乎之物。
对于教派，对于追随他的那些人，男人眼都不眨的任由他们在箭矢下死去。
男人没有心。
无坚不摧。
“小殿下好手段，不愧是万舞雪的妹妹，一样的卑鄙无耻。”
这话，男人带着笑意，说的风轻云淡。
“彼此彼此。”
“钟离公子为了大义，对着我这个卑鄙无耻的人都能‘舍身饲虎’，果真是为你的邪教付出良多！”
男人不在乎自身的清誉。
一点都不在乎。
当初设计万卿城一场，对着自己讨厌的人都能与之滚床单。
要说“厉害”还是面前的男人更“厉害”！
“你！！”
万卿城口中难听至极的话，终于让她得到了钟离魅几分不同的反应。
她还以为男人当真什么都不在乎呢！
“钟离公子这幅面目，别具风情，想必很多多女人看到你如此风姿，怕是都忍不住吧？”
“我皇姐为了找到钟离公子，听说掘地三尺，看来钟离公子将她服侍的极好？”
杀不得，但恨之入骨。
女人不惜丢了脸面，也要故意折辱眼前之人！
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在所不惜！
“小殿下这话，倒好似吃醋了一般？怎么，殿下将我当成自己的男人不成？”
失利只是一时。
钟离魅从来都不会轻易认输，更不会输给眼前的女人。
“要真的说起来，大殿下床上功夫比小殿下你好上太多。”
男人嘴角上扬，满眼的挑衅。
这话，换一个圣凰国的女人都会受不了，但是，万卿城没所谓。
因为她不喜欢面前的男人。
一点都不喜欢。
起身，扯了一旁的破旧披风扔进囚车内，转身就走。
“钟离魅，你唯一做对的便是丢了囡囡。”
“要是跟着你这样的父亲，那才是对囡囡真正的地狱……”
人心从来不可测度。
从前只知道，今日却是庆幸的。
庆幸面前的男人没有成为陆囡囡的父亲。
太好了。
“……”
因为女人这句话，钟离魅脸上所有的喜悦刹那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明明口舌之争，他赢了。
可却像是输了所有，犹如斗败的公鸡。
沮丧至极。
“你失落什么呢，钟离魅，那孩子本就是个变数，意料之外的变数罢了……”
男人望着夜空，喃喃自语。
却不足以驱散满心的失落。
心情不好，加上被冷风吹了一夜，第二日毫无悬念的病了。
缠绵病榻。
沿途没有大夫。
万卿城没有给男人找大夫，最大的让步也只是将人移到了马车内。
依旧赶往京都。
躺在马车内，神志不清的钟离魅，连着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有精力作妖。
刚刚好。
小家伙看着躺在马车内，一动不动的钟离魅。
男人很好看。
生病了也很好看。
跟她爹爹一样的好看，但，他是个坏人。
再是年岁小，小家伙也意识到了男人是坏人。
可是，娘亲也说，他是父亲。
是她陆囡囡的父亲。
这样的话，小家伙不是很明白，尤其在她已经有了萧忆欢这个父亲以后，就更加的不明白了。
但，男人的嘴唇很干。
躺在那里，嘴里孱动的好像在说着什么。
小家伙忍不住的凑了上前。
越来越近。
近到陆囡囡能够感受到男人口鼻中呼出的热气。
“水……水……”
他在找水。
陆囡囡听到了。
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不该给他水喝。
他是坏人。
就因为他是坏人，所以娘亲才没有请大夫来，而爹爹和祖父还在他手里。
这样的人，不能给他水。
想到这里，小家伙抱着水袋的手往后稍稍退了些许。
“小丫头，在做什么？！”
万卿城撩起车帘，一眼望到陆囡囡靠近钟离魅。
“……他……要水。”
被自家娘亲吓了一跳，小家伙瑟缩回自己的手，而后开口解释。
万卿城弯腰进入马车内。
看了眼神识不清的钟离魅，瞧了眼一旁的陆囡囡过后，而是将男人扶了起来，顺道灌了不少水下去。
“娘亲，他会死吗？”
小家伙窝在娘亲怀里，看着钟离魅悄悄出声。
“不会。”
发烧死不了人。
更何况钟离魅身上已经发了汗，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好。
“娘亲，你讨厌这个人？”
她的娘亲一向对人温和，连生气都很少。
唯独对着眼前这个人，没有好脸色。
“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囡囡只需记得，你是我的女儿。”
当日的话，小家伙听到了。
是她太过鲁莽。
“娘亲，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吧？”
小家伙迟疑些许，方才抬起头看着万卿城，小声问出口。
“嗯，你就是我女儿，天底下只有我女儿的耳朵后面才有那个凤尾花印记。”
陆囡囡发现过耳后的印记。
也相信女人的话。
“我是娘亲的女儿，也是爹爹的女儿！”
小家伙心中泛起不安。
但有万卿城的保证，小家伙再不怀疑。
萧忆欢对她最好，世上再没有男人会比爹爹对她还好。
所以，陆囡囡只认萧忆欢一个父亲。
“嗯，等到了京都，我们就可以见到爹爹和祖父了。”
瞧见小家伙终于不再垂头丧气，女人长叹道。
马车内，母女相依相偎。
钟离魅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女人怀抱着小家伙的场景。
很美好的静谧时光。
一点不像是前去跟人拼命的模样。
“钟离公子既然醒了，我们就谈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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