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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寝局几位年轻的宫人听着殿内的动静,微微红了脸,只觉得兰嫔娘娘的低泣声也是如此的动人,青粟有些着急,她的娘娘身子娇弱,陛下此时还不罢休,这可如何是好。
她看向李福,崔总管已经被李姑姑请去偏殿歇息,留了弟子李福在殿外等待传召。
李福老神在在,虽然也暗暗嘀咕兰嫔娘娘不得了,但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让青粟以为陛下去其他妃子宫中也是这样。
崔司设感觉到手下宫人的心浮气躁,厉眼扫过她们微红的面容,低声呵道:“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便趁早离了尚寝局,或是花园洒扫,或是浣衣烧火……”
几位小宫人低头,青粟也被崔司设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又惊又怕,惊陛下娘娘至今未歇息是小事,怕娘娘的身体承受不住……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终于传来了唤水的声音,随着尚寝局的人进去时,青粟才恍然发现,青叶姐姐不见了,但她们没有心思多想,因为她见不到娘娘。
原本是要去为娘娘清理,却见娘娘被陛下抱着,只见萤白细嫩的手,低头间,她恍惚听到陛下轻哄娘娘喝水的声音。
一时之间,有些怅然,娘娘得偿所愿了,但似乎付出的代价有些大,青粟还是觉得不值,她总觉得她的娘娘,不该是被困在这高高宫墙内,等待夫主垂爱的样子。
崔司设只觉满屋莲香浓郁,整理屋子时,见到凌乱一地的衣物,被撕碎的衣裙,让见多识广的她也觉得陛下这次有些鲁莽。
芙蓉帐暖度春宵,段离活了二十七年,才体会到了何是芙蓉帐暖,何是春宵苦短,美人冰肌入骨,声音婉转动听,动情间显得越发魄丽魅人,这番美景,只能与段离一人欣赏,这是段离一人的美人。
次日,眼见时间就要到了,崔总管正想着要不要再唤一声,就见皇帝穿着里衣便出来了,他只听到:“去隔壁,莫吵醒兰嫔。”
李福有些震惊,陛下居然还怕吵醒兰嫔,他知道陛下多情,但多情的陛下也最无情,就连荣宠不衰的柔妃娘娘,夜里睡的如何晚,次日也要起身服侍陛下,陛下对宫妃最大的怜惜,便是延迟她们请安的时间。
但如今,连穿衣服都要害怕吵醒了兰嫔娘娘吗?为什么会这样呢?才一晚上而已?李福不懂,他看向崔总管,发现崔总管执行着陛下的命令,面色平静,猛的清醒,若是要做到干爹这样的成就,他还有长远的路。
几乎是段离刚起身,凌婉莹便醒了,她没有给仇人为奴为婢的爱好,所以段离不叫她,她也便继续装睡。
她抬手,看向手臂上的痕迹,微微动身,只觉得身子酸痛不已,眼睛暗了暗,不知道阿姐得手没有。
安选侍几乎一夜未睡,她听着前殿的动静,心想,是陛下来了。
若是有一日洗刷了冤屈,陛下会不会如从前一般温柔待她,安选侍抚着心口,坐在窗台前直到天亮,见苏美人来,才开始整理自己,随苏美人去前殿。
苏美人一见安选侍眼底的青色,冷冷哼了一声,“连脂粉都遮不住你眼底的疲惫,你是想告诉兰嫔娘娘,你彻夜未眠吗?”
安选侍低头,并不说话,看到安选侍这样,苏美人更气了,她拉着安选侍的手臂,力气大的似乎要将细弱的手臂折断:“你清醒一点,现在不是四年前我们在东宫的时候,四年前我们两个联手甚至不能动摇她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四年后的今天她是妃,是一宫主位,我们是连请安都不配去的美人,怎么可能翻的了身。
也不要指望兰嫔娘娘,她乡野中长大,从未被权欲浸染,不会害人,也帮不了你……”
“可是她爱慕陛下不是吗?你我当初不也是单纯天真,无害人之心,可后来不也是明白了单单只是善良,并不能平安度日,她爱慕陛下,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恐惧和忧愁会让她变的。”安选侍终于开口,她抬头,直视苏美人的眼睛,“我没有害过人,也从未做错事,但我却被困在这倚兰殿后殿,连最末等的宫女太监也看我不起。”
“而那让我血脉埋葬于桃花林的人,却高居甘泉宫主殿,荣宠不衰,苏姐姐,这些年我明白一个道理,宫里不分什么是非对错,不过是宠爱在哪里,哪里便是欢声笑语。
当然,我也不奢求兰嫔娘娘帮我什么,她只要被陛下宠爱就好。”
苏美人看着这样的安选侍,久久不能回神,她也像安选侍这样满腔怨恨,但却已经没有复仇的勇气,她还有家人,前些日子采买的宫人传话说,她的幼妹已经出嫁,对方进士出身,家中打点好一切,即将外放,她不能再做什么了,现在的生活很好。
苏美人的手轻轻抚上小腹,曾经孕育过生命的地方似乎还隐隐作痛,眼睛一酸,“你要做什么就去做罢,只要不牵连无辜之人就好。”
说完,自顾自的走了出去,到门口时,还不忘说道:“兰嫔娘娘身边的汪公公传话,娘娘昨夜劳累,今日就不同我们一起赏花了,对了,她送来了一些古曲谱……她真的挺好的,不要连累她,这宫中,像你一样对陛下诚心的不多,她算一个。”
安选侍停下了梳妆的手,真心最容易被践踏,兰嫔终究会变得和她一样。
若是苏瑾知道安选侍的想法,她一定会坚定的说,不,不一样,安选侍是真心想要段离的爱,而凌婉莹虽然也真心,但她要的是段离的命。
段离和齐?的命。
凌婉莹中午才起身,看着为她上药的苏瑾,心微微定了下来,事情成了。
但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梅香来报,锦华宫齐嫔来了,凌婉莹同苏瑾相视一眼,看向一旁的李姑姑,相处了一个月,李姑姑也知道自己主子是真的天真善良心中没有任何算计,干净单纯的宛如一张白纸。
她想不通,高门教养出来的姑娘为何是这样的,但听青粟提起主子的往事,也理解了,在那样单纯的环境中长大,又怎指望她识清腌?手段呢。
果不其然,她听到主子有些懵懂的问道:“姑姑,昨日陛下明明去了锦华宫,后又来了倚兰殿,齐姐姐突然来找我,我……”
“娘娘莫慌,奴婢想,齐嫔娘娘应该是诚心同娘娘交好的,宫中有交好的姐妹不是什么坏事。”况且,齐嫔身后是太后,太后,是前朝女官,同时能被先帝如此爱重,足可见其手段。
但也有弊,太后同陛下不是亲母子,先帝无子,故过继了陛下,在前朝,陛下同太后政见多有不和……
李姑姑沉思着,道:“若是齐嫔娘娘介意,今日也不会登门了。”
凌婉莹似乎听进了李姑姑的话,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催促着苏瑾加快动作。
齐月珍垂眸看着茶具,神色清冷,一身雪白色宫装,越发的冷若冰霜,凌婉莹见到这样的齐月珍,脚步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柔柔道:“齐姐姐。”
齐月珍抬头,见到缓缓走进屋的凌婉莹,面色红润,眉眼间都带着遮掩不住的春意,不由得想,看来和皇帝相处的挺好的,也是,能让皇帝亲口说出兰嫔身子娇弱,不必烦扰她的话,也算是得了皇帝十之一二的关注。
“婉莹妹妹。”齐月珍起身,相互见礼后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与婉晴交好,在书院时,常听她说你喜爱山水图,这是画圣的《离崖山》,画作有灵,只有待在有缘人身边,才能真正的活过来,我想,妹妹大抵是那个有缘人。”
凌婉莹看到落梅奉上来的画,惊喜的看向齐月珍,“齐姐姐,这太贵重了……”
“你同婉晴是双胎,见到你,我仿佛见到了婉晴,便忍不住想对你好,你若不收下,便是看我不起。”
齐月珍话说到这份上,凌婉莹只能收下,见她收下,齐月珍又道:“这样便好,也不枉我昨日向陛下提起你。”
“姐姐……”凌婉莹瞪大了眼睛,呆愣的样子似乎让齐月珍觉得有趣,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妹妹对陛下一片痴心,这般痴情,不应该被埋葬。”
提到皇帝,凌婉莹似乎有些羞涩,脸颊微红道:“不瞒姐姐,这一个月来虽然见不到陛下,但婉莹并不觉得难过,因为入了宫,离着陛下更近了些,婉莹已经很满足了。
昨日陛下过来,婉莹很是欢喜,若不是姐姐,婉莹从不知道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原来是这般感觉。”
见着凌婉莹的小女儿情态,齐月珍心中不大看的起,但面上却不显,“陛下对妹妹也不是毫无情意,若不是柔妃……”
齐月珍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转而说起了其他,“昨夜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妹妹可曾听说。”
见凌婉莹一脸茫然,齐月珍状似懊恼,“陛下叮嘱过不要打扰妹妹休息,想来妹妹还不知道,昨日夜里,司礼监的张掌印吞针自尽,死状恐怖……”
司礼监张掌印,侍奉过前朝文帝、先帝,同时也是东厂提督,当今的心腹……就这样离奇死于屋内,说是自尽,但其实谁也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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