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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还挺硬，愣着干嘛，不招供就给我好好招待她。”
站在杨蓁身后几个年轻的士兵，有些犹豫，“队长，这样不好吧，这不是屈打成招吗？”
“让你们动手就动手，敢跟坏分子勾结，指不定做了多少损害老百姓利益的事情，不仔细审问，能给老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吗？”
江舒兵吼完，杨蓁身上又挨了好几鞭子。
杨蓁一声不吭，心里越发清楚，这些人根本没有证据。
江舒兵和向彤勾结，就想刑讯逼供，坐实她的罪名。
真以为，她没有半点准备？不过，今天倒是揭露江舒兵妻子那个黑诊所的最佳时机。
被抽了很久，杨蓁身形不稳，几个士兵怕给人打死，自己停手了。
“队长，人昏过去了。”
江舒兵一个箭步走到杨蓁面前，发现她气息微弱，脸色乌紫，心中暗道不好，“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准备车，送医院。”
……
另一边，向彤拎着一盒桃酥，去了消防队找杨刚。
“杨大大，蓁蓁被部队带去审讯了，你是她爸爸，出面指证她会更有说服力。”
杨刚看着向彤的脸，像是不认识她一般，“彤彤，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让我去诬告？”
“杨大大，这不是诬告，蓁蓁包庇坏分子，贪污农改场东西，都是殷文乐告诉我的，我是有证据的，还有你看这些年，蓁蓁有把你当做父的吗？我一个外人都还知道孝顺你呢。”
杨刚脑海里浮现出那晚杨蓁冷然的脸，身体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彤彤，蓁蓁的事情我不知道，如果她真的犯了事，是生是死都是她的造化，但是我不能说瞎话，更不能诬告人。”
向彤还想说什么，就见周玲从转角走出来，撸着袖子，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你们想诬告谁？”
向彤下意识就想跑，却被周玲揪住了衣领，一个个巴掌扇在向彤脸上。
“周玲，你放开彤彤，她就是一个小孩子，胡说的。”
‘啪’，周玲也狠狠给了杨刚一个巴掌，“胡说？我们几个可都把你们两个烂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顺着周玲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好几个拎着公文包铁路职工，看杨刚的眼神，鄙夷的不行。
人群之后，李想完成了杨蓁交代的任务，深藏功与名的离开。
可心里，对杨蓁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蓁蓁真是料事如神。
向彤会来找杨刚都预料到了。
向彤被挨了打，直接被周玲扭送到了公安局。
有周玲的同事作证，杨刚虽然想护着向彤，可也办法撒谎。
周玲适时拿出向彤写的报纸，拍到桌子上，“我闺女当年是抓过杀人犯，擒拿过间谍的人，向彤和她姐姐，当年也是江城手底下的狗腿子，现在出来诬告蓁蓁，居心是什么？”
提及江家，向彤心虚了一下，“周阿姨，我有证据，杨蓁包庇坏分子是她手底下的殷文乐跟我说的，她还藏了坏书，这都是有证据的，不是诬告。”
“证据？你拿出来，你去农改场问问，前几年，蓁蓁抄了多少坏书？不说旁的，公安局的同志也是去监督过的，你真是张口就来。”
周玲说完，一个小警察跑进来，凑到杨主任耳朵边说了几句，后者神色大变，“你们几个看好人，周玲同志，杨蓁现在在医院，情况不是很好，你跟我们去一趟吧。”
“什么？”周玲惊呼一声，顾不上其他，第一个冲出门，往医院跑去。
……
“医生，我闺女怎么样了？”周玲问道，心在嗓子眼跳个不停。
“她是被人注射了毒剂，情况还没完全稳定下来。”医生叹息了一声，“她身上还有伤，你等会给她换件透气的衣服。”
“好好，我知道了。”
周玲说完，握着杨蓁的手，跪在病床前，这孩子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呢？
突然，周玲感觉掌心被人挠了一下，以为是错觉，再看发现杨蓁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冲她眨了一下。
周玲愣了一两秒，迅速反应过来闺女的意思，脸上的神情更加哀戚。
公安局的杨主任后一步赶来，看到周玲瘫坐在地上，又上前看看杨蓁的情况，转身去找医生。
……
陆定邦没想到江舒兵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刑讯逼供，当即找了他上级领导过来痛骂了一顿。
“你们真是够可以的，杨蓁是有功劳在身上的，你忘了你们去年吃不上饭的时候，是谁顶着压力给你们送了粮食？就算杨蓁真的有罪，你们怎么敢下手的？你们是土匪流氓吗？”
“主任，这件事是我监督不到位，我也没想到江舒兵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叮铃铃’，陆定邦带着怒意接通电话，“什么？注射毒剂？”
“让医生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救治杨蓁！”
挂了电话，陆定邦吩咐面前的人，“去把江舒兵控制了，他是江国安的干儿子。”
“是，主任！”
……
江舒兵不知道，怎么审讯了一次杨蓁，他就成了阶下囚了。
关了好几天，一点放他出去的苗头没有。
他只是想为干爸出口气，怎么还把自己牵扯进来。
几天后，杨蓁清醒，公安问完杨蓁，才来审问江舒兵。
“江舒兵，你和江国安是什么关系？”
“没，没什么关系，我不认识江国安。”
警察将一张照片递过去，“江国安这张全家福上的人，不是你？还是这些信件不是你写给江国安的？”
不，怎么可能，当初这些照片他都销毁了啊。
“杨蓁发现了江国安间谍的身份，他被枪毙之后，你对杨蓁怀恨在心，就借着这件事报复，给她注射毒剂是不是？”
江舒兵有口难言，要是他承认针对杨蓁确实有报复之意，那他也有敌特的嫌疑。
“看来，你没什么想解释的，我们问过你手下的士兵，你打杨蓁是往死里打，说说，你给杨蓁注射的毒剂是从哪里来的？我们海市目前可还没有这种东西。”
江舒兵：“警察同志，我是打了杨蓁，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毒剂，我没有……”
警察将一个箱子放到江舒兵面前，“这些东西可是在你家中找到的，你说你没有？”
江舒兵震惊了，箱子是他的箱子，但里面的东西不是他的啊。
“同志，我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啊。”
可警察根本就不相信这话，“听说你妻子是市医院的医生？”
“是，但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她不知道我工作上的事情。”
“你妻子在家里私自给妇女堕胎接生，你也不知道？”
江舒兵震惊地抬起头，“你说什么？我真不知道啊！”
警察猛拍桌子，“不知道？那手术床就在你家外院，每天进进出出都经过，你说你不知道？你骗谁呢？”
“我真不知道，每天来找我媳妇的人很多，都是些女人，我从来不掺和的。”
……
杨蓁出院之后，在家里休息了一阵才回农改场那边。
向彤威胁杨蓁之后，她就派人查了向彤的社会关系。
发现她跟江舒兵来往密切，便多关注了一下，没想到无意中发现江舒兵的妻子，在家里给人私自接生和堕胎，
杨蓁一下就想起上辈子，刘如意这黑诊所可是出了不少人命。
那时候，江舒兵已经升了旅长，苦主每次找刘如意的麻烦，都被江舒兵给挡回去。
哪个年代都有意外有孩子的情况，刘如意要是正规给堕胎和接生，无可厚非。
可刘如意私下就跟疯子一样，医术不精，精神状态也不好，单单最近半个月，就有两个小姑娘因为引产死在了手术台上。
杨蓁偷偷进去那手术室看过，两条板凳的搭的手术台，躺上去颤颤巍巍，像是要塌了一样。
手术的器械别说消毒了，就是清水洗一下，大夏天，天花板上的血迹招来了不少苍蝇。
来刘如意这里流产的人，多半孩子都来得不光彩。
刘如意给人引产的时候，有时候还故意不给人用麻药，看着手术台上的人疼得死去活来，就觉得十分痛快。
上辈子，刘如意的黑诊所开了差不多十年，才被人曝光出来，还登上报纸，当时报文的作者也是向彤。
杨蓁从那个诊所里偷了那瓶毒剂，就想着找个机会揭发，没想到几天后来审讯她，竟然是江舒兵，还敢对她用刑，杨蓁觉得时机非常合适了。
“蓁蓁，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多警察来找我们谈话，你现在没事了吧？”杨蓁一到农改场，谭老师就抓着杨蓁的手问东问西。
杨蓁：“应该已经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蓁蓁，那个新来的王元也，真是聪明，本来警察来，我们都想为你说话的，可王元也说，我们骂你足够狠，你出来得越快。我们听着觉得对，在警察面前，可把你骂惨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杨蓁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元也的意图，“谭老师，我明白的，谢谢你们。”
和谭老师说完话，杨蓁拿上纸和笔，去了停放仓库。
因为一辆拖拉机履带断裂，大家现在使用另外两台，都是小心翼翼的。
杨蓁画好图纸，才动笔，给一拖厂写了一封信。
……
一拖厂最近是焦头烂额，能生产出54式履带拖拉机，那是好好扬眉吐气了一口。
可才没几天，就有很多履带板断裂，找上门的。
周凯文作为副总工程师，头发都愁白了。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张工，农改场送来一封信，说是指定交给你的。”
杨蓁怀疑拖拉机高锰钢履带板出现裂纹，可能是炼钢的时候磷含量太高了，让张凯文把磷含量降到0.08以下试试看。
看完杨蓁的信，张文凯觉得杨蓁说得有道理，当即吩咐炼钢组降低磷含量。
果然，一实验，裂纹少了，履带板的报废率也降了下来，但并不是完全没有裂纹。
张凯文再次降低磷含量，并没有达到预期，决定还是去农改场找杨蓁。
“张工，那农改场都是坏分子，你还是别去了吧！”
张凯文又看看杨蓁给他的信，字如其人，能写出这么一手字的人，应该不是坏人。
怕影响不好，张凯文索性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来了农改场，这一看，好家伙，这地真多。
听完张凯文的来意，杨蓁也有些讶异，“按理来说，如果磷含量减少，裂纹不应该还出现这么多，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跟你们去看看？”
张凯文识人看人一向很准，杨蓁绝对不是坊间传言的那样，“当然，群策群力，早日解决这些问题，就能给大家更换履带板。”
杨蓁在一拖厂待了好几天，仔细研究了整个炼钢过程，才发现问题所在。
“张工，你们在降低磷元素含量的基础上，把钢的脱氧程度提高，氧化铁的含量控制在1.5%试一下。”
张凯文这几天研究了很多国外的资料，没有杨蓁说的这个标准，但杨蓁根据公式计算出来的，确实没有问题。
开炉之后，张凯文惊喜地发现，裂纹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当天晚上，各个车间同时开工，对新的履带板进行加工，测试，果然裂纹没有之后，履带断裂的情况也没有再出现。
“小蓁，果然还是你这新脑子好用，一下就发现问题所在了。”
杨蓁知道这些人都是纯粹的工程师，没有那么多心眼子，也顺杆往上爬，“那新的履带板，你可得先给我，不用你们派技术员，我自己能组装更换。”
张凯文不相信杨蓁年纪不大，哪会这么多，“这个弄不好，可容易出事故。”
杨蓁指了指旁边一台没组装完的拖拉机，拿上扳手，说道：“我给你看看我的技术？”
“行，那就看看。”
不到半个小时，杨蓁竟然全都弄完了，无一错误。
几个老师傅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行，我同意了，你自己带着履带板去更装。”
“谢谢张工。”
一拖厂的车拉着履带板送杨蓁回农改场，她在一拖厂这段时间的表现，也被写成了文件摆到了陆定邦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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