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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马不停蹄。
领头的是顾珩章,她怀里是烧红了脸蛋的洛染。
昨日,
顾珩章带着十六一路快马加鞭向南走,在一座小城和东方先生见面。
当初送给洛染的木牌,并不是普通的檀木。
这木牌是经过特殊的药泡制多年而成,有异香,寻香虫远隔千里也能找到。
顾珩章大材小用,刻了二人的名字和兔子送给洛染当玩具,平日里他带着避蛇虫蚊蚁。
本就是用来逗洛染高兴的,顾珩章也就没拿寻香虫。
如今,寻香虫成了找到洛染的关键。
寻香虫在东方先生手里,她这个人用顾珩章的话说就是路痴,满天下乱跑。
好在,此番她跑的不远。
见面之后顾珩章把话一说,东方先生就取了寻香虫交给她,这一来一回,到了京城天已经黑了。
一夜等人今日都把京城翻了一遍,毫无收获,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多亏有了寻香虫,顾珩章一行人直奔无名山。
那进山的暗道藏的实在隐蔽,一直到丑时才发现关闸。
顾珩章一行人像鬼魅似的潜入落霞宫,目标明确,直奔洛染所在之处。
进山途中顾珩章已经猜到这座行宫的主人,既然是夫郎的救命恩人,她就不会动粗。
救命之恩,两箱夜明珠自然不够,日后凤五若有需要,顾珩章会帮她一把。
抱着洛染下山的时候,他还好好的睡着,出了无名山就开始发高热。
顾珩章掏出一颗九转还魂丹就给他喂下去。
这药丸别人当宝贝似的,在他顾珩章眼里,和糖豆没啥区别。
小时候她父亲还拿来丢着玩,独家量产,限量出售,物以稀为贵。
顾珩章刚才给洛染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洛染背上的凤凰显出来了。
洛染是真正的凤骨之主,体质异于常人,想到在阆中的旧事,东方先生也许是第一个察觉的人,现在也只有她才能救洛染。
她们天亮时离开无名山,午时抵达东方先生在的小城。
“马上去把东方先生请来!”顾珩章交代十六一声,抱着人大步流星的往屋走。
十六应了一声,转头就去把在偏院玩蚂蚁的人抓来。
“慢点,我自己会走!”
“那你快点,主君还等着你救命呢!”
说话声和脚步声一起传来。
顾珩章替床上的小夫郎掖好被子,冲走进来的高瘦女子招手,“东方,你别玩了,快看看我夫郎。”
“少主别急,”东方先生从容地走到床前,看到榻上的人愣了下,赞叹道:“主君貌美,少主好福气啊。”
“……别乱看,快点!”
老不正经的人不高兴的瞪她一眼,这才在凳上坐下,顾珩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
东方先生仔细查看了洛染的眼鼻口耳,小心拉过洛染的手腕,两指搭上去闭目分辨。
几息后她两指一动,长眉皱起,偏了一下头。
见她如此神态,顾珩章心底一颤。
又过几息后,东方先生睁开眼,脸色凝重。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顾珩章脸色难看,绷紧了唇。
“少主,让她们都出去。”东方先生回头看向十六道。
一向不着调的人,此时声色俱厉。
顾珩章心脏猛地收紧,疼得脸色一白,强撑着对十六挥了下手。
待人都出去,她咽下口中腥甜,看向东方先生,声音干涩,“我夫郎……他如何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就见东方先生一改凝重神色,嬉皮笑脸的凑过来。
“少主,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先听哪个?”
她刚凑过来,顾珩章就知道又被这老顽童耍了,脸色一沉,斥道:“你再玩,我就把你的蛊虫全丢了!”
老顽童立即瞪眼:“不可!那都是我的宝贝!”
顾珩章冷着脸看她。
“说就说,”东方月不服气的背过身去,“好消息就是你要做母亲了!”
她随口吐出这么一句话,不亚于一道惊雷劈在顾珩章耳边。
往前走了两步,她回过身来,面向僵住的人,低声道:“坏消息就是,他怀孕了,凤骨就藏不住了。
凤凰浴火重生,他体内温度攀升不熄,自然高热不退。
这还只是刚开始,少主还是早些做好准备。”
又是一道惊雷轰下。
顾珩章骤然抬起头,“有何解决办法?”
“有,”东方先生走回来,直言:“千机殿内有寒池,少主可带主君回大漠。”
“那我们晚上就出发!”
“不可,主君身体受损,胎息不稳,怎么也得等一个月。”
“等不了!孩子保不住就不要了,我不能再看着他烧下去……”
“我有法子!”见少主声音渐高,东方先生忙打断她。
又从前襟拿出一个小盒子递过去,“此物可保主君两月无忧,但两月内主君会暂时失明。”
顾珩章接过去,东方先生又叮嘱一定要在期限内出关,否则莫说腹中胎儿,就是主君性命也难保。
东方先生离去许久,顾珩章还拿着盒子犹豫不决。
伸手抚过小夫郎泛红的小脸,见他不安地皱起眉头,顾珩章心口倏然一疼。
“染染……”
“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
“我们今天就回大漠,保不住就不要,你这么胆小又怕疼……”顾珩章话音一顿。
她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画面,那时京城刚下初雪。
床帐里,夫郎拿着避孕药方委屈的看着她。
“妻主,我不怕疼!”少年娇软嗓音恍若还在耳边。
顾珩章心头一空,深深地看着一无所觉的夫郎,嗓音干哑,笃定道:“你会恨我!”
“可我若是瞒你一辈子呢?”
“不,我瞒不住,
一旦你知晓,你会弃我而去……”顾珩章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
半晌,她眼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低头在洛染苍白的唇上落下一吻。
顾珩章最终还是将盒子里的东西喂给了洛染,没一会儿他脸色就变好了。
脱了长靴,顾珩章爬上床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染染别怕,我来做染染的眼睛。”
似是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怀抱,她怀里的人眉目舒缓,呼吸浅浅的陷入美梦。
梦中,
“染染”
洛染转身去看,是妻主。
“染染,到我怀里来。”顾珩章展开怀抱,温柔的唤他。
洛染粲然一笑,朝她奔去,“妻主,染染好想你。”
“妻主也想染染,”梦里的妻主紧紧抱着他,“我们回家。”
“好!”
梦外,顾珩章亲眼看着小夫郎扬起唇角,梨涡浅笑。
“小笨蛋,是不是梦到好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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