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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晴明伞行了。”管家说道。
言初年点点头，却并没有进去。
众人只是在对面的茶楼随便落了座，一边喝着一边默默观察对面。
果然如管家所说的那样，晴明伞行生意并不好。
店铺里的客人寥寥无几，等到了中午才依稀有了点小客流。
午时之后客流便渐渐散去。
一天下来这么大一家店铺总共卖掉的伞不到二十把。
伞行的老板年纪并不大。
二十出头的青年样子，唇红齿白的，长得不像商人倒像个书生。
言初年在这老板第五十次叹气的时候才慢慢走了出来：“叶老板。”
“您是何人？”
姓叶的小老板打量了一番言初年，问道：“在下叶晴，敢问您是哪户人家的小姐？”
未等言初年开口，小红便答道：“这是金家绣庄的二小姐。”
“原来是金小姐。”
叶晴做了个揖以表尊重，然后又说道：“金小姐可是来买伞的？我这里有各种漆料的伞，金小姐随便挑选。”
“我不是来挑伞的。”
言初年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来，“我是来入股的。”
叶晴先是一愣，复又缓缓问道：“若我所闻不假，金家的绣庄都已经歇业了，金小姐不操心自家的生意，又为何来我伞行入股呢？”
话落许是觉得有些唐突，又补充道：“我此言并非针对金小姐的意思，若有人愿意入股我自然欢迎，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言初年自然是不介意他这么说，她只是清浅一笑。
“叶老板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用意。不知三万两银票加一张防水布方子，可够入股七成？”
叶晴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语气有些不好：“你要七成？那这庄子岂不就成了你的？”
“可据我所知，从叶家上一代开始，这叶家的生意就一直不好，到叶老板接手之后，已经更是灯尽油枯了。若是叶老板不愿意接受我的提议，那么恐怕这偌大的家业就要砸在你手里了。”
叶晴知道言初年的话很是犀利，却也是事实。
但他怎么都接受不了一下子让出一大半的庄子去。
“可这七成也太过......”
言初年继续谆谆诱导他。
“六成，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我知三万两银票不算多，但你缺这方子，有了防水布方子，你家不仅不用关门，反而能做得更大。还能和我们金家联手出新品，你的晴明伞行一定会越做越大。”
叶晴被她说得心念一动，狠狠闭眼，声音有些颤抖。
“最多五成，若叶小姐接受我们便合作，若不行便拉倒。”
“成交！”言初年果断拍板。
“那我们就此签订契约。”
话落叶晴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放下一块心头大石。
有了防水布，不怕做不出时兴的伞。
他原本是块读书的料子，意图进京考学做官。可他爹忽然暴病而亡，这家伞行又是爹的心血，不能不好好经营。
他做生意到底稚嫩，而且伞行里的伞料连他都看出太过老旧，生意渐渐有些难以支撑的迹象。
若非这金家小姐出手，怕是真的要砸在他手里头了。
从伞行里出来回金府的路上，小红嘟着嘴摇头说道：“真是可惜了，那可是三万两银票啊，小姐本来可以入股七成，最后却只有五成。”
言初年睨她一眼笑而不语。
管家则摸摸胡子说道：“你这丫头懂什么？你可知这叶家百年基业，别说整个铺子，就说这么大店铺的地基都值五万两，区区三万两银票能算得了什么。值钱的是我们的方子。”
“既然如此，小姐一开始为何说要七成？”
小红疑惑不解地看向言初年。
言初年解释道：“我心里的价位其实是三成，要七成不过是一再降低他的心理防线罢了，就和买菜讲价是一个道理，最后能拿五成是我们赚了。不过我们不能做奸商趁人之危，这多出来的两成等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还给叶老板。”
话音已落，小红似懂非懂，管家则是点头直说自己真是跟对东家了。
接下来的一月细雨不断，言初年把店铺关了。
整个江南就只玲珑绣庄独有防水布做的衣服，玉家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金家绣庄则毫无所入。
“小红，这是你这月的月钱。”
管家给了小红三枚碎银子。
小红接过银子，又把其中一枚还给了管家：“您给错了，我的月钱只有两钱才对。”
管家一推她的手，笑道：“小姐给金家的每个下人都涨了月钱，不光是府里，就连织坊的织女，绣坊的绣娘也都涨了工钱呢。”
明明是喜事，小红脸上却毫无喜色。
她不停地摇头道：“小姐怎么糊涂了，现在我们绣庄入不敷出，当省吃俭用才对，怎么反而增加了支出。”
“你就尽管拿着吧。”
管家把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头都不抬道：“说来也奇了怪了，这个月我们府里不仅没有亏损，反而还进账了许多，比前两个月铺子赚的总和还多。”
“这不可能的，你休要骗我，我去问小姐。”
小红随便拿帕子包了银子，转头就急急跑去找言初年。
言初年正在喝茶水，见小红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也顺手给她倒了一杯。
小红接过茶杯一口气干了，又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小姐，月钱为何涨了，管家说我们赚的还多了，小红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晴明伞行赚了呀。”
言初年示意小红坐下，才又不紧不慢地说道：“一起竞争皇商，我们金家便不能输给玉家，那你想想，现在是雨季，玉家现在凭什么赚钱？是防水布特制的衣裳。”
“唔，那和晴明伞行有何干系？”
小红满脸的问号。
“雨季啊，除了防水布之外，还有什么更赚钱？”
“是雨伞！”小红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比普通雨伞更赚钱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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