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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宁归尘披了件白色斗篷，头戴着斗笠，牵着一匹马，行走在漫长且荒凉的沙路上，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另一旁，同样是牵着马，但面色却冷淡如冰霜的女人却明显不喜诗情画意，闻声之后看了他一眼，便将视线默默移开。
宁归尘走得无聊了，就扭过头问道：“话说回来，我要去西域游历办正事，为什么你也要跟随过来？”
“别问我，要问便问师尊，这是他的要求。”冷无霜淡淡回道。
顿了下，她又接着说：“西行游历，倒是比进入玄门闭关要有趣，也许这一趟西域之行结束，姜玄便再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姜玄是何人？”
冷无霜又变得冷冷的：“兽灵行宗大弟子。”
她似乎对任何人都非常无感，连带着对这样一位劲敌的介绍，也是如此的简短无力。
这很干扰宁归尘对于潜在敌人的了解。
小妞，能不能给点力啊？
冷无霜脚步放缓了些，似乎有些疑惑：“你对此人好奇？”
“那是当然，未来有可能成为对手的，我都得提前了解清楚，未来交起手才不会吃亏。”
宁归尘微笑道。
这种说法换成一般人，还真不会轻易相信。
偏偏冷无霜跟宁归尘在某些方面……其实还是有些相似的。
因此他们恰好就是一个敢说，另一个敢信。
昨晚上关于棋艺的讨论，也大概就是如此。
冷无霜重新恢复先前的脚步节奏，边走边说：“姜玄出身豪门，七岁那年就加入了兽灵行宗，天赋异禀、聪慧好学，随后只用三年不到的时间，便达成了许多人十几年都未曾突破的高度。”
“他有三只很强的兽灵，一为传承下来的本命龙魂、二是灵凤，三是玄龟。”
“此人善布局、还精通诡道，行事风格与普通修行中人有很大差别，他也是师尊口中最适合前往西域修行的年轻天才之一。”
“目前我试探出来他的底牌有一道四象兽魂阵，威力极大，可借四尊神兽之力，也可将转换成东南西北天地四方之力，若短时间内无法破阵，便会被彻底困在其中。”
宁归尘微微扬起了眉头。
能被如此冷漠骄傲的女人用如此丰富的内容来描述，说明这个姜玄的确有点东西。
而且听她的描述，这家伙貌似是个玩御兽的，水平还颇高。
不过宁归尘同样没有小觑了冷无霜的实力。
她能完整描述出来四象兽魂阵的具体情况，这就说明她一定也曾面对过，而且极大概率是破解了这道阵法。
总结来说，这完全就是不相上下的两个天才啊……
在没遇到自己之前，这妥妥的有一种金童玉女的感觉。
啧啧。
“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前往兽灵行宗登门讨教。”
宁归尘脸上露出笑意，很是期待的说道。
他本以为冷无霜会再抬高一下姜玄，打压一下自己的气势，毕竟姜玄越强，也越能证明她的强大。
哪知宁归尘话刚说完，她便颔首回道：“期待你将他碾碎的那一天。”
“金童玉女还打得这么凶？”宁归尘脱口而出。
说完他就有点尴尬住了。
冷无霜却比他想的要淡然：“他？也配与我并列？”
“好嘛……”
宁归尘摇头失笑，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在一个骄傲的人面前，说谁谁谁与他并称双骄，好像是不太好。
要是有人说某人跟自己是卧龙凤雏……宁归尘觉得自己也不能接受。
眼看着前方漫漫沙路没有尽头，宁归尘属实有点无聊了，他翻身上了马，有气无力的缓慢前行。
“草率了，出来之前应该找前辈要一幅地图来着。”
宁归尘几乎快要仰躺在马背上，感叹着说道。
冷无霜瞥了他一眼，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也上了马，不紧不慢的并排前行。
……
时间到了晚上，宁归尘总算是勉强看到了些水源和树木。
他从马背上跳下来，把缰绳栓到树旁，径直走向面前的水潭。
冷无霜本以为他要饮些水来止渴，没曾想宁归尘弯下腰去，居然取了一捧水去洗脸，洗干净之后还美滋滋的伸了个懒腰。
转过身来察觉到冷无霜一瞬间诧异的神情，宁归尘笑了笑，说道：“做人呢，一定要精致，旅途中更要如此。”
“怪人。”
冷无霜移开视线，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两人喂完马，便在昏暗的天色里，默默坐在树底下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要是有面膜就更好了，要不这西域走一遭，回来以后得黑不少。”
宁归尘突然颇感可惜，忍不住叹息起来。
旁边正闭目吐纳的冷无霜，冷冷说了句：“安静些，我在休息。”
“夜晚漫长，你不觉得无聊吗？”宁归尘仰头望着比平时更明亮的星空，心里不由感慨一句还是西域的夜空更美。
冷无霜淡淡道：“不无聊。”
“可我觉得很无聊，要不咱们俩再打一场，打累了就直接睡觉，咋样？”
冷无霜闻言还真有一点点意动，但紧接着就蹙眉道：“西域范围辽阔，各地藏龙卧虎，你我交手动静太大，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咱们两个联手，我觉得应该无人能敌。”
冷无霜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人动不动就咱们俩咱们俩的，搞的自己好像跟他很熟一样。
姜玄跟他就不一样，没有重要事情的情况下，他基本一句话也不会说，安静的简直不像一个男人……
但这也能够理解，毕竟是喜欢走诡道的人，沉默寡言也正常。
想到这，冷无霜就突然很期待未来一天，宁归尘可以狠狠打爆此人的狗头。
装？有什么可装的？
这家伙一剑破万法，你姜玄的阵法估计也顶不住他那一剑。
对于自己解决不了的对手，冷无霜相信姜玄也绝对解决不掉。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自信。
但，自己剑道比不过宁归尘，棋道还不行吗？
冷无霜再次瞥了宁归尘一眼，随即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棋盘，道：“既然闲着无聊，要不要来下盘棋？”
“下棋？可以啊，但是我建议换个玩法，五子棋怎么样？”
宁归尘靠着树盘坐，脸上挂着笑意，试探性的问道。
月色与晚云交织之间，隐隐浮现出他丰神俊朗、棱角分明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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