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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却被楚辞这一眼看的心慌。
楚辞又随意放了枚棋子，开口问：“今天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回来？这是楚宅，是你的家！”楚中行听见这话，恨不得敲楚辞一棍。
楚辞静静听着，没有出声，这盘棋快要结束了。
“阿楚，你三十三了，也该成家了。”楚中行又慢慢开口：“我把你物色好了，以往有个旧部，家里有年纪适中的姑娘，会比你小个七八岁左右。”
“我将你的照片发过去了，那姑娘是钟意你的，不嫌你年纪大。”楚中行看了眼不出声的楚辞，又开口：
“过几天约个时间，和人家见见面，聊聊。”
楚辞落下最后一枚子，淡淡开口：“赢了。”
他站起身离开往楼上走，到楼梯口处，像是想起什么说道：“我有喜欢的姑娘了。”
“你说的那个，你要是喜欢，你自己去跟人家相见，我不介意你再找个伴儿。”
丢下这一句让楚中行气的高血压的话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楚中行看着棋局，才反应过来，从楚辞落下的第一枚子开始，自己便输了。
之后自己下的每一步，都在他的圈套里。
楚中行想着刚刚楚辞的话，又气又高兴，最后将棋局一翻，喝道：
“孽障！”
楚辞在楼上都能听到这句骂声，他不在意的笑了笑，心想，年纪大了还是少生点气好。
兴许下棋的时候喝多了茶，楚辞又是难以入睡。他去拿常吃的助睡眠的药时，发现药瓶又是空的。
楚辞想找一找有没有被自己遗漏的没吃完的药，拉开第二个抽屉，却看到两个小木盒。
盒上各贴着一张红纸，整整齐齐的写着‘酸枣仁’、‘茯苓’。
他想起来了，这是小姑娘送的，说是能改善睡眠。
楚辞顺势坐在地上，拿出那两个盒子细细查看着，想起了林呦给自己时认真的表情语气，弯了弯嘴角。
他将两木盒放在醒目的位置，打算平常多用，小姑娘的心意，总不能糟蹋了。
可是找出了两木盒，却还是没找到入眠的药，楚辞只好作罢。
待他洗完澡出来后，便是去的书房，处理着明天的事务，要见林呦，得把时间空出来。
将事情处理好后，楚辞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他关灯回房。
楚辞瞥见床头柜上是自己上次看了一部分的《lolita》，他又将书拿起，翻开自己上次看的那章。
灯光昏暗，清瘦指节分明的手指拂过老旧的牛皮纸，看了两章，楚辞熄灯睡觉。
书中写到——“我现在想到欧洲野牛和天使，想到颜料持久的秘密，想到预言性的十四行诗，想到艺术的庇护所。”
“这就是你和我可以共享的唯一不朽的事物，我的洛丽塔。”
楚辞想，这是一场被浪漫粉饰的犯罪。
然而那晚他做了个梦，梦见林呦躺在自己的床上，被自己狠狠欺负，眼尾泛红，眼眶里是被自己蹂躏过度泛出的眼泪。
楚辞第二天一早，感受到裤裆里的狼藉，想到那个旖旎的梦，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个人。
————
林呦挥挥手跟陈怡知告别，解释自己今天下午有事，不能陪她一起逛街了。
“行，那我跟我妈去看看春装。”陈怡知说完这句话，挤上了回家的公交车，车拐了个弯影子都看不见。
林呦一出校门，便看见了楚辞的车。尽管楚辞可能想不引人注目，停在最角落，可是耐不住车一看就是上千万，想不注意都难。
她怕楚辞久等，连忙小跑过去。
楚辞正与人打着电话，垂下的一只手指尖微曲，夹着支细长的烟。
林呦听着楚辞口中用流利的英语说着自己不太懂的词汇句子。
什么“涨幅”、“局势紧张”等词，英式发音太过标准流畅，听不出一丝生硬，以至于林呦以为他在念着法国情诗。
可是并不是，那是楚辞的世界，是自己从未了解甚至不够资格去触碰的。
林呦清楚的知道自己与楚辞的差别，知道自己与他是没有好结果的。
可是楚辞太温柔，太好了。
他穿过遥远的山川大海，穿过黑暗的沼泽，温柔的到自己面前，想伸手拉自己一把。他捡起那片破碎的落叶，觉得新鲜，在手里把玩。
可林呦明白自己甚至比不上他王袍上最小一丝针线。
“楚先生。”林呦在阳光下，树影下，笑眯眯的对楚辞开口：“我好想你啊。”
可是她只会遇见一个楚辞，哪怕飞蛾扑火一次也没关系。
楚辞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林呦穿着鲜艳的红裙，树叶清透，阳光落在她身上，透着温柔的绝望，像是在燃烧着她的生命。
楚辞说了句晚点谈，就匆匆挂了电话。他将手上没抽一口的烟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用纸巾包着扔进了垃圾桶。
楚辞上前紧紧抱住了林呦，像是抱住了自己的生命。他将下巴抵在林呦头顶，动情开口：“我也很想你。”
林呦拍了拍楚辞坚实的背，说：“我们快点走吧，萧然姐还在等我们呢。”
“嗯，她等一会没关系。”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怕耽误林呦的时间，不敢多抱。
“吃饭了吗？”楚辞温声开口问着林呦。
林呦摇了摇头，“还没有，下午要拍摄，不敢吃，怕有小肚子，达不到萧然姐要的效果。”
楚辞听了眉目微蹙，只好开口：“前面的储物格还有点零食类的，吃点垫垫肚子吧，拍完我带你去吃饭。”
“好，不过我不饿。”林呦倒是不饿，就是有点困。
春日的阳光很好，楚辞伸手将林呦面前的遮阳板放下，说：“后天放假？”
“嗯，我昨天打了个电话给外婆，说我过几天会回去，外婆好高兴。”林呦想起那个老人，神情愉悦。
“高兴就好，”楚辞停好车，转头对着林呦说：“走吧。”
林呦见楚辞也要下车，下意识地问：“你也要跟我一起上去吗？”
楚辞轻弹一下林呦的额头，好笑的问：“这么想我走？”
林呦仰头看着楚辞，眼睛亮亮的，不好意思解释道：“不是啊，我怕耽误你时间，而且你要是看着我拍的话，我会不好意思……”
楚辞亲亲自己刚刚弹的位置，莞尔道：“我下午还有事，你拍完我来接你。”
说完又握紧林呦的手，一起进了电梯。
林呦被亲的怔怔，回握住楚辞。
到了楼层后，林呦接过楚辞手上为自己拎着的包，冲他挥挥手，软软开口：“楚先生等会见。”
楚辞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说：“嗯，进去吧。”
于是林呦欢快的进了办公室，红色的裙摆随着走路幅度一晃一晃，像一朵盛开的扶桑花。
萧然在吸烟区抽着烟，将两人的温情离别看的一清二楚。高大茂密的盆栽绿植将她的身影挡住，以至于两人都没发现她。
见楚辞还站在原地，萧然走出来，调笑开口：“影都看不见了，这么舍不得？”
楚辞听见声音回头一望，淡淡开口：“小姑娘没吃饭，你别工作起来忘了时间。”
萧然点点头，说行，又饶有趣味问：“追上了？”
楚辞表情变得柔和，话里都是得意：“嗯，追上了。”
“我还以为你这追人的狗样一辈子都追不到呢。”萧然评价道，对于楚辞嘴上毫不留情。
“行了进去吧，别让林呦等。”楚辞催促着萧然进去，低低开口。
“啧。”萧然摁灭烟走了进去，她也好久没见林呦了。
她一进去就看见小姑娘安静的坐在沙发，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而狗样徐可进，正坐在林呦对面，脸上乐呵，跟林呦说着话。
萧然眼睛一眯，走过去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说：“小姑娘男朋友是楚辞，刚走，别动别的心思。”
徐可进笑一僵，委屈开口：“行吧，我还说加个微信呢。”
林呦听了不好意思笑笑，脆生生喊了句：“萧然姐。”
“来啦，先坐会。”萧然去吧台给林呦泡了杯咖啡，放在林呦面前，“喝吧，我这也没别的。”
“谢谢。”林呦双手接过，喝了一小口，苦涩却又回甘。
“最近怎么样？”萧然想着等会拍的主题，随意问着。
林呦笑了笑，“挺好的。”
“行，跟我进去换衣服吧。”萧然确定好了拍摄主题，先站起身。
“好。”林呦放下咖啡杯与包，跟着萧然进去了里头。
徐可进对萧然喊道：“我去休息室睡会，晚点有人来拿方案，你帮我多注意着点哎。”
萧然摆摆手，示意知道，“把门关上。”
林呦被萧然摁着画了个油画妆，穿上了宫廷礼服，被束腰勒得差点喘不过气。
萧然拿起相机，突然开口：“之前为你拍的那组照片，我得了奖。”
一个年度最佳摄影奖。
林呦笑道：“是吗？恭喜呀。”
她觉得萧然技术好，得奖是应该的，但与自己是没有关系的。
两人很快进去拍摄状态，萧然觉得，林呦沉浸到状态时，情绪外放，透露着一股绝望、死亡的气息。
像是宇宙里亿万年前就死亡的星星，带着难言的浪漫自由。
尽管礼服厚重而不适，林呦都没有抱怨半句，萧然需要怎样她就变成怎样。
于是到最后结束时，林呦累的坐在地上起不来，肚子饿的直响
萧然给她松开了束腰，给她端了杯水，笑说：“楚辞离开之前，还跟我说呢没吃饭，我这拍起来就给忘了，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的，”林呦一口气半杯水，又气喘吁吁开口：“喝了水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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