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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老师对她自己的总结是：长得很好看，只是字丑。
她有一句经典的话：准备上物理晚自习。
念“习”字的时候音调是上扬的，当初她这句话，引得大家争相模仿，红极一时。
说话很幽默，课教的也不错，经常语出惊人，总体上没有太多可挑剔之处。
问题出在她会有一些迷惑行为，让人摸不着头脑。
物理老师走进来的时候，班里的同学还在大声讲话，她站在讲台上往下面扫了一眼，部分同学已经安静下来。\t\t
可仍然有一些没那么机灵的，少少几个人，丝毫没领悟到物理老师的眼神警告，还在继续说着话。
班长大声喊了一句：“起立。”
“老师好。”众人立马站起来。
“上课了就不要再讲话了，整天吵吵。”物理老师用她独特的北方口音开始上课，“我们先回顾上一节课的内容，有几个问题，我找人来回答一下。”
说完，手指在在座位表上比对了一下，眼神锁定了一个名字。
“程放，你来回答一下。”
程放只好站起来，清楚物理老师的路数，一般会叫一些不认真学的人起来回答问题，想来是刚才班里太吵，看到程放在跟旁边的人聊天，特意点了程放，警示作用。
果不其然，一个故意刁难的问题。
好吧，程放回答不出来，心里默然，有些冤枉。
“答不出来就认真听课，下次安静听讲。”
作为一个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第一次被老师这样说，程放不知该作何感想。
物理老师连续叫了几个人，都没人回答得出来，让他们坐下了。
唯独程放，还在站着，物理老师没有让她坐下。
绝不是没看到，仿佛故意晾着程放。程放有点生气了，心中默念：做人要能屈能伸，越是这种时候，她越要沉得住气。
直直地看着物理老师，身板站直，一脸淡然，神情没有埋怨，姿态绝对是不卑不亢的。
约莫过了五分钟，老师让程放站了五分钟，才让她坐下。
谁不是年轻气盛，程放不服，但她不会公然反抗老师。即使多年后，那节课还是让程放清晰地记住了。
只是不服，绝非抱怨，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故意为难她。
晚上回到宿舍时，大家说起了这件事，都在安慰程放。
“你别在意，物理老师就那样。”向悦看向她。
“你看我上次，赶英语作业，上课的时候没听课，被她发现，直接一把扔掉我的英语书。”倪思然想到她上次的经历，“还扔到教室外面，都破了。”
那次是真的人神共愤，程放已经在想要怎么安慰倪思然了。
八卦前线的徐小雨又怎么能缺席，“今天你站着的时候，我看到贺杨表情很生气的样子。”
“额，这个安慰就不必了。”程放默默回了一句。
没有什么作用。
学生时期，如果被哪个老师刺激到了，就会努力学习那个科目，证明给老师看。
可程放不是这种人，哈哈，她一如既往地，平时怎么学，之后还是怎么学，成绩稳定在85分上下。
生活就是这样，为什么要这么费劲地向别人证明自己呢？至少程放是这样想的。
人生不过几十载，要学会让自己开心。
程放以为贺杨让她请吃夜宵只是开玩笑，是她失算了。
这周三晚上，刚下晚自习，她和向悦赶紧一起往食堂的方向走，要是去晚了，她最爱的酸豆角粥很有可能会被卖完。
足以证明酸豆角粥在二中人心中的地位，为了吃上一份宵夜，大家都不容易。
紧赶慢赶到了食堂一楼，每个窗口前面都有人在排队，她们找到对应的窗口开始排队，程放开始踮脚看看还有没有酸豆角。
没办法，身高不够，踮脚来凑。
一心惦记宵夜的程放自然没注意到身后的向悦变成了贺杨，她转头想跟向悦说话时，才发现中间隔了个人。
瞪了眼向悦，你怎么回事，试图采用眼神交流。
好好把握机会，向悦笑眯眯地看着她。
“上次不是说要请我吃夜宵吗？”贺杨开始不要脸。
“我什么时候说了？”程放大写地懵。
“你自己说的，我还帮你拿了一路的快递呢。嗯哼？所以你现在是翻脸不认人了吗？”他开始故作苦涩。
“得得得，别说了，我请！”
一份宵夜而已，她还是请得起的。
快轮到程放了，她转身问贺杨：“你要吃什么？”
“跟你一样。”
好吧。
程放只好跟窗口的阿姨说：“要两份酸豆角粥，打包。”利落地刷卡，从窗口取出两份打包好的粥。
她还微笑着跟向悦说道：“我在门口等你哟。”
说完，她和贺杨往食堂门口走。
把粥递给贺杨，他伸手拿过，说：“请我吃宵夜有这么不高兴吗？”
“还好，请你吃宵夜我应该高兴吗？”程放装作不解。
“没事，下次我请你。”
“别，这就不麻烦你了。”她一脸拒绝。
说完这句话，向悦就走过来了，“我好了，回去吧。”看了看程放，没什么异样，那就好。
三人行，程放在中间。
贺杨送她们到女生宿舍楼下，说了句：“晚安。”
程放点头，表示知道了。向悦这人特别损，拉着程放的手摇了几下，像是在跟贺杨说再见。
“你咋回事，你怎么倒戈了？”程放戒备地看着向悦。
“看好你们哟，可以试试嘛。”
“人家干什么了？你就说试试，这合适吗？”
“他喜欢你啊，你没看出来？”
“我怎么不觉得？”理所当然的语气。
寝室里众人该洗澡的洗澡，该看小说的看小说去了。程放把打包回来的粥放在自己的宵夜专用碗里，在桌子边吃了起来。
果然，宵夜可以让程放拥有满满的幸福感。
一夜无梦。
元旦晚会快到了，二中的传统是学生们拿着塑料小板凳，在操场上集合，有序地按班级坐好。
通常是男生一排，女生一排，女生人数少，部分男生们就会自动在女生这一排后面补齐，保证整齐度。
程放刚跟舍友们排好队，坐下来，往旁边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贺杨，虽说无奈，却也不好再找人换位置了。
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好巧。”
程放还能说什么呢，“嗯，还行。”
接下来贺杨没再说什么，开始认真地看晚会。
到了一些唱歌的节目，贺杨没什么耐心看了，转头专注地看着程放，她的脸上总是表现出对生活的期许和热爱，很乐观，时而带有些执着的劲。
她的眼睛里有光。
感觉到贺杨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这样的视线有些炙热，程放没法再无视他的目光。
程放无奈地和贺杨对视了，以为他多少都会感到不好意思，没想到贺杨居然还笑了，笑得有些荡漾。
好生气，啊啊啊，为什么他笑得这么荡漾？
她在贺杨面前，简直是完败。
“你抬头看看。”贺杨向她这边倾身，几乎是在程放耳边说的这句话。
当程放抬头仰望天空，漫天星光，天空浪漫得让人觉得不真切，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只能想到一个词：触动。
四周都是人，大家还在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一会欢呼，一会又安静下来。
绝大多数人都在兴致盎然地看着舞台，欢呼着群众的欢呼，却鲜少有人抬头看到夜晚天空中的美景。
望着这样美妙的景色，程放就没注意旁边的贺杨了，尽情欣赏满天的星星，璀璨得让她移不开眼。
另一边的贺杨才发现自己再次被无视了，有些好笑。
想引起她的注意，把操场上的枯草往程放的鞋子上堆。
这一招果然有用。
程放立马察觉到了，把枯草扔开，贺杨故意似地，又继续放。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程放都不想搭理他了。
“跟我聊天，嗯？”
“你认真的吗？这么多人。”
“我们的聊天内容见不得人？”
在他说完这句，后面的同学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显然是有关注他们的对话。
太丢人了，这足以令程放的尴尬癌发作，贺杨这人太会撩了，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她招架不住。
一急就容易脸红的程放，又觉得有点热了。
贺杨清楚程放的承受程度，估计又会脸红，向后面的同学说道：“行了，别打趣她。”
继续聊天是不可能的了，程放打算最近都不要理他，保持距离为上上策。
幸而晚会就快要结束了，当主持人宣布：本次晚会到此结束，祝大家晚安。
好吧，二中怎么会让同学们真的“晚安”呢？他们还有一节晚自习要上。程放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习惯了。周边的同学抱怨道：“说好的晚安呢？果然二中还是那个套路满满的二中。”
大家拿着塑料凳子慢慢地离开操场，往教学区的方向走去。
向悦走到程放的身旁，说道：“我可都听到了，老实交代！”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又怎么能少了这句经典的逼供句子。
其实，程放也在思考，看起来好像贺杨是喜欢她，这样的喜欢又有几分真心呢？程放持怀疑态度。
“我又不喜欢他。”主要是贺杨真的太会撩了，几个回合下来，这是程放最为真实的感受。
向悦也若有所思，不知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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