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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政治危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来到了白天雷的跟前,又以这种近乎和平的方式,结束了!
白天雷宣布,当场释放那些扣押的人员。在众人的注视下,这些人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了,白天雷让蔡春声带领着民兵收缴了红布条横幅,撕掉了张贴于河庄大道两旁的字报。
整个河庄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大队长蔡志刚再次敲响了上工的钟声,带领着部分社员走向了田地。四个合作社的员工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每个合作社再次响起了工作时的声音。小广场上,重新恢复了商品交易,满载而归的客商也陆续离开了河庄。只是开业不久的雄起饭店,今天生意特别红火,座无虚席,前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一波接着一波,有些人吃饭都找不到座位,只好端着饭碗,跑到了小广场上蹲在地上吃!
晚饭过后,村里的大喇叭又开始广播了,“河庄大队的社员干部们,大家听好了,考虑到社员群众之间的不同意见,特允许做出适当的调整,对于那些强烈要求脱离集体的社员家庭,给出一个脱社的机会。机会仅此一回,请大家慎重思考,做出自己的选择。
“如果脱社,将田地和集体资产应得的部分分发给你,自行决定耕种,不受集体约束!同时,也不再享受集体的各项福利政策!也就是说,你跟你的家庭今后将游离在集体之外,单打独斗,从此不与集体有任何纠葛!需要脱社的家庭,请你今后晚上九点半派出自己的代表到大队部,签订相关脱社和家庭承包土地的协议。请大家相互转告周知!”
很明显,这是白天雷的声音,他开始履行今天上午对蔡志明许下的承诺!这是他今天下午半天来,经过认真思考,充分谋划后,实施的一项伟大创举。他要在一个河庄实行两种制度,在继续保留河庄大队集体主体地位的同时,允许一少部分人脱社,成为单独的不受集体约束的个体承包者!
与此同时,白天雷的讲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平静的湖面惊起了滔天大浪。村庄里立刻炸了锅。大家纷纷开始议论自己的家庭究竟应该不应该继续留在集体中。有的家庭,成员之间为此还出现了尖锐的矛盾,家庭成员之间互不相让,势同水火,争吵的你死我活!大约一个小时后,所有的争吵便告一段落,村庄逐渐恢复了平静,因为经过激烈的争论,每个家庭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大约晚上九点半,村里的大喇叭再次响起,“河庄的社员干部们,一天的思考过去了,一个小时的决断也过去了,该是你们用脚用行动作出选择的时刻了!现在,所有大队干部,生产队干部,四社一店负责人,以及党员同志们,立刻到大队部集合,我们要共同见证,那个伟大的时刻的到来!同时,也请决定脱社的家庭,派出自己的代表,到大队部,签署有关协议。时间一个半小时!过期,视为留在集体。从此以后,不能反悔,一直到明年麦收后。”
大喇叭广播后,白天雷静静地坐在大队部的会议室里,默默地看着屋门外,他的心情忐忑不安,他的表情紧张到了极点,因为他也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少人前来脱社!他多么希望前来脱社的人只有蔡志明一个人!他真的很怕,有超过一半以上的人强烈要求脱社!这样,整个河庄大队就面临着要解体的危险!
白天雷从来不抽烟,可是,今天,他带了一包烟,学着别人抽烟的样子,将一根素江桥牌的过滤嘴香烟生硬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掏出一包火柴,划拉了半天,想把火柴擦燃,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双手抖动的很厉害,一连折断了三四根火柴,也没有能够将香烟点着!
还是随后进屋的蔡志刚,帮助他在自己的香烟上点燃了那根烟。
白天雷用颤抖的双手接了过来,表情凝重地放进嘴里,可是,刚吸了一口,他就被烟雾呛得咳嗽起来!而且,咳嗽的声音很大,一声接着一声,绵延不绝,可到最后,竟然吐出了一口夹带着血丝的青黄色的粘痰!
蔡志刚赶紧走过去,用手握成小小的拳头,在白天雷的后背轻轻地捶打着,然后,劝阻道,“白支书,你不会抽烟,就不要抽了!你瞧,你都咳出血丝了!”
顺势,蔡志刚一把夺过了白天雷手中的那支香烟,丢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了。
然后,蔡志刚递给了白天雷一杯温开水,“白支书,你喝口水吧!润润喉咙,过会,那些脱社的人来了,我们还要跟人家将道理哩!”
听到“脱社”两个字,白天雷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而且这一次,咳嗽的比刚才更厉害,把院子里坐诊的邢丽蓉也给引来了!
“白支书,你是生病了?来,我给你测量一下体温!”邢丽蓉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白天雷的跟前,并将一根体温计递给了白天雷,让他放进胳肢窝里。
凭着医生的本能,邢丽蓉看到,白天雷可能是早就感冒了,只不过他一直在忙碌的工作着,根本没有当回事儿!幸亏他身体强壮,把疾病给抵抗过去了!
量了体温,正常,邢丽蓉走了出去。临走,她告诫白天雷,“白支书,你是感冒的后期,基本上过去了,不需要吃药。但是,一定要记着多喝水,多休息!这样会好的更快些!
蔡志刚听了,笑了,“你看看,他这样,能休息吗?马上就要面对一大波的脱社社员,愁都要愁死了,更不要说是忙了!”
蔡志刚说完,白天雷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像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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