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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竹凳子,对于技术娴熟的白满房来说,那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
只需要将竹子锯成一尺长短的一段一段的,然后把细的制成椅子面,粗的掏出两个弧形的洞,在椅面的两端分别安装上去一根,往下一扭,即可充当椅子腿!用铁丝将椅子腿对角交叉一拧,立刻便生成了一个小竹凳!
父子俩说干就干,白满房负责制作椅子面,白天雷负责将竹子锯断挖出弧形圆坑,同时白负责将椅子腿安装上去!制成小竹凳!
如此一来,当晚,父子俩就制出了一二十个小竹凳!一连数个晚上过去了,白家的竹子全部用完了,一共制作了一百三十七个小竹凳!将白家的西厢房存物间装得密密麻麻,一下子堆放到了房顶!很是壮观!
终于等到了发放小凳子的时候了!
在制作完工后的第二天清晨,大队长蔡志刚像往常一样,敲响了村中的那口大铁钟,吆喝着人们来仓库大院上工!当社员们到齐后,白天雷站在一张长条桌上说话了:“最近听到了不少社员说,翻红薯秧蹲的腿脚发麻,腰背酸疼,是吗?”
“当然了!你不是一样跟着大家干吗?难道你是铁人,不知道劳累?”蔡小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怼呛着白天雷,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白天雷看了他一眼,装作没有听到,依然大声说道:“社员的疾苦,我们当干部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了解决乡亲们的实际难题,我跟我父亲下了工后夜以继日地给大家赶制了一个小竹凳!方便大家携带,同时也可以坐在竹凳子上翻秧子!我们哩,只收取大家一个成本价!至于多少钱,大家可以到土西镇和黄中镇的集市上问问价格,不管市面上是多少,我们只收取一半的价钱!大家说好不好!”
“好!我要一只,我也要一只!”大家齐声高呼道。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这个竹凳,目前只有一百三十七只!只能是优先发给那些想要继续翻红薯秧的社员朋友们,其他人暂时没有凳子,不会一直没有,我答应大家,只要你想要,我就会和父亲一起,给大家继续赶制竹凳!最终达到人尽所需!大家说好不好?”白天雷朗声说道。
“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白天雷笑道:“那么,今天想要继续翻红薯秧的社员,可以随我一起去白家的院子里去取!不过,大家取了凳子的,今天就必须要随同我一起去翻红薯秧,其他人随同大队长一起去棉花地扣芽子掰油条!”
“好!可以领凳子了!”大家前呼后拥地跟在白天雷的身后,向着仓库大院南面不远处的白家院子簇拥而去!
这队伍很壮观!弯弯曲曲,曲曲弯弯,从仓库大院一直尾随着白天雷不断地延伸向南边,直至一头扎进白家大院子!
为了不让大家满怀希望而去,抱着沮丧而回,大队长在仓库大院的院门口,不停地数着数,数够一百三十七个人,立刻戛然而止!
那些侥幸排进队伍的人,自然是欢呼雀跃,活像得到了一个大元宝似的!那些被蔡志刚叫停的社员,自然是满面的失望,甚至还有很多人小声地责骂蔡志刚活像一个阎王爷,铁面无私!
不管怎么样,人家白天雷已经说了,只要你想要,人尽所需,人人都会有!大家就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好如此,因为眼下只有一百三十七个竹凳!你就是过去,到了白家院子里,照样领不到!
那就算了吧!还是老老实实跟随蔡志刚一起去南坡地里扣芽子,掰油条吧!
大家在蔡志刚的带领下,走出仓库大院,但是,眼光依然眼巴巴地锁定在那些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领竹凳的人们的笑脸上!因为大家的人走了,心还留在这里!
由此可见,白天雷成功地将用这些竹凳子,解决了许多迫在眉睫的难题!首先是解决了大家不愿继续翻秧子的局面,极大地调动了大家翻秧子的积极性,从心理层面提高了翻秧子的劳动效率,让原本不想干不愿干的活计,变成了争着干抢着干!
其次,就是成功地分化了这些已经身心疲惫的社员,让他们大家都感到,自己是沾了光的人!那些得到竹凳子的社员,心里一直想着,自己的屁股底下坐着的是一个只有半价的竹凳子!那些没有得到竹凳子的社员,心里偷着乐!不管怎么样,我们算是逃离了苦海了!不再蹲的腿脚发麻,不再弯的腰酸背疼!终于可以站着干活了!对于翻秧子,在棉田里来来回回地走着扣芽子掰油条,那是相当的惬意和舒服!
更重要的是,白天雷成功地消化了自己家里偷藏着的那些竹子!还将父亲白满房的竹编手艺公开呈现在社员们的面前!让大家都从中获取了一些好处!自然也就没有人来质疑白满房的个体私营活动了!而且还催促着他,让他白天黑夜自由自在地赶制竹凳子!这让父亲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人呀!就是这么奇怪!只要能舒舒服服地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即便是再辛苦,也不觉得累!白满房也就是如此快乐地干着自己的竹编活计!不再担心民兵小分队突然闯进来,嚷嚷着要割资本主义的尾巴!要没收他的竹器和竹子!也不用担心,偷偷摸摸地干活,让社员们发现了,儿子左右为难!脸上无光!
所以,白天雷通过这一件事,解决了许多难题,虽然有些话语是不能说出口的,即便是可以堂而皇之地摆上桌面的理由也能说出一大堆儿!
怪不得,事后,万长福见到白天雷,情不自禁地对着他伸出了大拇指,悄声告诉他说:“天雷!你小子真行!见山劈山,见沟架桥!不但解决了实际问题,还满足了你爹地私人问题!小爷非常佩服你!小爷发自内心地佩服你!河庄人民选择你,没有错!公社领导选择你,也没有错!我们大家选择你,更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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