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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要搞清了！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目前，也是你的唯一的亲生儿子！而那个戏子，万媚儿，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狗杂种！现在，你见到她，竟然对待亲儿子还要亲！为了她，居然与我和我妈反目成仇了！闹得咱家鸡犬不宁！”万文贵怨恨地说道。
“不要跟我说，你是我儿子！我们俩早就断绝了父子关系！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这与万媚儿没有丝毫关系！不要把两件事扯到一起！即便是没有万媚儿，我照样不会承认你这个不肖子！你都快要把我给气死了！”万长兴捶胸顿足地说道。
“爹！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咱们俩其实很像的！尤其是年轻的时候！如果你要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就不会在冶州城的万香城流连忘返，生下万媚儿这个私生女！”万文贵揶揄老爷子道。
“你你你……，你这个畜生！你竟然敢跟我如此说话！看我不打死你！”万长兴立刻从地上爬将起来，脱下来一只鞋子，就要扑向万文贵。
结果，被万文贵胳膊一挡，轻轻一推，万长兴便噔噔噔连退数步，重重地倒在一侧的墙壁上，脑袋也撞的一声脆响，磕出一个大血包。
“爹！你就这么一大把儿年纪了，你就不要再折腾了！你以为你还是像三十年前那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要知道，我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你多少总的给我留一个面子不是！再说了，你的身体大不如前，你的气力也越来越弱，根本就不需要我来动手，轻轻一推，你就会倾倒在地，甚至倒地不起！”万文贵望着靠墙而立的老父亲，依然不忘恶语相向。
“你、你、你这个不肖子！”万长兴气得直哆嗦。指着儿子的鼻子，手都在颤抖！
“爹！坐下来！消消气！听我慢慢说给你听！”万文贵假意安慰道。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万长兴气急败坏地说道，并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万文贵慢慢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父亲身边，不管不顾，拉着父亲的胳膊，将他重新拉到了原本坐着的地方，按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然后，出其不意地说了一句话：“爹！你是不是应该将万家的家产交给我了！”
“什么？家产？咱们家哪儿来的家产？不是早就让你挥霍一空了？”万长兴不假思索地说道。
“挥霍一空？爹！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要再说白话了！没有这个必要！如果真的让我挥霍一空了，去年底，你怎么会让蔡志明从咱们家搜出来两只大元宝几十枚银元？你这是说谎说到没有节操！”万文贵嘴角微微一翘，不屑地说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问我要什么万家家产？早就让蔡志明那个家伙搜了去了！哪里还有什么家产？”万长兴突然平稳了情绪，提高了警惕，像是嗅到了什么危险来临！眼睛直直地望着儿子，像是突然间，不认识他了似的！
“爹！请你不要这样！你可是你的唯一的亲儿子呀！你都一大把年纪了，不把家产留给我，难道想带到地下不成？”万文贵恼怒地说道。
“是！我就是带进坟墓，就是有，也不会留给你一个子儿！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万长兴勃然大怒道。
“你不想给我，总得考虑一下，咱们家的未来吧！想一想你的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子吧？难道你也不留后路，让我们万家断子绝孙？”万文贵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想用自己的三个孩子来要挟老爷子就范。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两个孙子的婚事儿，我自然会上心的，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万长兴强硬地说道。
“你管我管不都是一样吗？不是都需要金钱吗？不是都需要创造一个轻松愉快的环境，让别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咱家明天和明伦吗？”万文贵提醒道。
“不一样！钱一旦交到你的手里，那就是打水漂了！连个响声都听不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知子莫如父！”万长兴也许是叫喊累了，也许是万文贵提及的两个孙子明天和明伦的婚事，触痛到了万长兴的心灵深处那根敏感的神经，他慢慢地语气也和缓了。
“爹，你难道不知道，我都已经改过自新了！现在是新社会，我们是黑五类分子，我哪里还有这个胆儿呀？再说了，即便有这个想法，也找不到挥霍家财的地方呀！那些黄赌毒已经被新政府当作垃圾清除了，在黄中镇和土西镇哪里还有什么消遣娱乐的地方？就连听个大调曲，也得跑到冶州城，更不要其他的了！”万文贵见父亲态度有所软化，随嘟嘟囔囔说了一大串。
万长兴听了也有所感触，觉得儿子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不过，鉴于文贵以前的所作所为，万长兴依然是对他心存警惕，根本不愿松口。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刚才他还态度蛮横动作粗鲁地对待自己，不可能这么快就变好了！一定是对我软磨硬泡，我绝对不能听信他的鬼话。
想到此，万长兴说话了，但是，仅仅说了一句：“是！我承认，咱们家还有东西，不过，这是我用生命换回来的！解放后，经历了多少次批斗会，我都没有承认，也没有将他们交出来，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把它，留给两个孙子，好让这些钱，花到正道上！”
“现在，给明天和明伦娶媳妇，就是正道呀！难道，你还找什么正道？两个孩子，已经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一旦错过，再想找个合适的人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万文贵进一步诱导道。
“是的！我知道！我也正在考虑此事！”万长兴淡淡地说道。
“爹！你不如现在就把钱财交到我的手上，让我给两个儿子的婚事给办了！省得你操心了！”万文贵趁机提议道。
“什么？你果然是贼心不死！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绕来绕去，还是想问我要钱！还是那句话，不要痴心妄想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就把我这条老命拿出去换钱得了！”万长兴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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