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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荀似懂非懂，不知他有没有想通。
一声不吭的站起身，下车，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儿？”
蔡荀头也不回，答道：“上厕所，马上回来。”
车内的人听到这种语气，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蔡荀正常了不少。
不用他们担心了。
张诺这边，进入机场买了机票就飞了回去。
打了的士就赶往母亲所在的医院。
到了医院就直奔母亲的病房。
一路上没歇一口气。
就担心错过了，后悔一辈子。
还好，赶在母亲送入手术室前见了面。
虽然母亲昏迷不醒，但只要见到了张诺就很满足了。
他的父亲这几个月来也越来越苍老，满头的白发，疲惫的神态，还有脸上勉强挽起的笑容。
张诺越发难过。
“小诺，爸爸没用，连你母亲的手术费都凑不齐……”
说着，这个坚强的男人流下了泪水。
张诺摸了摸自己的银行卡，里面还有几万块钱。
上次蔡荀给他打了40万，他打了35万给父亲，自己剩了五万。
这，是他最后的一笔钱了。
不对，准确来说，这是蔡荀的钱，不是他的……
张诺把卡递给父亲，说道：“里面还有几万块钱，爸爸你先拿去垫一下，剩下的我再去想办法。”
张诺父亲用混浊的双目看了他一眼，无声点头。
“行，爸爸也想办法再凑一点，你妈妈这个手术说什么也得做了！”
说完，张诺父亲拿着卡去医院付款的地方打算先支付一部分手续费。
可当他看到里面的存款时，难以置信。
一百万！
小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这些钱又是哪来的？
他找到张诺，问他怎么回事。
张诺也是一脸懵逼，拿出手机，查看到转账记录。
转账时间在几个小时之前，那时他一直忙着快点回家，没注意到手机上的信息。
是了，除了蔡荀还能有谁？
蔡荀，是真的……
蔡荀越这样做，张诺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亏欠他的永远也还不清了。
心中五味杂陈，感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他在联系人里找到蔡荀，想要拨打却犹豫了。
内心的歉疚感让他没有丝毫勇气面对蔡荀。
最终，放弃了打电话的打算。
或许，他需要时间来缓和自己，需要时间来将自己心里的不适感渐渐抹淡。
抬头，是父亲疑惑不解的眼神。
张诺解释：“这笔钱，可以用。”
“是我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借给我的，以后我会还清的……”
说完，张诺转身离开，默然不语。
在他父亲眼中，张诺转身的那一刻颓废、落寞了不少。
疑惑充斥心头，却又不打算询问。
毕竟张诺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想法。
他作为父亲，可以谈心，却解不了他的愁。
张诺在医院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刚坐下不久，院长老爷子的电话来了。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小诺，我给你说，这事你不要怪小蔡，他……”
老爷子把蔡荀之前给他讲的事告诉了张诺，希望张诺能主动去道歉一下。
至少，不要去责怪蔡荀。
说完，老爷子就挂断了电话。
这件事情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其他的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师徒之情到此为止，还是再续兄弟之谊，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攥着手机，张诺无力瘫软在木椅上。
自责和懊恼填满心头。
他早应该猜到的，他早应该看出来的。
蔡荀曾一次次在深夜被噩梦惊醒，这不就是在告诉自己，他有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往么，他有一段痛苦的回忆么？
可是自己，虽然发现了，却没有询问，自己这个师父、队长做的真的称职么？
这样一想，他觉得自己亏欠蔡荀的越来越多了。
打开手机，进入直播应用。
蔡荀早已开始直播。
他没变，至少直播时没变。
和以前一样阳光的笑容。
和以前一样幽默的语言。
还是那个全网熟悉的蔡神。
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可张诺知道，并不是。
今天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虚假！
蔡荀无疑就是这样一个虚假的人。
他虚假，总是把伤悲藏在心底，用阳光来安慰别人。
他同样对生活露出虚假一面，自己内心忍受苦痛，将真实、善良的一面留给身边其他人。
甘愿自己一个人承受痛苦，不愿让身边的人和他一起悲伤。
这样一比，自己似乎比他差的太多，太多……
自己能有这样的朋友何其有幸，这不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宝贵的财富是什么？
可是，自己配么？
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想到越深处，张诺内心再次受到煎熬。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形成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啪嗒。”
“啪嗒。”
原本细微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地方显得清晰无比。
每一声都似重锤击打着张诺的心灵，刺痛着他的耳膜。
他抱着头，嘴里嘟喃：“对不起……”
“对不起……”
可惜，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见。
脸色惨白，无奈苦笑，他在直播间发送一条消息。
“对不起。”
然后退出直播间，无论蔡荀能不能看见，但至少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况且，自己目前能做的只有这些。
想来，是看不见的……
……
母亲，被推进了手术室。
蔡荀他们也开始了比赛。
张诺担心着母亲却又关心着蔡荀那边的情况。
现在，他是两边被折磨着。
只能在心中不断祈祷，希望母亲能顺利完成手术。
希望蔡荀他们能一路过关斩将，拿下冠军。
手术持续了13个小时，张诺终于等来了期待的好消息。
手术很成功。
尘埃落定，他半边心里松了一口气。
母亲能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好。
刚完成手术，母亲还在昏迷中。
张诺就拿出手机坐在病床边关注比赛战况。
关注目标，当然是他们学校的战队。
淘汰赛是以积分赛模式进行。
蔡荀他们的确是一只强势队伍，可能从当前排名中看出，有一支队伍比他们更强。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冠军，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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