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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凤惊狂:今妃昔比 > 第一卷 饮恨长归_70.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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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逸从怀中拿出信武侯的贴身信物,“当年因为事出有意外,之后再无娘娘消息,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姒晗颤抖着手接过信物,那是她十二岁在爹生辰那一日偷跑上街为爹挑选礼物,却被人骗,挑了一块劣质玉佩,爹一生气将玉佩摔成了三半。

    现在这块玉佩被镶上了金边。

    “爹,他可有说什么?”

    “侯爷说,他早已知道结局。他对不住小姐,希望小姐以后能够原谅他。”这话其中的意思,展逸也不懂,只是侯爷这样吩咐了。

    “什……什么意思?”

    “侯爷说,命数已定。”展逸拱手。

    说完展逸便起身,朝着四海颔首,意思是自己已经说完了。

    “娘娘,若是没有吩咐,奴才就退下了。”

    “等一下。”姒晗回过神,看着展逸,“你可知道,爹说他对不起我,是指什么?”

    是指让她进宫?还是指这些年?斫??卦诟?冢

    展逸摇头,“属下并不知晓。”

    他其实与姒晗不曾见过,只是侯爷的书房内放着数张画像他才觉眼熟,如今姒晗与原来的面容有七分相似,旁人也承认她的身份,所以展逸除她之外再无人能说这遗言,何况这话对展逸来说就犹如家书一般的交代话,并不是什么秘密。

    在二人离开后。

    姒晗坐在厅中愣了很久,也揣摩不到这遗言的意思,为此眉头深所,只是巫师也曾告诉她,命数已定这四个字,这一次听来,却好像在告诉她一切都是因为命数。

    突然,姒晗有那么些不信命了。

    看着自己手中细长的纹路,想到了长侯烈风的话,也开始怀疑了起来。

    这不是命,命里她死了,可是现在她又活着回来了,尽管时间不多,可那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长侯烈风从四海那里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也开始揣摩。

    原先他就是不信命的人,这等言论对他来说甚为荒谬,但是信武侯府所说的亏欠却是让长侯烈风想到了一个疑点。

    师昀的尸身是在信武侯府的暗牢里发现的。

    凤镯也是。

    师昀是在暗牢里被上芜醍醐折磨死的,若是瑶儿受过折磨,应该也是在那暗牢中。

    可是,上芜醍醐怎会知道信武侯府的暗牢?

    但是此事长侯烈风并未想过要告诉姒晗,若是其中当真有人刻意为之,她知道之后心中都不好受,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长侯烈风一直不敢去问姒晗如何回来的事情。

    也许是逃避,不敢面对,若她当真受尽折磨,他才是始作俑者,所以他退缩了。

    第二天,追逸调查回来,如实向长侯烈风道。

    “王上,查出来了,那群人都是私兵。”

    “私兵?大峪内能有几个人能有私兵!”长侯烈风顿时震怒。

    “属下……也查到了,那些人是胡将军的人……”这话说的追逸有些难以启齿。

    胡将军只比王上大一轮。

    王上少时曾去军营历练过一阵,当时就是胡将军带领王上,十三岁,王上就能一人带数百骑兵扫平当时最大的千人部落,胡将军算是王上的小半个师傅,但胡将军也一直没有用此事宣扬,所以王上格外重用胡将军。

    知道胡将军对月嫔娘娘下手,王上心头只怕会不好受。

    如他所料。

    长侯烈风顿时眉头紧皱,“他为何如此?”

    “王上,胡将军也是为了大峪,胡将军知晓娘娘不能生育,不想大峪王室后继无人……”追逸知晓长侯烈风的脾气,为胡笙解释。

    “你让他来见孤!”长侯烈风咬牙打断追逸的话。

    知晓长侯烈风脾性的追逸,只能退下。

    弑君这是多么大的罪名,他还用自己的私兵,无论罪名掉到谁的头上,谁都活不了,他的意思是想和月嫔走到鱼死网破,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胡笙早知道会到这个时候。

    用自己的私兵只是为了表明他的决心,一个帝王绝不能有他不该有的牵绊!

    到御书房的时候,他仍旧毫不低头,看的长侯烈风有些牙痒。

    起身走到胡笙面前,“是孤!选择弱水三千只饮一人!是孤!不想要自己孩子生在王室没有自己的选择!一切都是孤自己的选择!胡将军,你明白了吗!”

    自先王离开的那一日,所有人都告诉他,其他王嗣都死了,他是先王唯一的王嗣,他是以后的王上。

    他在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自由的在沙场拼搏,宫外的天,也不是他想看就能看的,他被迫的当上了大峪的王上,被迫要成为一个明君,被迫接受朝堂的尔虞我诈,虚假的阿谀奉承,军营里的意气成了朝堂上的谁都不能相信,年轻气盛的他无处发泄,只能在手段上残暴至极。

    一直到,甄瑶的出现。

    她是他一眼见上就放在心里不想撒手的人,也是他可以得到的人,他想给她他所拥有的最好的,只是得不到热情回应的他开始不满,用错了一个爱人的方式来互相伤害。

    可是现在,他最信任的人之一,竟然公然想要将他最宝贵的东西都剥夺掉。

    “王上说了这么多,微臣还是觉得荒谬至极!堂堂大峪的一国之主又怎能为了区区儿女情长,不顾江山社稷!传出去岂不是可笑至极!”胡笙正义凛然。

    “孤不在乎!”长侯烈风怒道,转过头不再看胡笙,手撑在书桌上。

    冷静道,“你下去!这一次孤就当做没看见,若是还有下一次……”

    “王上要杀了臣吗?”接过长侯烈风的话,胡笙却是打定了主意,“微臣始终相信她并非王上良配!微臣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让王上明白其中道理!”

    “你……”长侯烈风怒不可遏的指着胡笙,却见他没有丝毫退缩,“你这是在逼孤!”

    胡笙抬了抬下颚,将生死置之度外,“王上若要杀尽管杀!”

    “你知道孤不会杀你……”长侯烈风咬牙,额头青筋几乎要将血管撑烈。

    他最信任的人之一,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图剥夺他人生中最大的乐趣。

    “可能接下来,王上就会想要杀了我……”却不想胡笙突然道出一句。

    察觉到不对劲的长侯烈风警惕回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这是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上,不好了。”

    兵部尚书紧急求见。

    长侯烈风凌厉的看了胡笙一眼,只见他似乎有恃无恐,认定长侯烈风此次一定会妥协。

    “王上,不知为何,今日一大早,外面突然有了关于月嫔娘娘不好的传闻……”

    左丘早上出门之时听到,便让人去查,谁知道到了下午事情就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其中一事还让百姓极为愤怒,就是太医院长使大人崔毅之死。

    “是!”

    “外面传月嫔娘娘无法生育子嗣,让太医院长使大人崔毅医治无果,一怒之下责罚了崔大人才导致崔大人一命呜呼!”左丘看到长侯烈风的眼神,擦了擦冷汗,“崔大人膝下两子在邑邬都颇有名声,一捕快一伤甲,现在已经告到了大理寺,要让重审此事。”

    “不仅如此,王上还为了月嫔娘娘不肯纳妃,所以昨日才说出无嗣之言,这是万民所不能接受的!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月嫔娘娘的身份,怀疑月嫔娘娘不是原王后,是被人刻意送进宫勾引王上,要毁大峪根基,踩在进宫后,让后宫妃嫔与王嗣一个个都没了!连太后也跟着受牵连,三人成虎,现在谣言已经以不可控制的方向散播,不少人在请命,希望王上废除月嫔娘娘,重新立良家子为正统王后。”左丘前来汇报此事,是因为前段时间朝堂上曾向王上施压立妃之事,其中便有左文思。

    但谣言何起他并不知晓,所以赶忙过来是为了置身事外。

    长侯烈风上前一步,对着胡笙,“你做的?”

    胡笙缓缓闭上眼,“王上若要杀了微臣也无妨,只要能让王上明白微臣的良苦用心,只是微臣死后,只怕关于娘娘不利的流言,又要加一条迷君王斩忠臣的罪名了……”

    “你……”长侯烈风一听,几乎要暴走,但是看到胡笙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左丘,孤命令你去将散播谣言的人给孤抓起来,无论如何想办法给孤澄清此事,哪个司都会配合你!崔毅的事情,如实告知,放到孤的头上也无妨!”反正他错的事情太多了,今日认错也认得够多了,不在乎多这一项!

    狠狠的瞪了胡笙一眼,“从今日起,没有孤的命令,你不准出将军府一步!”

    说罢,让人亲自送胡笙出宫。

    待人都走后,长侯烈风才头痛的捏着眉心,为什么每当他以为幸福快要来的时候,总会生出意外,就好像一直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什么。

    “那月嫔娘娘……”追逸问了一句。

    “不必告诉她……”

    长侯烈风看着满桌子的奏折却是心生烦躁,再也看不下去,干脆起身去往蟾宫。

    进门的时候特意让宫外的人不必通报。

    寝宫内没有姒晗的身影,小宫女们才道,“娘娘去了御花园了。”

    长侯烈风才转身去往御花园。

    御花园里,姒晗带着锦如弓着腰身,手中拿着竹筒在花瓣上收集着露水,因为早上下过雨,所以到这个时候才过来。

    锦如道,“娘娘这些天你每日都来搜集这花露,但是您自己又不喝三花茶,每次都是泡给王上,何必一口气收那么多呢?”

    “不够……”姒晗背对着长侯烈风,寻的仔细,早上下过雨,现在到这个时候,花露是越来越少了,“三花味清且消火,他其实很喜欢的,只是不说,这三花一定开春的花露才可以,所以咱们趁着现在多存些……”

    “可娘娘咱们存了好一些,王上怕是好长一段时间都喝不完了,咱们歇息吧……”锦如擦了擦汗。

    姒晗身子一顿,“不够……这些远远不够……”

    “要不……咱们让宫女来?”锦如也不懂姒晗为何非得亲自动手。

    姒晗眸光一沉,找了个借口,“宫女们只管是露水,哪里管它是花上的还是叶上的,偷个懒的就直接用井水了……”她除了能做这些,还能为他做什么?

    要走了,总得要留下些什么吧。

    长侯烈风眸光一暖,方才的怒气早已在无形中烟消云散,只觉得胸口涨涨的。

    悄声走到姒晗身旁,出其不意的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整个抱起来,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惹得姒晗连连惊呼。

    待转的晕头转向才停下来。

    “想不到鱼儿对孤如此用心,孤甚为欣喜……”长侯烈风似孩童般的咧嘴,一双细长的眸子映着姒晗,仿佛要将她烙进眼窝里。

    姒晗拍了拍胸口,看竹筒里已经干净,白了长侯烈风一眼,“说的轻巧,王上一来我的大半个时辰就白费了!”

    “这茶水如何孤尚且品的出来,吩咐给宫女太监,他们不敢马虎……”长侯烈风毫不在意,知道姒晗对他上心,就什么不快都没有了!

    姒晗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看了看天色,“王上今日怎得这个时辰就来了?”往常这个时候可还是在书房里开奏折。

    长侯烈风敛了敛神色,牵着姒晗往回走,“奏折批的眼睛有些疼,所以孤出来看看花。”

    姒晗看着二人之间紧扣的十指,微微出神,被长侯烈风发现,用力的捏了捏,才回过神。

    “跟孤在一起竟还能让你出神,看来是孤的魅力不够……”

    “哪儿有,鱼儿只是想到了一句话。”

    姒晗勾了勾唇。

    这一路下来终于在结尾的时候安静了一些,没有了上芜醍年后醐,没有了太后,没有王后这个身份的累赘,她终于可以毫无牵挂的,只为自己活着。

    “历经千般磨难,终于佳偶天成。”这是姒晗以前在话本上所见的最喜欢的一句。

    一股苦涩自长侯烈风心口漫延,想开口,想发泄,最后都化作沉沉一句,“以后,孤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伤害。”

    姒晗一听,顿时弯了弯眼角。

    抠了抠长侯烈风的手心,再摊开自己的手心,拿到刺青像是某种承诺的印记。

    抿唇之中,尽是心满意足。

    无论是甄瑶,还是姒晗,她恨得是她的满腔深情不得意解,但从头到尾她依旧是善良的,信武侯府的家规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越到寿之将近时,越是做那个最轻松最自由的自己。

    姒晗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道,“鱼儿向王上讨要一个奖励可否?”

    长侯烈风眼睛一眯。

    “说罢,是天上的星星,还是水里的月亮,孤都会想办法找人给你弄来!”难得,这可是她第一次向他讨要东西。

    姒晗正了色,“我想出宫。”

    她要回信武侯府去看一看找一找,看看爹可还有留下什么,爹的遗言就像是疙瘩一样的堵在心口,让她不明不白。

    却不想提起此事,长侯烈风瞬时变色,“不行!”

    现在她不能出宫。

    如此直接的拒绝,像是突然将姒晗从梦中叫醒,目光动也不动的看着长侯烈风,他刚刚才说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都可以。

    长侯烈风反应过来,连忙道,“上次针对你而来的刺客之事还没有找到源头,你若出宫随时可能遭受意外,所以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些的好,等过几天,事情有了眉目,保证万无一失,孤带你出宫……”

    说的也在情在理,姒晗懂事的点头也想着过几日也不迟,没有发现长侯烈风的些许紧张。

    此事也让长侯烈风暗下决心尽快解决,想不到又有意外出现。

    翌日,从太原回来的百姓和士兵中突然传出在太原之时,跟随王上的嫔妃趁王上重病昏迷之事曾夜会男子,追溯下来,此嫔妃就是月嫔娘娘,联合前一日的谣言,即便控制了散播谣言之人,也无法抑制谣言的方向。

    此事由人在大殿之上提出,提出之人还站出来沉声道,“王上,事情不会空穴来风,军中也有人如此传只怕事有蹊跷,还是与月嫔娘娘有关啊,微臣建议彻查月嫔娘娘的身份!”

    听到这话,一旁站着的追逸皱了皱眉头,难道是自己一不小心给娘娘带来了麻烦?

    但是对长侯烈风来说,却是那个深夜莫名出现向姒晗索吻的神秘男子。

    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骤然插入长侯烈风的心口。

    一直以来搜查无果不忍直接问姒晗他都可以忽略,却不想此事还被传了出去,当日在场不过数人,长侯烈风震怒道,“他胡笙到底想干什么!”

    呈递此事的人乃是三品都尉,正是胡笙的人。

    随后胡笙便不顾长侯烈风的口谕,进入大殿。

    “大峪追查太古族多年无果,而月嫔娘娘随身有烙太古族族纹的佩戴,身份可疑不说,进了王宫后又多生事端,只怕这一次需要陛下大义灭亲了!”气势咄咄逼人,皆是一副为了大峪的使命模样。

    “你……”长侯烈风一拍桌。

    可惜当日他只是口谕让胡笙自己回宫反省。

    现在胡笙铁了心要扳倒姒晗。

    “当初太原营帐中的两个士兵,曾亲眼看见过在王上昏迷之时,一名男子抱着娘娘回到营帐,并且在其中逗留许久!”意思简洁明了,是个男人都容忍不了。

    而长侯烈风更是起身抽出追逸腰间的剑,冲向胡笙。

    “若是王上不信,可当面叫娘娘来对峙,微臣有人证!”胡笙言简意赅,只是省去了追逸,刻意诱导别人往那龌蹉的方式想,并且看了追逸一眼。

    追逸一愣,顿时皱眉,难道那一天被人看到了?

    所以这一次是他给娘娘带来了大麻烦,只怕此事定然要解释清楚,但是……

    当日姒晗又让他保密,所以追逸始终很犹豫。

    啪的一声,长侯烈风一掌拍在桌上,“胡笙!你未免太过得寸进尺了!”

    胡笙也自觉说话有些冲,但此事他不能退让,大峪的王上,决不能独宠一位不能生育子嗣的嫔妃,即便她就是元良王后也不行!

    追逸顿时单膝跪下,“王上,可能此事有误!”

    百官纷纷朝着追逸看去。

    “当日在太原之时,王上深染疫症,月嫔娘娘悉心照料,身体疲惫晕倒在了水源附近,所以属下才去将月嫔娘娘抱回营帐中……”追逸自然不愿意因为此事而让众人误会,“为了娘娘名声,所以微臣才没有说此事,却想不到闹出了天大的误会。”

    此话让在场的人纷纷一愣。

    长侯烈风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追逸出来承认,看追逸的面色,又是真有此事,如果是寻常事情追逸一定会告诉他。

    “深更半夜,追统领你为何会与月嫔娘娘单独在水源旁边,难道不知孤男寡女难免惹人非议吗?”胡笙一听,这是硬生生的要给二人加一个通奸的罪名。

    “属下对王上忠心耿耿,与娘娘之间清清白白,并无任何苟且之事,若是王上不信,王上愿意以死明志!”说完追逸就抽出剑,抹上自己的脖子。

    胡笙一步而上,劈在追逸的手腕上。

    “苦肉计谁不会!”这可不是胡笙的目的,他的目的是要逼长侯烈风妥协!“追统领跟随王上,在后宫来往不少,去蟾宫更是频频,如今既已有人证所见,只怕早已经暗度陈仓!”

    这么大一定黑帽子扣下来,追逸如何能忍的!

    “胡将军莫要欺人太甚!”

    “够了!”长侯烈风起身,目光冰冷的看着胡笙,“胡将军近日只怕身子不适,得了失心疯吧,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孤不客气了。”

    胡笙单膝跪下,“就算王上要杀了微臣,微臣也要说,月嫔娘娘身份不明且不能孕育子嗣,如今更是声名狼藉,为了大峪着想,还请王上广纳妃嫔为王上开枝散叶,另寻贤德之人,立为后宫之主。”

    听到这话,长侯烈风反而生出了一股逆反之骨,“孤要是不呢?”

    顿时百官下跪,“请王上为大峪体谅!”

    “好……好……好……你们想跪是吧,那就给孤跪到死!”长侯烈风气势十足的丢下这一句后,就转身拂袖而去,路过追逸时道,“你跟我来!”

    到了书房,追逸第一时间认错,“对王上有所隐瞒是属下失职。”

    “你所说是真?”

    “是!娘娘怕王上担心,所以不让属下告诉王上……”追逸开口,想起一事连忙解释道,“属下已有心仪之人,绝不会对月嫔娘娘有非分之想。”

    听到这话,长侯烈风却是忘了方才的烦心事,不免好奇追逸的情史,“哦?想不到万年不动心的老光棍也有了心仪的人,说来听听,只要不是有夫之妇孤都能做主。”

    氛围轻松了一些。

    追逸迟疑了半晌,本是因为可怜才对锦如所说的话,但那一日锦如将玉佩还给他后他心里反而就开始惦记了起来。

    “是……锦如……”

    追逸说出口,憋在心里好几天的那口气,现在对长侯烈风说,反而舒了一口气,追逸从十岁起就跟随长侯烈风,年岁又与他相差不大,关系倒像是兄弟一般。

    “锦如?”

    “是!不过王上你可千万别来硬的,她前些日子还拒绝了属下。”追逸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长侯烈风挑了挑眉,重重吸了一口气,“她是鱼儿身边的人,孤还怕离了她,鱼儿会不习惯!”

    但听到这话,追逸顿时紧张,“王上总不能让她一辈子在这宫里吧!”

    “你不是说她前些日子才拒绝你?你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年半载,什么时候她自愿跟你走了,孤就去要人。”长侯烈风幽幽道。

    其实心里还是为追逸庆幸的。

    许久之后,追逸只能道,“那今日之事王上当如何处理?”

    提起方才的一幕,长侯烈风眼底就闪过一丝杀戮,“他们想要跪,就让他们跪!”看他们能坚持到何时?

    “那外头的话……”

    “空穴来风必有因,胡笙必然准备了不少的人马,你将他们一一抓起来……”

    声音一冷,“杀无赦。”

    此次,胡笙是触犯了他的禁忌。

    外头虽传崔毅是因姒晗而死,崔家也因此扭住不放,大概是得了胡笙的令,而长侯烈风却是小人了一把,调查了一番后以舆论止舆论,传崔家大少在外包了一青楼女子,想要纳进门,才将崔老爷子活活气死。

    事情有真有假,崔大少是真的养了外室,只是他知晓崔家不容,不曾告诉崔毅,此事在崔毅死后被长侯烈风派人抖了出来。

    而崔家二少虽为捕快,但是只要是人,就总会有那么一丝把柄。

    追逸办事麻利,很快就将长侯烈风吩咐的事情办妥,崔家瞬时自顾不暇,而追逸也很快找到了那些个传话的源头抓了起来。

    蟾宫内,姒晗喝了药,锦如才忧心道,“娘娘,巫师还有三日就离宫了……”

    不知为何,近日药童倒是主动向蟾宫传递消息。

    像是眸中倒计时一般,让她冥冥之中感觉的有些发憷。

    姒晗眉眼垂的越低,“不急。”

    听到外头传来响动,锦如连忙福身,“必是王上来了。”

    姒晗连忙起身,出去之时只见长侯烈风眉头紧皱,但一看到她,一瞬就勾起了一抹笑,“看来鱼儿与孤真是默契有加。”

    但方才的神色姒晗瞧了个清楚,没有开口问,而是附和道,“是心有灵犀,行了,你们先退下吧。”

    锦如颔首退下。

    关上门正欲离开,却被追逸一把攥住,“我有话跟你说。”

    锦如心头一颤,随后被追逸强强拉到了无人的地方。

    “为什么躲着我?”

    锦如压下心头的悸动,“锦如以为,当日锦如已经和追统领说清楚了。”

    追逸自然不信,目光真诚的看着锦如,“人之将死其言也真,你说过……”

    “说喜欢追统领吗?”锦如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追逸反而一时愣住,不知锦如为何如此淡然。

    “那只是锦如一时误会了自己的心,追统领也知道,深宫之中可见男子尚少,除了王上便是追统领,所以锦如……”

    这话如同当头一棒,敲打在追逸的心上。

    死死的拽住锦如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玩弄我吗?”

    锦如眉头微蹙,想要抽回手追逸却拽的更紧,锦如只能放弃挣扎,“锦如自小入宫,所见外男甚少,如今锦如认清了自己的心,也是怕耽误了追统领,所以才与追统领说清,还请追统领不要为难锦如……”

    “认清自己的心?你的意思是,你有喜欢的人了?这宫里还有……”追逸忍不住追问。

    只听旁边传来脚步声。

    却是两个宫女从旁走来,追逸只得松手。

    锦如得了自由,朝着追逸福身后,连忙跑开。

    而追逸思来想去,宫里的侍卫一贯巡视的都是外宫,除了凤仪宫外,曾经也在禁足熙媛宫和醍醐宫的时候,有过禁卫。

    难道……

    追逸越想越多,若说近日进过王宫的,就是展逸!

    在外宫守着的展逸,突然被人拉入了草丛当中,一只刚劲的手臂狠狠的勒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展逸下意识反手回击脱身,一看到是追逸,顿时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我不过让你进了内宫一次,你竟然……”追逸上下打量了展逸。

    因为常年训练,皮肤黑了些,但是武官周正,身上也颇为结实,还比他高了那么一些,似乎比他多了那么一丝男子气概,顿时心头就勇气了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出手顿时生狠。

    展逸也没有说挨打的。

    两人就这么在外宫中,大打出手起来,动静顿时吸引了不少人,但是一个是追统领,一个是新入宫的王上的贴身侍卫,身手皆是不凡,怎么就打起来了!

    出手生风,旁人都不敢靠近,连忙去叫了四海,四海一见却是吓了一跳。

    怎么的,怎么的就打了起来了?

    哆哆嗦嗦的去告诉长侯烈风。

    姒晗刚想向长侯烈风旁敲侧击令他皱眉之事,长侯烈风就被四海叫走了。

    “听说,是追统领和新来的侍卫长展大人打起来了。”

    下边的宫女连忙道。

    锦如一听心顿时提了起来。

    姒晗见她心有挂念,便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只见御书房外,两人鼻青脸肿身上皆是挂彩,手上动作还一点没客气,都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打的是拳拳到位,直到一声怒斥。

    “住手!”

    长侯烈风面色不悦,“在王宫内大打出手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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