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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把戏常有人看穿只是在于看的人想不想说破而已。
太后的脸色顿时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沉声道,“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兴许是媛儿要来赏赐给下人的……”
“太后既能凭一壶茶就定罪,现在这些东西却是两个宫都出现了,太后可不能单单认定是蟾宫的错……”长侯烈风开口之间,大有护定姒晗的气势。
“怎么不能,难道媛儿还会害自己不成?”太后咬牙,眼底满是气。
“此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年太后亦是当事人之一,现在又何尝不会旧事重演?”长侯烈风声音一冷,提起了当年太后与良夫人明争暗斗之事。
太后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老目圆瞪,“你……”
长侯烈风冷冽一笑,“事实如何,只怕太后需要彻底追查才知其中缘由,在此之前月嫔孤便先带走了……”说完看了姒晗一眼。
姒晗点头后,让锦如扶着跟在长侯烈风身后离开。
在二人走后,太后起身叫了太医进里头去看尉迟媛,尉迟媛仍旧昏迷不醒,是以让太后施针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的尉迟媛刚坐起身,便被太后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能拿你的肚子开玩笑,若是孩子保不住,那你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太后眼底冒着冷光,尉迟媛有些愕然。
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今日起,你哪儿也不许去,给我待在熙媛宫直到孩子足月出生为止!”太后冷冷的开口后便拂袖离开。
这些日子尉迟媛第一回在夜里醒来,就面对如此措手不及的场景。
一直到所有人退下,独留清儿为她解释,才知今日她意图以孩子的事情陷害于姒晗,却反被长侯烈风洞悉了真相。
“是她,她在威胁我。”尉迟媛咬牙,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她何尝不知是上芜醍醐在作怪。
今日王上还提起了当年之事,惹怒太后,太后无法责备于王上,只能将怒意加在她的身上。
“她若是想要害姒晗娘娘,又为何要露出那样大的破绽呢……现在夫人被禁足,就哪儿也不能去了……”清儿带着哭腔,感觉自家夫人被太后掌控着,现在被体内的上芜醍醐阴险陷害,连带着腹中的孩子都被人利用,没有人再比自家夫人更可怜的了。
“夫人,以后要咱们要怎么办才好……”清儿有些无助。
若是等夫人当真不在了,她也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尉迟媛此生一直都在顺从父命,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为了尉迟家的荣耀去争去抢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而现在自己更是落入了一个无法爬出的困境。
但是要她相信上芜醍醐,那她还不如相信姒晗,至少姒晗是真真切切的不会放过上芜醍醐。
目光陡然转向清儿,眼底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绳索,吓的清儿连忙止住了抽噎。
上芜醍醐让她被禁足,无非是不想让她与姒晗合作。
她虽然出不去,但是清儿可以出去啊。
就算她注定要死,她也不会让上芜醍醐好过。
蟾宫外。
长侯烈风停在门口,低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跟在他身后的姒晗,“你当真无事?”
姒晗摇摇头,“无碍,今日多谢王上……”
语气依旧淡然,让长侯烈风心底略微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头再一次问道,“你可还有什么要对孤说的?”
姒晗再摇头,“没有了,夜深,王上早些歇息,臣妾也该回去了……”
即便明知长侯烈风在等她先开口,姒晗还是闭口不言。
恍惚的一瞬间,长侯烈风又看到了甄瑶。
她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肯说,让人难以知晓她到底在想什么?
但想起来,心头又更加的烦躁,遂有些不耐烦道,“既然如此,你回去吧……”
说完,就见姒晗当着福身,拢着披风就进去了。
在她进门的那一刻,长侯烈风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人捏了一把,不重不疼,但就是膈应的慌。
也憋着一口气,转身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离回寝宫有一半的路程,长侯烈风又停下,怒道,“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怪孤又为何不说清楚?”
追逸一听,便知道王上到底还是在意的,只是一时之间对于元良王后的感情让他认不清此刻自己的心。
想了想开口道,“属下看方才月嫔娘娘走路的姿势似乎有异,以太后的手段,只怕不仅仅是罚月嫔娘娘跪着……”
长侯烈风眉头一皱,“你是说太后对她用刑了?”
追逸没有说话,却是默认。
方才长侯烈风只顾着与太后对峙,却是没有注意到姒晗的其他地方,现在想来一切都掩在黑色的披风侠,所以看不出来,但她脸色苍白,整个人似乎当真有些不太对劲。
“可是孤并未看见血迹,没有伤口……”长侯烈风又想到,之前她受了委屈,必然是会要说的,从何时开始,她也会藏掖着了。
“王上,宫里要不流血的刑罚实在是太多了,比起流血还更要痛苦三分……”例如夹棍老虎凳等等……
这么一说,长侯烈风仿佛又找到了回去看她的理由,“既然受了伤,就该说才是……”
“是。”追逸只能应承下。
不能提王上的感情问题,也只有月嫔娘娘与王上留空间,让他们二人来自己解决了,毕竟能让王上走出元良王后的阴影那也是好的。
于是长侯烈风去而复返,又回了蟾宫。
门口守着的太监进去通报。
锦如刚刚处理完带血的里衣与披风,吓了一跳,“王上,娘娘正在沐浴呢……”
听着房内的水声,长侯烈风朝里头看去,示意他们噤声,独自一人推门而入。
姒晗以为是添热水的小宫女进来的,便道,“不用再添了,够了……”
却不想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动静,立刻警惕的回过头,却看见长侯烈风目光深邃的望着她雪白的脊背。
二人并非没有坦诚相待过。
姒晗只有片刻的羞意,随之便释然,面色如常只是肩膀往下沉了沉,垂眸道,“王上不去歇息吗?”
“起来。”长侯烈风往前一步,直直看着姒晗。
“?”
姒晗没反应过来,有些愣愣的看着长侯烈风,皱了皱眉头。
却不想长侯烈风直接将手伸进水中,钳住她的手腕。
哗啦一声。
整个人就被他从水中拉起来,搂在怀中径直抱上床榻。
空气中的有些许凉意让姒晗下意识的缩了缩,长侯烈风眼睛一眯,便将大被一掀,将姒晗盖住,紧接着一双大手便伸进了软被中,捏住姒晗的脚腕。
姒晗下意识的一缩,眉眼里皆是惊恐,诧异的看着长侯烈风。
“疼?”长侯烈风问了一句。
姒晗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摇摇头,却不想那双手顺着脚腕而上,薄茧摩擦着肌肤带起了一抹异样的触感,饶是姒晗也忍不住在下一刻摁住长侯烈风的手,“王上你在做什么?”
面上绯红一片,澄澈的眼眸中倒映着长侯烈风认真的神色。
“追逸说你在太后宫中受了刑,你不愿意说,那孤也只能亲自看了……”长侯烈风沉声开口,声音中亦是晕染着一丝暗哑。
“没有,臣妾没有受刑……”姒晗想要推开长侯烈风的手。
语气中有着急促与掩饰,还有些许的不安。
长侯烈风自然不肯相信。
硬是亲手仔细的将姒晗检查了一道,一边看着她脸上的神色,连她皱起的一丝眉头也不放过。
待检查完毕,姒晗脸上已是潮红一片。
连忙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王上检查完了,臣妾当真没有受刑……”姒晗十分紧张,对上长侯烈风的眼神,心头如有重鼓相锤,连忙躲开。
长侯烈风手中方才的触感始终挥之不去。
按住心头涌动的潮流,沉声开口道,“白日里的事情你若是觉得委屈,大可告诉孤,否则反而憋坏了自己……”
姒晗睁大了眼睛,看着长侯烈风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他这是在,道歉?
按捺住心头涌动的情绪,还是照例给了长侯烈风台阶,“是鱼儿的错,鱼儿擅自碰王上的东西,王上责罚鱼儿是应该的……”
听姒晗换了自称,长侯烈风便知道她心头已经好了一些。
想了想沉声道,“你可知那画上画的是什么?”
“是她……”不等姒晗回答,长侯烈风便直接开口。
姒晗一愣,没有想到长侯烈风竟然如此坦诚。
唇边夹着一丝无奈,“王上心之所系,鱼儿已经明白了,鱼儿不会奢望太多,能陪在王上身边已经是鱼儿的幸运……”
长侯烈风眸光一深。
“若是心头有事,直接告诉孤便可,孤不喜你……藏话……”
姒晗心头那点委屈早就烟消云散,伸手拥住长侯烈风,“鱼儿知道了。”
是从前也好,是现在也罢,那都是她。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这样的日子能过一日那都是上天的恩赐。
她又何必为了这点不存在的间隙,而让两人再生波折,直到离开时都留有遗憾。
所以姒晗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紧紧的抱住长侯烈风,让长侯烈风心头一颤,目光随之深沉,而后缓缓的回拥住姒晗。
当日那名男子的身份,她是真不知晓,也并未随那名男子离开。
所有的事情,只要待他查清,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蟾宫几经波折才终于熄灯。
夜虽深,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凤仪宫内焦头烂额,关于此事所要给出的交代,尉迟媛以此对付姒晗反露出马脚,还正好被长侯烈风逮住,此事可是内宫丑闻,若是她们要不依不饶将使劲推脱给姒晗,那么长侯烈风肯定会不择手段拖他们下水。
在两日后,凤仪宫终于假模假样的给出了结果。
原来是几个宫女太监馋嘴,所以偷用了之前熙媛宫晒干的龙眼,喝着山楂熬了解馋,却不想小厨房的宫女不知情,以为是尉迟媛的安胎药,所以端错了,导致尉迟媛差点小产。
处置了几名宫女太监,此事算是有了了结,没有将罪名栽到姒晗头上,长侯烈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姒晗收到了来自凤仪宫的大笔赏赐,算是赔礼。
锦如还记得昨夜那带血的披风与里衣,看着底下人呈着的赏赐,心头十分的不舒服。
“娘娘,太后这是打了一棒子再给一颗糖……”
“她到底是太后。”姒晗淡淡的笑了笑,“你们把东西放进库房。”
太后给的东西自然是不能用,但是也不能扔了。
却不想太后的人刚走,一名宫女却是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奴婢求见月嫔娘娘……”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熙媛宫的清儿。
门口的人挡着清儿不让她进,经过这一事,谁还敢让清儿进入蟾宫。
“求求你通报一声吧,我真的有事要找月嫔娘娘……”清儿脸上带着哭痕,紧紧的捂住胸口。
锦如听到响动,出来看到她皱了皱眉头,“娘娘在歇息,你不得打扰……”
清儿紧张的看了看身后,朝着锦如磕头,“锦如姑娘,我真的有要事找娘娘,还请让娘娘见我一面……”
“哎……这可不行,谁知道这次见了,等你回去你家夫人出了什么事,还不又要赖在我家娘娘头上……”门口的小太监立马拒绝。
情儿拼命的摇头,一边紧张的看着身后,仿佛有人在追她一般。
又朝着锦如狠狠的磕了几个头,“求锦如姑娘让我见娘娘一面吧……”
小太监还要在说什么,却被锦如制止。
皱了皱眉头,“见不见当由娘娘做主,等着,我去通报……”
进门对姒晗通报之后,姒晗也不愿与熙媛宫有纠葛,想也未想便开口道,“不见。”
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尖叫,“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姒晗眉头一皱,锦如连忙出门查看。
却是几个强壮的太监,拖着清儿离开蟾宫,饶是锦如也发现了不对劲。
“娘娘在此,何人敢在蟾宫门口大呼小叫!”
那几名太监顿时停下,其中一名依旧制服着清儿,防止她逃脱。
姒晗出门,看到此景皱了皱眉头。
“你们在做什么?”锦如问。
“回娘娘,奴才们乃是熙媛宫的人,奉夫人之命前来带走清儿,这宫女患了失心疯,若是有叨扰到娘娘之处,还请娘娘见谅,回头夫人会送来赔礼……”为首的太监弓腰后,转身道,“带走。”
“娘娘,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她……唔……”清儿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捂住了嘴,生拉硬拽。
“等等……”姒晗开口。
旁边的侍卫连忙上前,挡住几名太监的去路。
“娘娘,此宫女患有严重的失心疯,若是伤了娘娘就不好了……”为首的太监顿时有些紧张。
“此地乃是本宫的地盘,岂容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姒晗倒是好奇了。
这几名太监说,尉迟媛说清儿患了失心疯。
可是清儿却口口声声的让她救救她们家夫人。
而且看清儿的眼神,也不像是患有失心疯。
听到此话,清儿用力狠狠一咬那太监的手,太监吃疼一松,清儿连滚带爬的爬到姒晗脚边抓住她的裙摆,“娘娘,我家夫人有东西让我交给娘娘,还请娘娘不要把我交给他们……”
几名太监还要再上前,被姒晗的人拦住。
“清儿毕竟在我宫里伺候过我,若是她当真有异,我也可寻太医给她看看……”姒晗端起了架子,“今日这一事在我这蟾宫弄得和唱戏似的,即便传出去,也是我蟾宫的道理……”
说完,便直接让人扶起了清儿带了进去。
几名太监相互看了看,最后也只得离开。
进了宫,清儿才松了一口气,朝着姒晗磕头,“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尉迟媛为何要抓你?”姒晗坐下,喝了口茶。
清儿连忙从胸口掏出三封信,“我家夫人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这第一封信是给娘娘的,第二封信是给王上的,第三封信是给太守大人的,娘娘看了就一切都明白了……”
姒晗接过信,打开了第一封,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越看,神色却越凝重。
半晌后合上信封,眼底已经是深深的恨意,五指紧攥连带着信也被揉成了一团。
尉迟媛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所以她所说有十分可信。
怪不得之前清儿会去冷宫找之前上芜醍醐藏下的东西,怪不得当时她会用阿昀的玉佩来吓她,也怪不得她会开始用这些手段,想不到竟然用了这样偷天换日的法子。
但是,姒晗的也想到了一件事。
尉迟媛的身上与王上有同心蛊母,她若是出了事,长侯烈风也会出事,届时她也能以此要挟,那岂不是拿了免死金牌,这,怎么可以……
“夫人说,她已经无路可退,所以写了这三封信交给娘娘您,若是娘娘您愿意,只要将剩下的两封信交给王上,将一切推到上芜醍醐的头上就能保住尉迟家的性命……”清儿磕头开口,显然清儿也不知道尉迟媛在信件中写了什么。
姒晗抬头看着清儿,“你身上有上芜醍醐的血?”
提起此事,清儿也是愧疚,却也点头,“奴婢一时私心,不老对女人来说都有诱惑,所以奴婢想试试,等奴婢出宫时,也不至于年老色衰,需要自己贴补寻个鳏夫凑合过日子……”
锦如听了,也是垂了垂眸。
宫内的宫女,除非被主子指婚,大部分都是找太监做对食,或者被放出宫,但那个时候女人最好的年华已经不在了。
“锦如,你将清儿安顿好,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出去了,蟾宫不会短你吃穿……”将信收好,暂时没有把信交给长侯烈风的打算。
只是上芜醍醐对里溪下了手,却独独留下清儿,嫣不知是不是因为清儿身上有她的血的缘故。
提防些总是好的,何况这封信里的内容已经交代了清楚,足可见尉迟媛的诚意,她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走上这一步,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上芜醍醐竟然藏在她的身体里。
但是现在,姒晗却是无法对上芜醍醐下手,因为现在她有身孕,还有长侯烈风的同心蛊母。
若是能想法子将上芜醍醐逼出来……
熙媛宫的太监回去复命后自是惹来了上芜醍醐的大怒,一个杯子砸向了地上跪着太监,“没用的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清儿跑了不说,鬼知道尉迟媛到底写了什么信。
可是,尉迟媛以为,姒晗知道了就能就她,现在这具身子可是她在做主,而且现在的她可不是原来的那个孤女妖妃,一动她就牵涉到朝野的动荡,别说尉迟旭不同意,太后更不会同意。
不过现在她要先下手为强了。
说着,对着太监吩咐了几句后,脸色阴沉道,“若是此事再办不好,那么你们也就没有了用处。”
太监们小心翼翼的应和点头退下。
只是清儿,一定要要回来。
过了一会儿,上芜醍醐又开始冷笑,随后侧身在丁萝耳边吩咐了几句。
丁萝点头后离开熙媛宫,前往凤仪宫。
而姒晗亦是早早的让锦如去请长侯烈风来蟾宫用膳,长侯烈风进宫后看见清儿也是眼熟,“这宫女不是熙媛宫的吗?”
姒晗点头,“是啊……姐姐从坏了身孕之后,脾气就有些古怪,这几日还生生折磨这丫头,还用失心疯的话语来编排她,王上现在看她可不是谨慎的很,清儿到底在我身边伺候过,所以我也就插了一把手……”
也算是给长侯烈风打了预防针。
清儿在摆盘时露出手腕上的青痕,却是下午姒晗命令她下了狠手,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看着?人。
现在落到长侯烈风眼里,也是皱了皱眉头。
姒晗也没有忙着先给上芜醍醐抹黑,只是给长侯烈风夹了菜,解释道,“姐姐怀着身孕,难免脾气会怪些,我便收留了这丫头……”
长侯烈风有些不悦,前些日子熙媛宫才那样陷害她,今日她还能对熙媛宫的人心软。
“你是心软,若是她到太后宫里告你一状……”话没说完,已经听得清儿心头一紧。
“太后娘娘驾到……”门外突然传来声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长侯烈风与姒晗相对而视目,却是无声胜有声的十分有默契。
无奈的笑了笑,似乎自她进了宫,他的麻烦也多了许多,可偏偏还不反感。
长侯烈风依旧坐着,但姒晗却是要起身迎接的。
“参见太后……”姒晗行礼。
太后四处打量着这蟾宫,后缓缓道,“我看这蟾宫上下打点的不错,外头的宫女太监不少,已经超出了一个嫔所配备的人手,怎么,月嫔是觉得这些人伺候的不好,所以要带走熙媛宫的人?”
不等姒晗回答,继续道,“若是蟾宫的人都伺候的不好,那这些人便都处置了吧,既然伺候不好主子,留着有何用?”
话出,却是让蟾宫上下都一惊。
即便明知太后是来找茬的,众人心中还是极为忐忑。
说完了,才回过头,仿佛才看到长侯烈风,“原来王上也在这里,那正好。”
“月嫔刚与孤说了此事,孤觉着清儿来蟾宫甚好,若是熙媛宫缺宫女,那便多派几个利索的过去……”长侯烈风语气淡然,喝了口汤。
“贴身宫女熟知主子喜好,又怎能轻易更换,哀家看你就是不想让媛儿好过!”召太后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贴身宫女对主子来说,确实用起来比旁人得心应手。
虽然她现在是变相的禁足了尉迟媛,但是生活上却是小心翼翼,生怕尉迟媛的肚子再出任何问题。
“孤只是不想,宫中再有那般心肠歹毒之人……”长侯烈风淡淡开口,对着清儿道,“你且伸手撩起袖子让太后看看……”
“是……”清儿依照吩咐做了。
一双白皙的手上,在袖子下,全是青白青白的痕迹,而清儿又面色发白,眼底带着惧意,这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后也看见了,既是贴身宫女,又怎会满身伤痕,只怕这宫女是出气筒罢……”
太后皱了皱眉头,更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
怪不得媛儿非要让她将宫女要回来,看来就是不想让此事传出,真是太任性了!
“既是熙媛宫的宫女,那主子受了委屈,想发泄一般做奴才的自然得受着……”太后开口,顺带想抹清之前的事情。
姒晗趁此机会起身,“太后说的是,所以臣妾也是一时心软,才忍不住收留了这丫头,毕竟这丫头也伺候过臣妾几日……”
清儿一听,眼底顿时泪光闪烁,她背叛了上芜醍醐,可不知道回去还要受到怎样的对待。
连忙跪下,“是奴婢的错,还请王上开恩,太后开恩,娘娘开恩……”头磕的梆梆作响,听得人心头也是一颤。
但也是听到了清儿的心声。
“做奴才的竟敢也有这等要求,那这宫里岂不是要让你们翻了天?”太后顿时怒道,话里的意思却是不够人道,在场大部分人都是奴才,但奴才也是人啊。
“为了一个宫女,太后如此大张旗鼓,孤都忍不住怀疑这宫女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劳太后如此兴师动众……”长侯烈风开口,听得太后眉头一皱。
“王上,媛夫人如今怀有你的子嗣,你不常去熙媛宫走动,所以也只能哀家给熙媛宫撑腰了,若是自己的宫女都不能支配了,那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谁还会把她当成怀有大峪王嗣的有功之人……她是熙媛宫的人,自然也该由媛儿来决定是去是留……”太后是铆钉了主意要带走清儿。
长侯烈风放下筷子,幽幽的道了一句,“这从蟾宫出去的人,太后还能放心让她回熙媛宫?就不怕一不小心再出什么意外?”
此话却是提醒了太后。
如今的尉迟媛要万分小心,而这丫头是一心要离开熙媛宫的,若是再回去,只怕冲动之下容易生出什么事。
为此,太后也不得不斟酌。
媛儿不过是撒娇说没有面子,既然如此,那她就给她面子。
看了看长侯烈风与姒晗,眼底皆是冷色,“这样的宫女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如此,那媛儿便大方些,浅秋,从今日起,你就亲自到媛儿身边,直到媛儿生产为止。”
说完看了姒晗一眼,转身离开。
姒晗一看,心头终于歇了口气,看着清儿,“还不快谢过王上……”
清儿连忙下跪叩拜。
长侯烈风挑了挑眉,才反应过来,“我说今日你怎得如此主动邀我过来,想不到是早就算计好了将这麻烦事儿推给孤……”
咋听之下还以为长侯烈风是不喜的。
姒晗惊心,“王上若是不喜,下回姒晗断不会如此了……”
抬眸,却见长侯烈风眼底有着一抹笑意,倒是愣住了。
长侯烈风起身,姒晗也连忙跟着起身。
大手拂过她耳边的垂发,“相反,孤很喜……”
顿了一顿,“只要你知道,你想要的唯有孤能给你……”
还没等姒晗反应过来,长侯烈风就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玩寝宫内走去,“今晚孤帮了你的忙,你该如何犒赏孤……”
姒晗下意识的搂住长侯烈风的脖子。
听到他的话,心头顿时一暖,唇边笑容恍若灿花,“王上想要什么,也可以直接对鱼儿说……”
长侯烈风眼睛一眯,眸中神色转幽,步伐迈的更开了。
夜深,长侯烈风已经熟睡,姒晗才撑着脑袋,看着他。
黑暗中一点一点的摩挲着他精致的五官。
他对她说的这些话,是他从前不曾说过的。
那是不是,只要是她,无论是姒晗的身份也好,甄瑶的身份也罢,他终究都会爱上她……
轻笑出声,靠在长侯烈风的胸膛上倾听他的呼吸与心跳,没有发现阖眼的双眸,亦是颤了颤。
太后与王上分庭抗势,太后将伺候自己多年的掌事姑姑亲自派到尉迟媛身边在外来看应是天大的面子,但是上芜醍醐可一点也不高兴。
那死老太婆没能耐把清儿带回来,还派了一个碍人的眼线过来,害的她束手束脚,要她何用?
浅秋是太后身边的人,到了熙媛宫,这熙媛宫反而像多了一个主子似的。
弄得上芜醍醐心头不舒服,这浅秋还是要弄走的好,现在只盼着那群太监能成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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