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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灵水洒落在身上，像是无数的石头在不停的砸。发髻散乱，衣服粘在身上，脚步重俞千钧，浑身火辣辣的灼烧感。明明一直泡在水里，但丝毫不能减轻痛苦。
恐怕很难到山顶了……这就是封无涯的感受，他也到极限了，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那样只会扰乱自己的信心。
灵雨还是越来越大的趋势，但任凭多少灵水降下来，地面都还没有变的湿滑，应该是被吸收进去，然后又重新降落下来。
封无涯很奇怪自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这种问题。
“啊～”
一声不甘的怒吼从后面传过来，封无涯头也没回，他知道是白涛坚持不住了，回头只会浪费自己的精力。
白涛的声音只是将封无涯的思绪打断了一瞬，之后又继续胡思乱想，这样能忽视一些身体上的痛苦。
体内似乎能听见骨骼碰撞的咔咔声，血液轰轰的奔流声，筋膜崩崩的弓弦声，正在经历一场蜕变……
这些变化似乎分担一部分的灼烧感，又或者是转移注意力的法有了作用，封无涯就这样一直拖着沉重的脚步，在极限的边缘慢慢前行。
到了峰顶，淅淅沥沥的灵雨骤然变成了瓢泼大雨，倾泄下来的灵水像是要顷刻间将封无涯淹没。
但此时的封无涯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澎湃的灵气无穷无尽的涌入身体，早就到了极限的身体摇摇欲坠，硬是没有倒下，但封无涯的意识已经有些混混沌沌。
外界好像是一座烘炉，周围是无穷无尽的火。热，从未体验过的热，环顾四周，赤红和明亮橘黄占据了整个世界，从身体内部开始像是要融化了。
最后，一头顶天立地的猛虎踏破了火焰，出现在封无涯的眼前。它的身躯占据了大半的天空，封无涯在它面前不会比一根毛发大多少，完全是蝼蚁般的存在，甚至连当蝼蚁的资格都没有！
忽然，体内传来了一声脆响，像是有层隔膜被突破，声音并不是来自某一处身体，而是从身体的每一处发出。像是只有一个声音，又想是有千千万万的声音同时响起。
封无涯猛然睁开了双眼，周围的赤色火焰，遮天巨虎一齐破碎。
“突破了！”封无涯喃喃自语，雨水打湿了面庞，几缕黑发沾在脸上，疲惫中还透出几分清秀，还有深邃的眼神和嘴角的笑意，此时的他像极了纯白的玉，干净不沾烟火。
灵雨还在不停的下，但已经对封无涯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环顾四周，远处有水雾干扰，看不清等在远处的众人。峰顶上有一坐小小的四方形石台，那只体型健美的鹿正跪伏在地，隐隐有一道光桥连接着鹿角与石台，倾盆的灵雨没有丝毫影响。
“人类，你很不错，我看不透你。”四方的石台上出现了一个黑袍中年男子的身影，眉目威严，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霸气，神俊异常，仿佛成了天地的中心。
封无涯被他的气势所压制，忍不住要拜倒下来，但是识海中一直没有动静的灰色大珠子突然动了。灰色珠子一个颤动，在识海里掀起一圈圈的波涛。这些波涛像是抵消掉了黑袍男子带来的精神压力。
身上骤然一轻，封无涯才有精力去思考黑袍人的话。人类？这可不像是人类修士会说的词。
“您不是人类？”封无涯深吸一口气，有些忐忑的问。
黑袍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封无涯，无尽威严的脸终于放松了一些。“我是什么你心里会不清楚？”
封无涯被问的一愣，刚想说我怎么知道。突然脑海中灵光乍现，惊声道：“你就是那只神虎！”
联想到秘境里的种种迹象，每次光柱出现都伴随着神虎的虚影，还有那颗巨大的牙齿，以及自己缕缕出现的幻境。这个秘境是属于这只强到没边的老虎！
怪不得刚进来时就发现那五龙齐聚之气有些不对劲，不仅仅是混乱，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现在一想，便全都释然了，布置秘境的是老虎，五龙齐聚之势肯定经过了改动，以适应它的要求，而封无涯先入为主的观念一直让他以人类的标准去解读，所以就感到奇怪。
传承的主人是一只老虎，封无涯已经放弃了取得传承的想法。很明显，那头鹿才是它的传承对象。同为妖族，总会有些相同之处。
封无涯现在担心的是如何活着出去，要知道人类和妖族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就算现在黑袍人还没有露出敌意，但接下来的事谁敢保证呢？
“你破坏了我的休眠，知不知道？”黑袍人目光炯炯的看着封无涯，深邃的眼神像是要把封无涯吞没。
封无涯突然感觉到一股难以匹敌的霸气，但却是稍稍放下心来。既然它还肯玩这些花哨，那么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没有危险。
“小子不知何处冒犯了前辈，还望告知一二，一定尽力弥补！”必要情况下，装怂还是很管用的。
黑袍男子一步跨下石台，站在封无涯的面前，明明是个虚影，但却看不出任何破绽。“你盗取了我的龙脉，这处秘境的龙脉！”
封无涯心中一惊，他知道这龙脉指的是紫金矿脉下的兵?V。“既然前辈发话了，小子自然不敢贪墨，我一定将所有物品如数奉还。”
谁知黑袍男子却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惆怅惋惜的神色，“不用了，反正这地方也撑不了多久。要不然就凭几个元婴境的小辈能打开这里的空间通道？”
“那前辈有什么事情是要小子去做的么？”封无涯有些摸不清头脑，试探着问。
黑袍男子突然笑了，“哈哈哈，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封无涯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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