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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婢没见到太后。”宫娥回禀。
“刘嬷嬷呢？”荣嫔脸色阴沉，将茶盏戳在梨花木的小几上。
宫娥摇头：“奴婢表明身份，门口的人进去通报，回来说刘嬷嬷侍奉太后休息，不见任何人。”
荣嫔怒不可遏，直接扫落茶盏：“老东西，她也给我脸色。”
太后这是见荣家失利，要放弃她们。
清脆的声音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管事嬷嬷大惊，扯出帕子替荣嫔擦手：“娘娘，有没有伤到手？”随即转头瞪向宫娥：“还愣着干什么，收拾好退出去。”
“是。”众人如获大赦，麻利打扫干净躬身退下。
沉重的殿门关上，荣嫔甩开帕子，满脸怒容：“还以为她是真心疼我，没想到也是个虚伪的。”
平日说的好听，如今刀架在脖子上，太后却撒手不管了。
管事嬷嬷替荣嫔扫背，开口提醒：“娘娘切不可冲动，荣家现在失势，怀王要想留在宫里还要靠太后。”
“靠她？”荣嫔眼角带着讥讽，“刚刚你不是没听到，五公主都看出太后不想出力。说什么把我当亲姑娘疼，转眼就钻进王八壳里。”
“娘娘慎言。”管事嬷嬷声音拔高，眼睛看向殿外。
“荣家被皇上厌弃，我儿被废除封号，我还怕什么。”荣嫔瞬间红了眼眶，声音低了几分，“他们谁都不管，难道任由我儿去皇陵受苦？”
父母早亡，自她记事起便在叔父家中讨生活。
好在叔父对她不错，吃穿用度都和府中嫡小姐一样。
入宫后，她竭力帮衬荣家，自认为对得起叔父的疼爱。
没想到，荣昌良和怀王同时出事，荣家就变了脸。
荣嫔伤心的抹眼泪，管事嬷嬷忙安慰道：“娘娘别胡思乱想，荣阁老怎么会放弃您。只是荣家大少爷所犯之事太大，荣阁老不得不暂避锋芒。”
和后宫嫔妃厮混，荣昌良若不是荣阁老的儿子，早被皇上暗中处理。
“太子那边坚持不了几日，到时候，就算没有他们，怀王也能留在宫中。”
荣嫔脸上的悲伤褪去几分：“此事没那么容易，即便公主因他受伤，太子也不会被废。”
提及此事，荣嫔眼底闪过道道寒意，顾晚晚怎么没被炸死。
管事嬷嬷眼睛一转，俯身冷冷道：“那东西，能用一次，就能用两次。”
荣嫔一怔，片刻后唇畔溢出笑：“咱们要好好谋划谋划。”
顾晚晚不知荣嫔的心思，她身着宫娥的衣裙，脸上涂抹易容的药粉，跟在传旨的太监身后。
太子听到宋公公来了，别过脸拭去脸上的泪。
宋公公对太子行礼，询问太医慈贵妃的病情，随后传达皇上的口谕。
‘太子识人不清，御下不严，致使五公主受伤。即日起回府闭门思过三月，无召见不得入宫。’
太子脸色大变：“公公，母妃现在离不开我，还请父皇开恩，让我在宫中多留几日。”
宋公公面色不改，上前一步道：“殿下，宫中最好的太医都在这，您就放心回府闭门思过吧。”见太子还想说什么，他继续开口，“殿下放心，侍奉慈贵妃的都是皇上身边的人。”
太子不肯离宫，除担心慈贵妃身体外，更怕有人借机下手。
太子看向宋公公身后的宫娥和太监，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侍奉皇上的人，自然是最好的，他若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
“父皇考虑周到，我自是放心。”
顾晚晚低头敛目，听着两人的对话。
太子自知皇命不可违，红着眼离开。
宋公公寻个理由将殿内的人撵出去，只留顾晚晚一人。
待殿内关上，宋公公躬身道：“让公主受委屈了。”
“宋公公说哪里话，是我自愿的。”顾晚晚来到慈贵妃身边，替她诊脉。
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慈贵妃并非气血攻心，而是中毒。
宋公公眉头紧皱，皇上吩咐他配合五公主，却没想到五公主偷偷来给慈贵妃治病。
顾晚晚收回手，宋公公递上帕子。
“毒已入五脏，日后若精细养着，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宋公公听到这话，叹气道：“造孽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慈贵妃的儿子是太子，注定成为后宫的靶子。
“我开药方，公公找信得过的人熬制。”
“好。”宋公公扫了眼慈贵妃，开口道，“公主，那些人知道您替慈贵妃诊治，会不会对您不利。”
“她们想对付我，尽管来。”顾晚晚将药方上的墨汁吹干，递给对方，“我正愁抓不到她们的把柄。”
“公主，皇上的心思您最清楚，这后宫伤到谁，也不能伤到您啊。”宋公公唯恐对方大意，提议道，“不如让北康王进宫，有王爷在，皇上也能放心。”
“算了，他是男子，留在后宫恐遭非议。”
“哎呦喂，公主都什么时候了，您还顾及北康王的声誉，他自个都不在意。”
宋公公是真的担心顾晚晚，后宫那些手段防不胜防。
背后之人知道公主搅局，肯定下死手。
“这是咱们的家事，哪能次次都麻烦北康王。”顾晚晚对宋公公眨眨眼睛，挽着对方来到窗边，悄悄道，“放心，我有防备。”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宋公公也清楚，后宫一旦失衡，朝局震动。
顾晚晚接连保证，宋公公才放心离开。
殿外的太医宫娥，见皇上的人在内殿侍奉，都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没一会儿便睡过去。
夜色慢慢吞没宫墙，甬道上的宫灯开始亮起来。
顾晚晚服侍慈贵妃喝下药，便倚在床前打盹。
静谧的内殿落针可闻。
倏然，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进来，待看到屋内只有一个宫娥，不禁皱眉，太子不在？
黑衣人扫视四周，转身朝香炉而去。
殊不知，顾晚晚早已睁开眼睛，看着对方将药粉撒入香炉中。
就在黑衣人得意之际，一道清凉的声音从天而降：“事情办完了，不如过来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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