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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从无尘口中听到的，这第二次，竟然是从宁北辰口中听到。
“那她到底是谁”？百里楠问。
“你说无尘吗？”宁北辰看着她。
百里楠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的出身，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在一处玩耍了。无尘性子沉稳，北寒性子活泛，他们倒很能玩在一起，我就像个多余的人，总是融不进他们的圈子里。”宁北辰思绪飘得很远：“大宁三年，我登上大宝，成了大宁的君王，恰逢西域动荡，我便封北寒为大将军，派他去镇守西域，无尘本该跟他一起走，是我没让。一来是西域条件艰苦，我怕无尘身子吃不消；二来，我更怕北寒听信奸人谗言，趁机作乱。“宁北辰轻声道：”谁知，大宁四年，北寒就自立为西域王，对外宣称舍弃父姓，改名巴布图。他用雷霆手段，很快便降服了西域百姓和十万将士，至此，西域百姓，十万将士，都对他唯命是从。“
“所以，你是想将权利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百里楠问。
“我是一国之君，自己的亲弟弟却犯上作乱，这让我如何教化百姓？无奈之下，我叫无尘写信给他，劝他回来，他死活不听，我一气之下，就用无尘要挟他......要说我这个弟弟，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儿女情长了，果然，他就服了软，交回了兵符，规规矩矩地做了西域王。偶尔使使性子，我就叫安郡王去劝他，这一来二去的，他们竟然走到一起去了。”
“什么？你说安郡王和巴布图，他们是一伙的？”
“也不全是，他们各有所图，北寒想要无尘去西域，安郡王想要亲王之尊。”
“所以，陛下就盯上了我？”
“起初，我是想让无尘亲自去的，毕竟她深爱北寒，可我又怕她心软误事，而你，在除夕夜的一席话，让我彻底清醒了，我觉得你说得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重要的是你，又跟无尘有一样的样貌，不同的是，你不爱北寒。那么，这个最合适去西域的人选，我便心中有数了。”
“陛下，您倒真敢说啊！”百里楠瞥了撇嘴，奇怪地是心里竟然不难过了。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你迟早都会知道，与其让别人告诉你，不如我自己告诉你。”宁北辰说道。
“行，既然如此，那安郡王为何要杀巴布图？”百里楠不解。
“你一进白霞宫，北寒就瞧出了端倪，他武功了得，懂得易容之术，一眼便看出来你是假的，之所以没杀你，是因为你跟无尘要是不说话，真的分不清楚谁是谁。我想他可能不想杀任何跟无尘有关的女子，哪怕只是相貌一样。上次明月叫人拿来的那些画像，我瞧得清楚，那女子，其实是你。”宁北辰看着她说道。
“不可能？我一直伪装的很好。”
“伪装有些时候，不过是骗骗自己而已。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伪装一开始就失败了。不管北寒承不承认，他已经不爱无尘了，他爱上了你......”
“宁北辰，你少胡说八道，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你哪只眼睛看见了？”百里楠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这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宁北辰笑，只是这笑，多少有些苦涩。
百里楠听见他说：“你仔细想想，他是逃不掉吗？不是，西域地形复杂，他熟悉得很，若是想跑，安郡王能奈他何？他不过是惦记着你还在宫中，怕你被无情践踏，才调转马头，甘愿做了安郡王的刀下亡魂......”
“别说了，不可能。”百里楠大叫一声：“他当时只说’长得真像。‘你说的这些，我统统不知道，不知道，若是如此，我......我......”她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无声地哭泣。
“小楠，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只要无尘愿意，你可以带她走，我绝不拦着。”宁北辰说道。
百里楠抬起泪眼，看着他：“你们兄弟，真叫我......算了，我也就是个过客，我的归宿从来都不在这里，陛下，谢谢你今日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全都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宁北辰背过身子，忽觉眼前一片模糊：“小楠，你以后还会进宫看我吗？”
“当然啊，你还送了我信物呢。”百里楠晃了晃腰间的牌子，说道。
宁北辰扭过身子，露出了一个微笑：“好，你记着今日所言，别忘记了。”
“不会的，不会的，好了，好了，你别难过了。我给你说，如果你早跟我说清楚，就算不是为了西门杼，我也会去西域的，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累不累啊！”百里楠看见了宁北辰眼角的泪，心中一酸，立马上前搂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几下。
宁北辰没有躲开，看着她问：“真的吗？”
百里楠笑：“当然，那日在望月楼喝酒时说过的话，永远都算数。”
宁北辰拉过她的手，郑重地说：“小楠，谢谢你！跟你说完，我心里好受多了。”
“这都对了，你呀，别老自己憋着，不开心了找我啊，我愿意做知心姐姐不是，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要陛下的银子到位，我肯定时时进宫来......”百里楠嘿嘿一笑。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宁北辰打落了她的手。
“陛下，何必如此小气？实在是小女子无一技之长，这大宁的生意又不太好做，我的那个书铺子，根本不挣钱。眼下，我又失去了西门杼这棵大树，可不得另攀高枝？既然陛下你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我自然不会推辞。只是用人用人，怎么能没有任何酬劳？是吧，陛下？”百里楠一边给宁北辰捶着肩膀一边贱笑。
“你说的也对，朕得好好想想，给你安排个什么差事？”
\"只要陛下你不跟我生孩子，做什么都可以。“百里楠赶紧说道。
“要不，朕封你个妃子玩玩？”宁北辰提议道。
“这个，这个银子多不？”百里楠问道。
“还行吧，比西门大将军的俸禄稍微多点，若是讨得我欢心，更多。”
“那明月见了我是不是得行礼？”
“当然，她现在只是将军夫人。”
“听着就心动，不过，还是算了吧。”百里楠连连摇头。
“为何？”
“皇宫的城墙太高了，我现在内力损伤大半，怕是飞不出去了。”百里楠叹息。
“那就不出去，你觉得关雎宫怎么样？朕给你修整一番，到时候，你就住那里，视野开阔。”
“陛下，你来真的呀？”百里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当然，朕的银子可不好挣。”
“那算了，爱给不给，我得走了，天快亮了。”百里楠推了宁北辰一把，卷起自己的被子，转身出了永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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