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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满屋狼藉，柳氏悲从心来。
原来自己心心念念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为了别的女人，丝毫不顾多年夫妻之情。
春桃与夏荷方才在屋外听得屋里吵闹不止，却不敢进来。
此时凌树堂走了，方赶紧进屋。
将压在柳氏身上的屏风扶起，见柳氏有些神志不清，一时间没敢乱动。
此时看柳氏人已经恢复了些，两人忙将柳氏掺起来，扶到床边躺下。
夏荷想着请府医过来看看，便与春桃说了。
转回身，便看到凌以萱进了房间，快步迎了上去。
“见过大小姐。”夏荷福了福身。
“快起来吧。”凌以萱虚扶了一把。
“母亲这是怎么了？”凌以慕看着有些凌乱的屋子，皱了皱眉。
“方才夫人与老爷起了争执，被屏风砸到了。
奴婢正想去请府医来看看，以免有什么暗伤，也好早日诊治。”夏荷压低声音解释了一番。
“那你去吧。”凌以萱轻移莲步，行至床边。
柳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默默垂泪。
春桃坐在床边矮凳上守着。
见凌以萱过来，春桃正要行礼，被凌以萱打断了。
凌以萱挥挥手，春桃会意退下，还带上了房门，自己在门口守着。
凌以萱轻轻在床边坐下，拿了帕子为柳氏拭泪。
“母亲，萱儿来看您了。”
“萱儿！”听到凌以萱的声音，柳氏终于睁开眼睛看了过来，眼泪流地更凶了。
“母亲，没事了，有萱儿在呢。”凌以萱温声劝慰着，柳氏哭累了，也慢慢地收了泪。
见柳氏平静下来，凌以萱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父亲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我方才并没走远，看到父亲出来的时候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哭也哭过了，委屈也没人看。
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迟来的恨意蔓上心头。
“什么事？还不是因为凌以慕那小贱人！
定是因为那侯府的管家对老爷说了什么，老爷才会突然过问那小贱人的事。
连前几日菲儿险些将她打死的事都知道了，很是发了一通火。”
凌以萱袖子里的手狠狠握紧，保养得极好的指甲扎进手心。
很疼，但如此方才能压下心中的恨！
“果然与那小贱人有关！我只恨下手晚了，没能早早除掉她！”
“谁说不是呢！”柳氏也是后悔不已。
“原以为她那破身子，苟延残喘地活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谁想她竟生生挺到现在，竟还让她翻了身。
也是奇怪，中了那样的毒，她竟还能活到现在！”
柳氏越想越气，只是眼下，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女儿说。
“对了，你父亲今日提起，这些年虽然府里都称我夫人，外人也都只当我是左相府的当家主母。
可实际上，凌氏族谱上并没有我的名字，官府那边，左相府主母仍是白氏那贱人。”
“什么？”凌以萱大惊失色。
“这么多年，父亲竟没去走这个流程？
如此说来，那我，岂不是个庶女？”
柳氏闭上眼，无奈地点点头。
凌以萱纤细的身子委顿了下去。
她心心念念觉得凌以慕抢占了她凌府嫡长女的名头，心中暗恨了十数年。
到头来，她却竟只是个庶女，又有什么立场去怨恨凌以慕？
嫡庶之别，天壤之差。
越是大户人家，身份越为重要。
若是她以庶女身份嫁入皇家，身份揭穿之时，她怎么可能还能保住正妃之位？
莫说正妃，怕是连侧妃都够不上，只能沦为妾室！
“我百般筹谋，妄想嫁个如意郎君，日后继位，我便能做皇后。
如今，一切都没了……”凌以萱喃喃自语。
柳氏看凌以萱状态不对，赶忙劝慰。
“萱儿莫急，莫要心灰意冷。
你父亲说了，会将你记在那白氏名下，如此，你还是凌府的嫡女。
无论你是想嫁寒王殿下还是大皇子，身份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柳氏的话为凌以萱点亮了希望，凌以萱急切抬头，向柳氏求证。
“母亲怎会骗你？也是你自己争气，你父亲心里对你还是很看中的。
只是母亲……”
“母亲放心，他日待我嫁了皇子。
母凭女贵，父亲再不愿将母亲扶正，也得心里好好掂量掂量。
若是女儿能当上皇后，莫说是个主母之位了，便是诰命，母亲也是应得的！”
凌以选心中又燃起了熊熊斗志，甚至更盛。
见凌以萱重新振作起来，柳氏悄悄舒了一口气。
如今女儿可是她最后的指望了，若是女儿自己都放弃了，她再争又有什么用？
“萱儿说的对，眼下我们是气势弱些。
可你父亲也不想想，就凭着那小贱人的样貌，嫁不嫁得出去都是两说。
日后还不是要靠着我的萱儿？”
“母亲说的是。若是父亲识趣也就罢了，如若不然，也休怪女儿到时翻脸不认人！”
见识了侯府对父亲的震慑，凌以萱对权势愈发渴望了。
“现下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还需我们好好筹划。
今日这么一闹，想必短期内你父亲是不会考虑将母亲扶正的事了。
这且不说，你父亲还将我的掌家之权夺了去。
明日起，府里的中馈便要交给冯氏管了。”
想起掌了十几年的中馈要交出去，柳氏的心里就在滴血。
“母亲，凌以慕那小贱人必须得除去，而且得尽快，不能再拖了。
等她死了，父亲便算与白氏彻底断了联系。
时日久了，再深的感情也会渐渐消磨。
母亲再好好表现，总是能将父亲的心笼络回来的。”
“你说的对。说起来，秋棠在厨房等了一天了。
今天天色已晚，想下手已经没了机会。
但是明天……”
母女俩对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
昨日回府有些晚，凌以慕和青叶又将侯府送的各种物件收拾起来，折腾到大半夜。
直睡到日上三竿，凌以慕才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起床。
厨房似乎学乖了，早早便将早膳送了来。
幽苑一侧有个小厨房，青叶一直将膳食在灶上温着。
待凌以慕洗漱完毕，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膳。
正准备用膳，凌以慕鼻子一抽，似乎闻到了一丝特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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