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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芸看他一眼,没有丝毫的退让,“道长还是听我这妇人一言。道长仙风道骨,可见是也是得到之人,何必为了这后宅的事情的事情坏了自己的修行!”
她这话已经十分不客气,灵靖却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贵小姐的来历,我一眼便以知晓,此等龙凤之资,却不是夫人能护得了的。贫道见她眉间盘亘戾气,夫人这般疼爱小姐,难道没有察觉她性情大变吗?”
此言一出,院中众人皆是一惊。
白姨娘惊,明明是一颗灾星怎么就突然成了龙凤之资?!白落芸惊,虽然极力忽略,但是她心中确实对云华的变化早有疑虑!
而苏云华更是惊讶,他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怎知她性情大变?!如果这是白姨娘的诡计,可除了母亲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自己之前的脾气性格!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白落芸已经急声说道:“道长可知缘由?”话一出口,她才突然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她这般焦急,岂不是真的告诉别人云华最近确实又不妥吗?
灵靖洞察她的顾虑,转身对旁边的白姨娘说道:“这位夫人,事事还是要懂得适可而止,今日你将贫道引来,便已经功德圆满,还请回吧。”
白姨娘暗自咬了咬牙,她清楚的知道如果留下来,她一定能听到什么惊人的秘密。可是这位灵靖仙人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她怎么敢拂了他的面子,只好强笑着说道:“仙人是哪里话,能为仙人引路自然是奴家的荣幸。那,奴家就先告辞了。”
她说完,就带着身后的一群人离开了,但是临出院门的时候,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似有所感,几不可查的冲她点了点头。
闲杂人等都离开之后,白落芸就将灵靖引进了房中,亲自斟上一杯茶,“这是云华自己晒的竹叶,道长不要嫌弃。”
灵靖看着杯中青翠的叶子,颇有兴趣,端起来尝了一口,“竹可建屋制物,入画作诗,还可入药泡茶果真是天赐之物。”他抬头看着苏云华,话锋一转,“竹可一物多用,这人不能一体双魂,苏小姐贫道这话可对?”
苏云华心头一颤,寒意从脚底散布全身。她还觉得这老道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他竟然真的有几分本事!他可是看出自己并非是这个世界的灵魂?虽经历一世,但是她确实也是穿越来的,若不是这老道今天提起来,她都要忘了自己曾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道长何出此言?”白落芸却不明白,看着灵靖只等他严明。
灵靖却往门外看了一眼,苏云华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暗处露出来的一片衣角。怪不得白姨娘走的痛快,原来还留了一手。
苏云华抄起桌子上的水壶,走到门口泼了过去。
那小丫鬟被滚烫的水泼了一个正着,却不敢弄出声响,只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哪里来的野猫,还不快滚,否则等下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小丫鬟一听,知道她这是发现自己了,哪敢多留,赶紧转身跑掉了。
白落芸却有些奇怪,“院中何时来了野猫?”
苏云华也没有解释,只是将水壶放到了一边,对着灵靖说道:“刚才小女多有得罪,道长莫怪。道长的话小女听不明白,一体自然不可双魂,不管是何处来的,既来之早已安之。人要往前看,道长觉得小女这话可对?”
灵靖没有想到她竟反问回来,眸中笑意更深,“苏小姐这话没错,倒是贫道看不破了。只是前尘种种小姐果真忘了?”
苏云华看着他几乎能将人看穿的眼睛,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恐惧,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他难道还能看穿自己是重生的不成?!
感觉到她的惶恐,灵靖又是一笑,“苏小姐不必紧张,这只是贫道的玩笑话罢了。”
苏云华却笑不出来,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老道在跟她开玩笑。不过提着的心,还是稍稍的放下了,他看起来没有恶意。
灵靖喝了一口茶,才又说道:“贫道是修行之人,勘破天机却不敢逆天而为。苏小姐与贫道不同,虽看不破天机,却有逆天改命的大气魄。贫道与小姐有缘,便送小姐一言,既然心往九天,何必拘泥于一时的仇怨,若能放下自然是天高海阔。”
苏云华愣怔的看着他,竟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重活一世她只当是老天垂怜,却没有想过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更没有想过这一世自己除了报仇还能做些什么。
灵靖看她似有所悟,心中更加赞赏,此女聪慧却不知变通,戾气有余却灵性不足,只希望此番能让警醒。
听着两个人跟打哑谜似的说了这么一番话,白落芸一脸的疑惑,可是灵靖最后一句话,她却是明白了。
云华长久以来,对苏家都怀着一颗仇恨之心,而仇恨的最根源却是自己。她不愿让人破坏她的名声,却又处处掣肘,把她困在了自己的仇恨里。
灵靖抬头看了苏云华一眼,眼中也流露出几分欣赏,有这种慈母,也是上天的一种补偿吧。
喝尽了一杯茶,灵靖便离开了。
白落芸带着苏云华,恭恭敬敬的将他送出了门。
苏云华心中更是感触极深,世间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经历的种种本就超出她的认知,再见到方外之人,她不可在随意生出轻视的心思。
听到消息,白姨娘第一时间赶过来堵人,却没有见到人,问遍了府中的下人,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何时走的,从哪个门出去的。
她恨恨的跺了跺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说她是龙凤之资?她偏偏要让她变成黑龙邪凤!
不出半日,苏府上下都听到了灵靖仙人说苏家大小姐戾气太重,虽然是龙凤的命格,却早已变成覆灭盛世的灾星妖孽。
离开苏府的灵靖自然不知道他的话已经被扭曲成什么样子,他匆匆回到皇宫,打算把此行的收获,说给镇南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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