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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姑娘，你醒了。”碧云欣喜地叫道。
坐在桌边的云方亭立马站起身来，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担忧问道：“怎么样，还晕吗？刚才大夫来看过了，说你并无大碍，只是太过于激动了。”
“呵呵……”宋玉笑笑不说。
这事搁谁身上不激动。
“好了，现下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云方亭坐到床边。
“聊，聊什么？”宋玉装傻道。
要她承认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不就等于告诉别人她是妖怪吗？她又不是挂逼，难道还有金身不死吗？
“别装傻了，楚楚。你这些年去哪里了？”云方亭一脸宠溺道。
“我真不是楚楚，你认错人了吧。”宋玉一头雾水。
楚楚？密室墙上的画中女子。云方亭为什么一直说自己是楚楚。
“你不是楚楚，怎么会说我帅。”
“你自己长得怎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宋玉无语。
哇靠，这兄弟是傻的吧，他长得帅不帅还用得着她说？他是在变相宣扬自己的颜值吧。
“这句话，你也曾说过。”云方亭站起身来，面向琉璃窗，回忆道。
此时的光在他面上显得格外深情，可在宋玉眼里她觉得云方亭多少有点大病。
宋玉四处张望，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碧云早就识相的出去了。
她起身想溜，此时房门被打开，流萤走进来。
“公子，清泠姑娘醒了。”
“好，我倒要看看想害我的人到底是谁。”云方亭转过身来，眼中已有寒意，“楚楚，等我回来。”
“我不是楚楚，算了，我也要去。”宋玉连忙拉着云方亭的衣角，“再怎么说清泠也是我选出来的，她出事了也有我的一部分原因。”
云方亭见她如此动作，仿佛昔日的楚楚，心里欢喜，道：“好吧。”
昨日清泠不见时，云方亭就已经安排人去查了。他经商这几年也收了不少能人异士，查个失踪的姑娘容易得很。当日下午，查探的人便来回报，清泠被人敲晕掳走，带至偏僻小院欲行不轨之事，还好及时赶到救下她，可歹徒放出烟雾逃脱了。
“能用烟雾脱身的，必是江湖中人。”马车里，宋玉分析道。
“正是，但清泠不会跟江湖中人有恩仇。”云方亭道。
“清泠的身世，你是知道的吧。”
“对。她家原是东都城的大户人家，原本清泠可以富贵一生，可惜**人所骗。她趁乱逃出，之后又被人贩子骗到此地，刘妈妈一眼相中买下了她。”
“清泠姑娘也是可怜，闺阁小姐转眼就成了烟花女子。”宋玉叹息道。
我又何尝不可怜，当年你离我而去，我心里似千刀万剐般疼。
云方亭看着正在为了别人而伤感的宋玉，心里一片柔软。
楚楚，你依旧那么善良。
说话间，已到了冷香阁，得知云公子今日会来，刘妈妈便歇业了一天。
清泠的房间雅致无比，连熏香都是淡淡的味道。她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只是泪水断了线似的淌落在枕头上，冬梅在一旁拿着帕子不断的去擦拭着。
“清泠，云公子来了。”刘妈妈道。
床上的女子依然无反应，刘妈妈脸色难看，欲开口大骂。
云方亭挥了挥手示意刘妈妈退下。
“你可看清那人的长相。”他问道。
清泠不语，只摇摇头。
“让我来问她吧。”宋玉道。
清泠确实让人感到心疼，那不也能一味躺在床上悲伤，这样只会消磨了自己。
宋玉走至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眼里露出些鄙夷不屑。
她道：“清泠姑娘，我原以为你是个有铮铮铁骨的女子，没想到你如此软弱不堪。”
清泠听闻这话，心中更是悲痛，眼泪似泄洪一般一涌而出，甚至呜咽出声。
众人也是意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种戳人心窝上话。
“宋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姑娘。”
“那我应该怎么说她，是她自个人没用。身世可怜又怎样，世上可怜之人多了去了，难道每个人都要似这般要死要活吗？”宋玉说着，手指用力扳过清泠别过去的脸，让她对视自己。
“我，我连哭都不可以吗？”清泠呜咽道。
“可以，但你应该找个无人的地方哭。你在我们面前哭有什么用，你还奢望别人会同情你安慰你吗？你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姐了，该看清了。”说完，宋玉便站起来不再看她。
人最可悲的就是，自己明明已经十分落魄，却迟迟看不清现实。
宋玉从见清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她身上还有大家小姐的傲气，家道中落流落清青楼这些打击还没有让她完全成长。
清泠听完，双眼瞪得大大的，也呆呆的。宋玉那些话宛如一把利剑只插入她的心脏。
从小锦衣玉食的她何时受过这些苦难，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在做梦，好像哪天一睁眼就醒了。就算在颠沛流离的路途中，人贩子为了利益也不曾伤害过她。后来到冷香阁，她选择做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除了要面对恶心的男人，日子也不算难过。直到面对那日真正凶横的歹徒，粗暴的对待她，挣扎便要挨巴掌，那一刻才体会到原来的日子真的回不去了。
她突然轻笑起来，坐起身来，道：“想问我什么就问吧。”
“那日……”云方亭欲开口。
“那日的歹徒可有什么特征，或说了什么话？”宋玉抢先一步把话问了出来。
云方亭微微皱眉看她，他的楚楚绝不是这般的机敏。
“那日，我被带至一处废弃的房子里，那人只说怪我运气不好要帮梦阑园排戏，断了别人的生意。至于长相，他蒙着面看不到脸。”
“云公子，这平康城内有多少戏院？”宋玉转过去看向他道。
“四、五家。”
“这几家里面，哪家与你有冲突或者说最容不下你？”
这事情已经很明了，就是名利场上的阴谋诡计。
“绮欢园。”云方亭心中早已明白。
“也不全是绮欢园，还有自己人。上次被告上衙门的事，若没有人告知，衙役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排戏，还有清泠姑娘她们在。”
暗箭才最伤人，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就是这个道理。
“流萤，给我好好查！”云方亭怒不可遏。
他们是不知道他的手段吗，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阴招。
“是。”
“慢着，我有一计。”宋玉露出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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