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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人只好也跟着。
松虞三人组又走了一天，到傍晚，真的是扶着墙根回到的旅馆。
苗镇的大头都耷拉了，连小老板娘这个客气称呼都不想喊了，直嚷嚷：“茹?！下次你出门千万别叫我，我再跟你出门，我不姓苗！”
茹?自己也是累，但要当亿万富婆的信念就是不一样，硬生生撑着她精神持续兴奋：“不姓就不姓呗，你改一个。”
“你！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女人！你到底是在找什么？你是要把京城翻一遍吗？店面你看，老楼你看，人家四合院你也看！你到底来京城干嘛的？烦死了！”
茹?笑嘻嘻的：“好了好了，别闹啊，一会儿我去打包东西给你们吃，给你买酒，买二锅头！”
苗镇哼了一声，头前走着，往他们住的房间去，却在转过弯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肖桂花还撞在他身上：“哎哟，你干嘛突然停下……额，老板，有人找来了。”
茹?这时候才不耐起来：“啊？警察吗？又来了？”
可等她上去一看，就发现是关凤霞站在他们房门口。
上次认识她是晚上，她又追男人追得披头散发的，看不清脸面，今天她穿了件半旧的蓝布棉袄，头发扎着，露出脸来，茹?就怔怔地看了她许久。
真的，她怎么就不是上辈子的富婆黎昭呢？
除了胖了点，脸扁了点，鼻子塌了点，还是很像的啊！
女人已经向茹?走了过来：
“同志，那天的事，我跟警察说了，你们可以给我作证，我没有推我男人，警察应该有找你们调查吧，今天通知我了，出了认定车祸责任的单子，有得赔钱了，这都是你们帮着说了话，这些年，我难得遇到好心人，我来谢谢你们。”
茹?点点头：“没事，我们也只是和警察实话实说罢了，能赔钱就好，这样，你家孩子就有钱治病了，对了，你孩子还好吗？”
关凤霞抬眼，有些呆愣地看看她，嘴角诡异的翘了翘：“……死了。也是那一天死的，我去交警大队和医院处理那个死男人的事情，回到家凌晨三四点，孩子突然不行了……死了，都死了。”
关凤霞的目光空洞地吓人，声音却很平静。
茹?和身边的几人相互看看，都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肖桂花马上去开了房间门：“唉，同志，你进来说吧。”
茹?也扶了一下关凤霞的手臂：“节哀。你进来坐一下再说。”
关凤霞有些麻木地跟着茹?进了房间，坐在一把扶手椅子上，整个人有些木呆呆的。
茹?跟她也不熟，但看她这个样子，不免也得找点话来说说：“关大姐，你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关凤霞摇摇头，眼神望着虚空，但还愿意开口：“没了。我老家不在这儿，跟着我男人知青回城的，他家的人都看不起我，嫌我农村人，没工作。后来，我女儿白血病，老跟人借钱，他家里人就更加远着我。”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本来我每天都是照顾我女儿，也得防着那个死男人……我捡破烂卖点钱，他都能给我偷走，我每天防着他……我不知道，我本来想跟你说一声，我就走，我四处流浪去算了，我不知道……”
关凤霞说话开始颠三倒四起来。
茹?感觉这人在崩溃的边缘。
可以理解，一个人在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个家人，那种精神上的打击，一般人是没法体会到的。
这个女人应该是平时都很忍让，也没有什么朋友，现在生活发生变化，她已经失去了方向。
唉，也是个可怜人。
但又能怎样呢，她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说几句宽慰话，就要各奔东西了。
茹?正这么想着呢，就听见关凤霞嘟嘟囔囔地说：
“……我想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然就是，我想先把我的名字改了，我想改成我女儿的名字，黎昭。我跟你说，我女儿很好的呀，她读书很好的呀，她们老师都说她是天才呀，以后一定是考最好大学的呀，我一个农村女人，生了个天才呀，我就想着我要怎么让她好好读书的呀，可是谁知道呢，她得了病……我多么想拿我的命换给她呀，病了死了的是关凤霞，活着的，是黎昭，我的黎昭啊……为什么不能换我替她死呢……呜呜呜……”
关凤霞捂住脸，终于哭了出来，哭得整个人在椅子里颤动。
茹?的头脑也在颤动。
老天啊，原来你是这么安排的啊！
原来，上辈子的黎昭，是这样来的。
那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有钱了还能变脸……哦，是了，应该是微整容了！有钱了，啥样的脸都能整啊！
茹?想到上辈子自己和黎昭本来也只是几面之缘，但因为说起了忧郁症，两人倒是有了共同的话题，渐渐成为了比较好的朋友。
同为富婆，大家就算要好，也不会像普通女人那样，事事都去和闺蜜讲，都是非常有保留的，所以茹?对她的过往，并不是十分的了解。
但即便这样，茹?还是能感受到，黎昭是很善意、很热心、很讲义气的女人，就拿帮助茹?走出忧郁症这事来说，黎昭就专程派私人飞机接送，亲自几次上门去约那个老道长，真的很用心。
而现在，黎昭还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女人，那她是不是应该出手帮一把？
可她要是出手帮了，会不会反而影响了黎昭的人生轨迹呢？
茹?挺纠结的。
就在这时，一向不吭声的苗镇忽然就喊了一嗓子：“啥话！你是你，你女儿是女儿，各人有各人的命！你女儿既然是天才，就是天上的人，她得回天上去，你是你，你给自己活好就是了，搞什么呢！”
关凤霞抽噎着，红肿的眼睛看看苗镇。
苗镇就站起来走了出去，回自己房间那边去了。
茹?喊肖桂花：“嫂子，你先给关大姐倒杯茶，然后你去跟旅店再要间房，今晚先让关大姐住在这儿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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