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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自己呢,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真有人听他们家的,在那里自说自话,把自家吹的有多好,脏水全铺在大丫身上。”
“结果呢?”
“他家乔乐生到现在都还没有娶到第二个,最近听说跟隔壁村子一个带儿子的寡妇搞在了一起。乔老婆子哪里会让寡妇进门了,现在家里闹得可热闹了。”
……
这事,白佩佩早就听说了。
她是大夫,人家有求于她,知道乔家得罪了她,哪个看到她不拿这件事讨她欢心?
乔乐生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
“提他干嘛?他跟我家大丫可没有一点关系。是生是死,也是他自己活该,不关我家大丫的事。”
乔乐生名声会这么“坏”,也有她和夏厚德的功劳。
他敢做,他们就敢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怎么难听怎么传。
哼!
真当只有他乔家会传话,夏家就不会了吗?而且,她和夏厚德还能让这话传得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也就在你跟前说说,让你高兴高兴,在跟人跟前,我才懒得说这脏嘴的玩意儿。大丫离好他是对的,跟这种人在一起,那就是倒霉一辈子,还是自己过着舒服。在娘家多自在呀,想干嘛就干嘛,也没有人说她。”
白佩佩一脸赞同:“就是,在娘家待着那么舒服,我干嘛要把大丫嫁出去?我又不是脑子有病。我就不明白了,我家苗苗那是没办法,年龄到了得嫁人,我得准备,但关我家大丫什么事?这一个个老盯着我家大丫干嘛?
我家大丫嫁过人了,她不想再嫁了,不行吗?”
噼里啪啦就是一堆。
刘大婶愣住:等会儿……你刚说啥?
“咋滴?我来之前有人,跟你问大丫的婚事了?”
我的乖乖,她这不慢了啊,居然还真有人盯上夏大丫了?
“好多人问呢,我出过门给人看病,人家就有大娘大婶过来问我家大丫。话里话外就是那个意思,所以我叫大家嫁个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生,然后就把他家里死了媳妇,带着儿子的侄子介绍给我,一副我家大丫嫁过去就能享清福的样子……”白佩佩翻了一个白眼,“我呸!我什么时候说我家大丫不能生啊?我只是不想让大丫嫁人,就算要嫁,也不可能嫁一个有儿子的老鳏夫啊,年龄都快赶上夏老二了。我家大丫嫁过去干嘛?她缺爹吗?”
那些乡下婆子,心里都没有一个数。
别说夏大丫身体没问题,就算有问题,白佩佩也不可能随便给她找一个男人就嫁了啊。
年纪那么一大把了,家里穷得响叮当,还好意思盯着人家年轻小姑娘,脸呢?
她就想不明白了,夏大丫只是嫁了一个人渣,她又没毛病,怎么在那些人眼里,夏大丫就“矮”人一等了?
咋的?
女人天生就矮男人一头,不管她本人如何,就是一个人渣也能站到她头顶上拉屎?
白佩佩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直说得对面的刘大婶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跟着白佩佩“抱怨”起了世道的不公。
“可不就是嘛,我也想不明白,大家同样是人,为什么女人就要比男人矮一个头了?这孩子还是从女人的肚子里出来的呢,咋的,离了女人,男人还能自己生孩子?他生不出来,还好意思怪到女人头上?”
也是跟白佩佩熟了,刘大婶也知道了生孩子这事,就跟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样,女人生不出来不只是女人的事,男人也有关系。
你男人播的是生女人的种,还能怪女人生不出儿子?
扯蛋!
跟白佩佩骂完,回到家里,见到刘财才猛然想起:我靠!我忘记说我家儿子的事了……
夜闻春雨声,农人侵晓起。开门望南亩,平畴净如绮。
呼儿驱黄犊,径去苍烟里。秉耒冲含膏,泛泛土花紫。
陇长枯?深,扬鞭泥没趾。一犁复一耙,确荦成软美。
东风吹蓑笠,布谷鸣不已。中田饭脱粟,?饷妻孥喜。
力田在及时,古训良有以。归来茅檐下,濯足前溪水。
三月,宁山村一年一度的春耕要开始了。
夏厚德早早带着乔木匠把村里的农具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就开始安排春耕的事情了。
严向晨跟在夏厚德身后,一边学习,一边记录。
那个曲辕犁,严向晨在京城的农庄里都见过了,自己还亲自上手试用过。确实是好东西,没想到居然是眼前这个男人设计出来的。
耕地、耙地、耱地,想不到宁山村的种地方法这么讲究。
特别是之前铺满稻田开紫花的绿色植物,一开始他还担心这种植物长得太茂盛了,会影响到农田。结果又是轻翻,又是泡水,再那么一耕,植物的影子就看不到了。
他还试手摸过,发现这种植物确实一泡水就烂,看着也不像是能活的样子。
他好像有些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选这种植物当“绿肥”了,既能肥地,又是绿色,可不就是“绿肥”吗?
除此外,宁山村还有别的肥料。
夏厚德会早早组织村人翻塘泥、河塘,和着村里的粪、人粪以及山上的烂树叶子之类的,挖坑“沤烂”。谁家交了多少,出了多少力,都是要记入“贡献分”的,只有有了这些“贡献分”,到沤肥沤好的时候,才能凭着“贡献分”领到相应份额的沤肥。
你要是不想要这沤肥,也可以不参与“贡献”,但等人家沤肥沤好了,就不要怪人家不分给你了。
沤过的肥比他们自己弄的肥度好多了,不仅肥度高,量也能翻倍。
但凡“贡献”的,就没有亏的。
因为去年的经验,宁山村的村民也很愿意配合夏厚德,他让干嘛他们就干嘛,一点二话都没有。
也不是,也有人抱怨。
比如那个叫孙老六的,但也只敢私下里嘀咕,不敢到夏厚德跟前说话。
因为他怕自己一说,夏厚德又取消了他今年的“稻田份额”。
就像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会疼一样,一旦涉及自己的切身利益,这些村民还是满“听话”的。
严向晨若有所思,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会有基层官员反映下面的老百姓不听指挥了。或许,不是底层老百姓不听指挥,而是他们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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