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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哪来的白面?”赵澜一边吃一边问道。
“昨晚咱家粮食都煮给屯子里的人吃了。今早,你爷爷去赵家庄拖了两石粮食回来,说你不爱吃小米,单独给你换了两斗白面。”
赵奶奶一边说一边笑:“你爷爷说,你就是咱家贵人,得先紧着你。”
“奶奶,别紧着我,大家一块儿吃。”赵澜心里有种被宠溺的幸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哪成!呵呵,你呀是不知道今年粮食多贵,别家都揭不开锅了,有吃的就不错了,哪能个个都吃白面。”赵奶奶连连摆手。
如今这家里日子不是鸡就是肉,都快赶上赵老歪家了,要顿顿吃白面,她这心里那负罪感就更重了。
“赵奶奶这话不错,我们有小米土豆粥喝饱就满够高兴了。”草儿十分赞同赵奶奶的话,说道:“我家里人在李家屯,每日里能有点糊糊汤喝,就跟过年差不多了。”
赵澜听得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老百姓的日子太苦了,解决他们的吃饭问题,才能让他们意识到贫穷是可以改变的,从而引导他们改变一些落后的思维和习惯。
“来,小妹吃个鸡腿。”赵澜夹起碗里的鸡腿递给赵惠。
“俺不吃,大姐吃。”赵惠将手儿背在身后,转头看了一眼奶奶,说道:“奶奶会打!”
“奶奶,就让小妹吃一个吧?”赵澜看向忙着做烘肉干的奶奶。
“不许!她先前吃饭就吃了一个了,你不许惯着她。”赵奶奶瞪了一眼赵澜。
“好吧!”赵澜将鸡腿悄悄塞进咽口水的小妹手上,示意她赶紧出去吃。
赵惠看了看奶奶,没有抵御住诱惑,抓着鸡腿跑了出去。
赵澜嚼着喷香的土鸡肉,满足地喝了口鸡汤说道:“奶奶,其实我不爱吃白面呢,我喜欢吃米饭。”
“啥?白面都不喜欢,你想吃龙肉啊?”赵奶奶瞪了她一眼吐槽道:“人不离好,狗不离饱,才吃多久饱饭,你就不爱吃白面了。”
“唉,奶奶,我跟你说不清呢!”赵澜讪讪地笑道,她穿越前是南方人,真受不了天天的馒头稀粥。
“那你可真像皖娘,皖娘南方人,吃不惯面食,最爱吃米饭。”草儿坐在灶下边传火,边笑道:“往年刘千户府上过节时候也做米饭,我就偷偷到厨房给她弄一大碗。对了!她最爱吃红烧狮子头,还有火爆双脆。”
“唉,皖娘命苦!今儿竟偷偷出去寻短见,若不是赵利察觉她不对劲悄悄跟着她,只怕救不回来喽。”赵奶奶这几日和皖娘处得有感情,不免掉下泪来。
“我劝她好多次了,不知她怎么就一心寻死!”草儿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这事你们也不必着急!我看赵利哥哥对皖娘挺上心,方才问了李婶,她也愿意让赵利娶皖娘。待会儿等皖娘醒了,我去劝劝她,把赵利的意思给她说说。”
赵澜说道:“只要她脑筋转过那道弯来,这事儿成了,她心里就安稳了,不会再寻死的。”
“这敢情好!赵利人挺好的,还救过皖娘,说起来他俩还是挺有缘分的。”草儿笑了起来,这心里压的石头,顿时松了不少。
“大妞,你好好给皖娘说说,你口条好,不像奶奶笨嘴笨舌的,也不知怎么劝她才好。”赵奶奶听得满脸喜色。
她早有此意,几次旁敲击?鹊睾屯钅锼担?赏钅锞褪遣淮罨埃?膊恢?呛⒆有睦镎ο氲摹
“嗯,皖娘还没醒,我先去子阳先生家一趟,很快就回来。”赵澜两口喝完鸡汤,啃着馒头站起来往外走。
“等下,你去子阳先生家怎么能光着手去,拿上块肉,再拿上一斗小米,估摸着她家也没粮食了,前儿师娘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俺想请她进来坐,她也不肯进来,问她有啥事她也不肯说!”
赵奶奶说道:“后来俺寻思,师娘肯定是来借粮食的,只是怕回家挨先生怪罪,才没敢开口。”
“哦,奶奶,那把白面也装一斗吧!”赵澜一听忙说道。
这子阳先生日后可作为识字扫盲班的老师,用得上人家的时候挺多,是不该空着手去。
“行!”赵奶奶虽节俭,但却是个怜贫惜穷的善心人,动作麻利地切了一大块肥膘肉,拿麻袋装了一斗面一斗小米给赵澜。
“奶,这肉也太肥了吧?”赵澜打量了下一白萝卜厚的肥膘,不由摇了摇头。
“嗨,你这孩子,白面你都舍得,一点肥猪肉就舍不得了啊?”赵奶奶嗔怪地瞪了赵澜一眼。
“不是舍不得,这也太肥了吧?吃着闷油。”赵澜说道:“我看这坨肉只能熬油。”
“嗨,现今人饿得不行,肥肉吃着最是合意,你提瘦肉去,人家还不满意呢!”奶奶哈哈笑道。
“赵澜,你吃肉可真怪,我们都爱吃肥的,你却说瘦肉好吃。”草儿也笑话道。
“好吧!大家肚子里都没油水,才拿肥肉当宝吧。”赵澜把麻袋往肩膀上一扛,快步往外走去。
“大姐,我帮你扛吧?你去哪里!”正在院子里和赵家根一块儿熏猪肉干的苟老三,看到赵澜扛东西出来,忙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兴奋地跑了过来。
“怎么样?好熏吗?”赵澜腾出一只手替他理了理袄子,笑着问道。
“大姐,肉太肥了,熏干怕是不行。”苟老三挠了挠脑袋说道。
“那就用盐腌制一下再熏,不用熏干。”赵澜想了想说道:“这相当于腊肉,很久都不会坏,带在身上,吃也方便。”
“哦,我知道腊肉,南方人就是这么做的。”苟老三兴奋地说道。
“小苟子,昨儿我回来教你统计法子,你学会了吗?昨儿教的常用字会写吗?”赵澜笑着点了点头,问道。
“我会了,你看!”苟老三立刻用袖子将雪抹平,拿干枝划拉给赵澜看。
“这个什么字?”赵澜将麻袋放下,指着其中一个字问道。
“账房的帐字。”苟老三脸儿红彤彤地说道。
“不错,不错,咱家小苟子就是聪明。”赵澜高兴地拍了拍他脑袋上的雪花道:“好好的学,等姐回来,给你和赵志一人弄一匹汗血宝马。”
“真的!”苟老三想要马都想疯了,兴奋地一蹦三尺高。
“当然是真的,你这也熏得差不多了,赶紧收到盆子里拿盐腌上,弄完就去炕上练习写字。”赵澜说道:“别到外面来了,冷。”
“大姐,我帮你扛麻袋吧!”狗老三磨磨蹭蹭地说道。
“不了,我去子阳先生家一趟,很快就回来。”赵澜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赵家根道:“家根,太冷了,今儿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兰姐,我能吃了饭再回去吗?”赵家根怯怯地说道。
“当然可以。”赵澜笑着点了点头,扛着麻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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