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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没有说话。
“哑巴了？”皇帝又道，“还是说，朕戳中了简王殿下的野心？”
“陛下只相信自己认定之事，又为何要问儿臣？”萧?艰难地张口，“既然陛下认准了儿臣是在利用她，那便当利用她。”
他在皇帝的怒视下慢慢站起身，昂声道：“陛下怕的，东宫怕的，儿臣不怕。晁辉的案子要查，慕云归的案子更要查。”
萧?说罢，不顾皇帝盛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太极殿。
出了太极宫，他方才长舒一口气。仰头望着天，见雪天虽黯，可天边竟有一处云像是被剖开似的，隐隐透着金光。
蓝清让同内臣们一起走过，经过萧?身边时，他一人留下，拱手上前。
“殿下不该同陛下置气。”蓝清让道，“昨夜含章殿起了火，燕王妃险些遭难。因此前您将燕王殿下接出宫外，陛下第一时间便派人寻您与燕王殿下。结果您二人不在王府。陛下起了疑心，认为您将人接走是为了引人耳目，目的为将燕王殿下拉入朝堂。”
萧?听了，简直不敢置信。
“近来陛下夜间难寐，因此前定王殿下要入京，却因大雪封路迟迟未达。”蓝清让看了看太极殿的方向，又道，“总之，为了安抚陛下情绪，殿下还是早日成婚的好。”
萧?闭了闭眼，挥手道：“知道了。”
李星仪依然坐在檐下。
她穿着新木屐，却因为久坐而冻得双脚几近麻木。
“王叔去了何处？含章殿…”
听到萧?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李星仪总算放下了心。
她刚起身，冻麻的脚有些不自在，便原地跳了跳，想要活泛活泛脚踝。
恰好萧?走进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好奇地问：“蹦什么？你属兔的？”
李星仪一时不察，当真以为他在问自己属相，下意识答：“我属虎。”
萧?被这傻姑娘逗乐了，刚想要笑，可扯动了嘴角，半张脸重新泛起疼来。
李星仪见他不说话，上前两步去看，结果这一看不得了，好模好样的简王殿下脸颊红了一大片。
她刚想问是谁弄的，可转念又想，天底下还有谁敢这么动他呢，便也不说话了。
萧?见她神色哀哀，不想让她可怜自己，随意笑着道：“虎娘还未用膳？”
李星仪心底刚刚升起的一点儿对他的怜悯顷刻间便消失了。
“殿下说谁是虎娘？！”她恨恨地问。
萧?一边走一边道：“属虎的，难道不是虎娘么？”
李星仪咬牙：“那殿下也是‘鼠郎’么？！”
话说出口李星仪便后悔了——他可以调侃自己，自己怎能调侃他呢？！
没想到萧?却谨慎地思考起来，而后眼睛亮了亮，说：“原来你打听过我的属相。”
李星仪咋舌——天家之人在民间颇受重视，被重视到大家恨不得丈量他们身上每一根汗毛，更不要提区区属相。
她小声道：“任谁都知道的。”
萧?只当没听见，又说：“既知我属相，定也知晓我生辰。去年生辰时还不认识你，今年且等着小姐为孤准备的生辰礼了。”
萧?生辰很不错，恰好在六月半。
李星仪在心中哀叹——像她这样在京中行走如走钢丝的情形，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撑到他生辰。
萧?见她又沉默下来，只当她同自己没了话，便也不再戏弄她。
二人一道进了木楼，萧?更衣出来时，李星仪已经准备好了冷水浸过的帕子，见他出来便双手奉上。
萧?看着她的手，默了一瞬后说：“我将你接回来，不是要你伺候我的。”
“知道殿下不缺侍奉之人。”李星仪道，“可除了伺候殿下，我也不会什么了。”
有时男女博弈，招式十分巧妙。纵然萧?将自己的目的坦然告知，李星仪这一番话说来，他也不好对她做什么了。
萧?心里好气又好笑，气自己因为护着她平白捱了一巴掌，她却未必领这个情；笑也笑自己，堂堂亲王沦落到猜女子心思还被疏远对待的下场。
他接过帕子敷了敷脸，没再同李星仪说话。
不过，好在人在他身边，倒也不错。
其他的慢慢来，不能着急。
萧伯提了早膳进来，见他们都没吭声，也没敢说话，放下食盒后看了好几眼，叹了口气便出去了。
李星仪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好了，正想招呼人来吃，没想到萧?将焐热的帕子一放，人又出去了。
李星仪不禁想，自己是不是做的真有些过分。
萧?出了院子，青阳险些撞上来。
“殿下。”青阳道，“含章殿昨夜的确失火，不过据说烧得是储藏燕王殿下用物的偏殿，已废置许多年，不曾有人住过。且火势不大，宫人发现得早，只是烧坏了些东西，却未听说过有人员伤亡。”
“蓝清让不会骗我。”萧?蹙了蹙眉，忽而便明白了，“赵海棠做的？”
“兴许是。”青阳想了想道，“如今燕王妃已搬离含章殿，打着含章殿风水不好的旗号正琢磨出宫。皇后娘娘身子重，如今也不好分神处理这等小事。”
萧?的脸立马冷了下来。
“含章殿风水不好，我府上风水好？”他道，“赵海棠想来又不敢来，只能烧一宫室引起陛下注意。不过…王叔昨晚去哪儿了？”
青阳挠了挠后脑，说：“长枫他们说，燕王殿下昨夜出府去了城北。”
城北地方不小，东宫别苑与朝内几位要臣皆位于城北。
萧?道：“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恶心得很。”
青阳咽了咽口水，道：“燕王殿下昨夜去拜访冯驸马，并且留在冯府住了一日。”
萧?握紧了拳头——冯雪拥向来拥立太子，自己与他政见不合是众人皆知之事。
怎么这个关头，小王叔却去了他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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