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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哪？”
“我把她带过来了，就在病房外。”
乔知舒快步出去，乔妈妈应该是不敢进病房，这会双手交握，脸又低垂着。
乔知舒忙走了上前，“妈。”
“乔乔，你婆婆怎么样了啊？醒了吗？”
乔知舒摇了摇头，她满脸的痛色藏掩不住，“妈，我好难受，我也很害怕。”
乔妈妈来的路上，就已经想了很多。
她也很怕这场车祸，最终会算在她的头上。
乔知舒担惊受怕这么久，走廊上空荡荡的，悬着的灯光刺眼而孤寂，她想上前抱抱妈妈。
乔妈妈见她挨近，想到乔知舒凌晨将她叫过来，肯定是要怪她。
“乔乔，我们很早就吃好饭了，真的，你相信我吧。”
乔知舒视线轻落在乔妈妈的脸上，“妈，现在先别说这个了。”
“我就是想让你公公婆婆对你好点，我怕他们不喜欢你，会为难你。”
乔知舒太了解乔妈妈的性子了，要不是为了她，她也没那个胆子去找他们吧。
“乔乔，我们晚饭结束的时候也就八九点，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车祸的……”
乔妈妈担心邢霍会怪责，更担心女儿夹在中间，不好过。
“他们后来出事，肯定跟我无关，车祸这种事……就是倒霉，是他们命不好……”
邢霍走出来，脚步声很轻，乔知舒压根没听见。
“妈。”乔知舒听了这话，很不舒服。
邢霍的手放在门把上，正好将乔妈妈的话都听了进去。
乔妈妈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严肃的俊脸，男人面上毫无表情，可他站在那里，却又给人一种生生的压抑感。
她嘴唇颤抖着，想要跟邢霍解释。
“邢霍……”
乔知舒忙转身，看到男人走了出来。
乔知舒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他面前，“邢霍。”
“别吵着妈。”
“妈醒了吗？”乔知舒话语中藏不住的欣喜。
“没有。”邢霍的声音，有着前所未有的冷漠。
乔妈妈缩在旁边，不敢上前，邢霍还要去盯着抢救室那边。“我先过去趟。”
乔知舒说了句好，“这边交给我吧。”
她眼看着男人的身影离开，乔知舒看到那道影子折在走道上，她没忍住追了过去。
一直到电梯口，乔知舒才追上邢霍。
她伸手将他抱住，抱得很紧，就像是男人这一转身，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样。
“邢霍，你先听我说两句话，好嘛？”
邢霍正准备按电梯键的手停了下。
“你说吧，乔乔。”
乔知舒紧靠着男人结实的后背，她都不敢站到邢霍的跟前去。
乔知舒自己都说不清楚，她为什么会鲁莽地追过来。
“是我妈打电话给爸妈的，说要一起吃个饭，我不想跟你因此有嫌隙，邢霍，所有的事情都让我跟你一起面对好吗？不要因为这件事，就不把我当自己人了，可以吗？”
跟前的电梯门紧闭，照射出男人的一张冷脸。
邢霍握住了乔知舒的手臂，想将她拉到面前去。
但乔知舒站定在那不动。
男人只好转了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乔乔，这件事只是个意外。”
他得怀着怎样的心情，才能说出这句话来安慰她呢？
乔知舒闻言，紧紧地抱住邢霍，“对不起。”
“乔乔，你心里要有这种想法，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谁都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意外。”
他轻拍下乔知舒的肩膀，“妈那边还需要人看着，快回去吧。”
“嗯。”
乔妈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邢太太醒来的第一时间，乔知舒就慌忙通知了邢霍。
医生和护士也都来了。
邢霍赶紧冲进病房，“妈。”
医生拦住了他，说要单独跟他说两句话。
邢太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睁眼的第一句话，是冲着乔知舒说的。
“乔乔，你爸呢？”
乔知舒鼻尖一酸，说了实话，“爸还在抢救，但肯定会没事的。”
邢太太艰难地抬了下手，指了指邢霍的背影。
“乔乔……”
她刚醒，声音很虚，乔知舒忙将脸贴过去，“妈，您说。”
“你去盯着邢霍，听听医生说了什么。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有权利知道。”
乔知舒不得已，只好起身跟过去。
外面的休息室内，邢霍找了张椅子让医生坐。
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消息，“邢先生，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乔知舒听到的，也正好是这句话。
邢霍冷着一张俊脸，声音暗哑了几分。
“你直说吧。”
“邢太太的脊椎受到了损伤，极有可能是不好恢复的……”
乔知舒手撑在门板上，腿有些发软，几乎站不住。
邢霍的声音还是稳当的，“你就直接说结果吧。”
“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下半身会瘫痪，再也站不起来了。”
乔知舒咬向了手背，感觉到疼痛后都没有松口。
屋里许久没了动静声。
可邢霍作为邢家唯一的儿子，这个时候，是最不能逃避的。
乔知舒心疼得没法形容，她的婆婆可是邢太太啊，被人众星捧月一般的邢太太，怎么可能下半辈子都坐轮椅呢？
邢霍的说话声，也显得有些不稳。
“医生，不管花多少钱，花费多少的精力，都要治，我想让我妈站起来，她一定要站起来。”
医生很是为难，但也能理解家属的心情。
“邢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邢霍没再说什么了，人命的事，最不能强求。
乔知舒听到开门声传来，医生很快离开了病房。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邢霍出来。
乔知舒最终还是先打开了那道门，她走进去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泣不成声，更不敢哭出来，只能死死地咬着唇肉。
邢霍听到声音，抬了下头。
一看，乔知舒哭得正伤心。
他起身过去，抬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哭什么啊？”
乔知舒嘴唇颤抖着，“我都听见了。”
邢霍指腹拭过她的眼角，“乔乔不哭了，以后家里的事，你得帮我多撑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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