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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大自然尽情展现它的诗情与画意,一声催促即将之终结。
“快点,都快点,耽误的时间够多了,今天必须到山寨内。”
王恒板着脸呵斥着三百来号的人群,心情很是复杂。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他们这次出去招收人手的事情突然就传开了。
原来一天能招到三五个青壮,连续招了十来天,有几十号新人被带到山寨去。
本来觉着差不多完成目的,王恒已经准备收手。
可昨天不知道哪里跑来了一群人,数量大到骇人的地步。
整整三百多的人数,多数拖家带口,青壮不及十分之一,老的老,小的小,大半都是妇女。
这样的情况明显不正常。
久混江湖的王恒观察了人群,发展这些人来自于云梦县各个方向,才知道这其实是林家针对他们盘蛇寨的阳谋。
知晓他们在招收人手,林家故意散布盘蛇寨招人的事情,同时引县内各处的流民汇聚到一起同时前来申请入寨。
若他们答应下来,三百多张嘴,每天耗费掉的粮食都不是一个小数目。王恒知道重新实力强大,但他不相信虫溪敢于大范围扫荡云梦泽,粮食获取并不会有质的改变。
按照前几天的做派收下他们,这些人加入,很快就能把盘蛇寨的老底吃空,使得盘蛇寨不攻自破。
若不答应,三百多人闹僵起来,加上林家暗地里推波助澜,盘蛇寨积年积累下的义匪名声就全败了。
到时候林家有所动作,他们想要获得百姓的一些帮助,几无可能。
“唉,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这次我看你怎么办。”
眼前的情况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一个能驱离虫溪,重掌山寨的机会,但如果虫溪走了,这些人也会成为令他头疼的问题。
人群缓缓前行,大半天功夫,他们终于到了山顶坝子边缘。
“快点,都使把力气,前面就是寨子了。”
吆喝着,王恒抬眼望向远处的山寨和村子。
在外半个月时间,他几乎与山寨断绝了联系,这边是什么情况他根本不知道。
一眼看过去,山下的村子东部的外墙被拆除掉一截,多了近百栋的新建木屋,山上的寨子也膨大了几圈。
变化有些大,但并未出乎王恒的预料。
招人么,自然要给新到的人准备居住的地方。
修建房屋要耗费大量人力,从村子和寨子的情况看,达到这个程度,这半个月时间整个山寨似乎都在忙着做这件事情。
那就是说山寨到现在都只是在耗费他上次获取的物资为生。
如今大量人口进入山寨,以山寨的存储,很快存粮就会耗尽,可能半个月时间不到,山寨即会出现粮食短缺的问题。
“自作孽!”
想到山寨粮食短缺,人心浮动,无法处理这个问题的虫溪灰溜溜的离开的画面,王恒咧嘴一笑。
带着人群继续前进,刚到村子旁边,村子那边钻出来二十来个甲胄齐备的匪徒。
看着对方身上那身不算简陋的皮甲,磨得锋利的钢刀,凶神恶煞的表情,王恒不禁吓了一跳。
“这尼玛我才出去半个月,山寨就被别人攻破了?”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群人,王恒愣住了。
这些人他都认识,就是山寨中的山匪,不过什么时候盘蛇寨有这么牛逼,能一人一身制式甲胄加身了?
看到他,一众山匪迎了上来。
“二当家到了?大当家有令,新至之人在村外筛选,分配住所,接下来的事情由我们接手。”
当中一个走到王恒身边。
“二当家招收到三百多人,立下大功了,恭喜恭喜,大当家的在寨中等你。”
言罢那个山匪讨好的跟王恒唠叨两句便请辞离去,指挥着一众山匪对招收到的人进行问询。
看着他们井然有序的将人群分开查验,很快就筛选出了豪强混杂在人群里的间谍,王恒懵逼了。
这些山匪啥时候有这么出色的职业素质了?
带着与自己出去的小弟顺着土路往山寨走。
走出没几步,他闻到一股肉香味,情不自禁抽抽鼻子望向香味传来的方向。
在那新建村子的入口处,十余口大锅支在篝火上,锅下烈焰熊熊,锅内肉块翻滚,香味正是从那里传来。
“这,这……”
目视着匪徒边上堆在地上的小山一般的粮食,王恒目瞪口呆。
他上次获取到的粮食,加起来也就那么多吧!看情况这些粮食是要供给新招之人的。
也就是说山寨根本不会出现粮食短缺的问题。
“他怎么弄到的那么多肉食?”
心情沉重,亦步亦趋的到达山寨门口,入目所见八个全副武装的山匪值守,呆呆的让他们检查过身份后得以入寨中。
往昔间有些破败的山寨房屋已经经过修缮,寨子显得宽阔整洁了一些,木质寨墙上,秘密麻麻的挂着大块大块的肉食和鲜鱼随风飘动。
山寨背后的山坡被砍伐一空,二十余栋木质建筑出现在那里,左手边一块较为平整的地面被夯实,三十余山匪正赤着膀子挥汗如雨的练习武艺。
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堆满了幸福的微笑,见到他之后都会愉悦的打声招呼。
“这还是盘蛇寨吗?”
王恒忽然觉得自己在寨子里头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不懂了。
他才出去了半个月啊!半个月时间也就是打几个盹,吃几顿肉的功夫,怎么整个寨子就变成了这样?
“爹,您回来了!”
精神恍惚间,王恒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侧脸看去,他的儿子王绪正欣喜的望着他。
“大当家的还在等着您复命呢!我去?您准备衣食。”
王恒傻眼。
这还是他那个儿子吗?
当日他怒气冲冲的责备自己轻易放权,为何此刻竟开口就是大当家的,全然没有那一日的不服。
看着他急匆匆的跑回住处,王恒心头的最后一丝重掌大权的幻想破灭。
执念扫去,他抬起头环视了一眼如同新生的山寨,脸上重新挂上一丝释然的微笑。
“我们前去复命!”
带着手下众人循着旁人的指点爬上新的山寨区域,他抬脚走进最大的那所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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